39、去矣逝矣 一钪離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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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弟妹,你放心好了,楚夥計不會對那妞兒有意的,否則他會這麼死心塌地的愛你?别生氣,假如楚夥計膽敢稍有異念,俺第一個找他拼命&hellip&hellip&rdquo 黎嫱可憐生生的拭了一下限角,怯怯的道:&ldquo我知道他不會,他剛才還說我再逼他,他就跳海&hellip&hellip&rdquo 大羅漢豁然笑道:&ldquo别理他,這小子是吓唬你,他若能撇得下你,早就活不到如今了&hellip&hellip&rdquo 楚雲露齒一笑,道:&ldquo小嫱,嚴大哥說得對,這世上若沒有你,我又焉能獨存?&rdquo 黎嫱不禁破涕一笑,呻道:&ldquo厚臉皮&hellip&hellip&rdquo 紫心雕仇浩已将一切食物飲水搬上皮舟,這艘乳羊皮特制的小舟,這時正張開了帆,伸展着那精巧透明的四片水晶翼,靜靜的停在沙灘上,看去輕便而利落,有着一股乘風欲去的味道。

     楚雲扶着黎嫱下了馬,向仇浩道:&ldquo副盟主,坐騎便散置此林之内,它們訓練有素,不會亂跑的,這林中有雜草為食,此處閑人其少,待吾等返回,即可策騎歸去。

    &rdquo 仇浩颔首稱善,令快刀三郎季铠将八乘坐騎趕入林中,由狐偃羅漢及煞君子盛陽合力将羊皮舟擡至水面之上,楚雲指揮各人慢慢上船,于是,待大家坐定後,輕巧的小舟亦緩緩離岸蕩出。

     碧波萬頃,一望無涯,海面上波平浪靜,澄澈柔和,藍色的海水與藍色的長空連成一片,像煞一個碩大無朋的弧蓋,幾抹白雲橫浮空中,淡淡的,悠悠的,令人心曠神怡,心胸為爽,塵念滌空,煩嚣一淨。

     黎嫱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望着四周輕波千重,海鷗數點,不由興奮的道:&ldquo啊!真美極了,我整年看見的都是深山峻嶺,絕壁陡切,就是看見海,也隻是遙遙一瞥就過去了,想不到我現在已如此接近的親近它,更已浮在水波之上了&hellip&hellip&rdquo 小翠急忙為黎嫱披上一件淺藍色的披風,狐偃羅漢側坐在右弦,雙手抓得緊緊的,面色蒼白,正襟危坐,一點也不敢稍動。

     楚雲親自掌舵,悠閑的舉着酒囊慢慢啜飲,這艘皮舟在他熟練而巧妙的操縱之下,帆面滿了風,速度漸行漸快。

     帆的兩邊,快刀三郎與煞君子分側而坐,楚雲将皮舟輕巧的轉了一個大&ldquo之&rdquo字形,安适的道:&ldquo季铠,盛陽,你們二人在拐子湖住了許多年,湖中操舟之術想必甚佳,你們看我這半路出家,無師自通的掌舵手法可稱上乘麼?&rdquo 這兩大護衛相視一笑,季铠道:&ldquo回禀盟主,湖上操舟與海上掌舵全然不同,湖水平靜無波,乃屬淡水,浮力較小,海上風雲變幻無定,波浪洶湧,浮力較大,其用力,使勁,轉折各般技巧都大不一樣。

    &rdquo 坐在船首的紫心雕仇浩與狂鷹彭馬正談笑,聞言回首笑道:&ldquo盟主的掌舵手法十分高妙,光看這風帆用力的程度及轉向的平穩已可揣測一般了。

    &rdquo 楚雲連連不敢,黎嫱已湊近了他,低柔的道:&ldquo雲,我想不到你在水上也有兩手呢&hellip&hellip&rdquo 楚雲抿唇一笑,正待答話,大羅漢已嚷了起來: &ldquo唉唉,俺不去了,這搖搖晃晃的滋味真使人提心吊膽的,像在半天空一樣線毫着不上力,這可叫俺又回想起大洪山那兩界橋上的享受了&hellip&hellip 大羅漢說到這裡,卻忽在令楚雲想起一件事來,他忙道:&ldquo對了,老兄,你在青衫奚樵父子離開之際,跟在後面與白心山莊莊主諸葛圖說些什麼?我看你指手畫腳的,好像還十分帶勁&hellip&hellip&rdquo 狐偃羅漢打一個幹嘔,苦着臉道:&ldquo俺向那老小子解釋與三戟絕魂拼戰的那檔子事,這老小子口風尚硬,俺便告訴他,俺已幫他奪回了玉獅球,已算對得起人了,若他膽敢再向俺們找碴,奚瑜便是最好的榜樣,諸葛老小子一直沉着臉沒有說話,快到橋邊了,他才狠了心說些什麼山高水長,後會有期的場面話,哼,俺看他也罷了&hellip&hellip&rdquo 楚雲笑了笑,道:&ldquo還有那花刀洪引,大約現在正急得暈頭漲腦的到狐偃山去找咱們解他的穴道呢。

    &rdquo 大羅漢龇了龇牙,說:&ldquo叫這家夥急一急也好,等到過了限期他還不死,這小子就知道上了大當,白白擔了一年的心了&hellip&hellip&rdquo 說到這裡,狐偃羅漢又若有所思的道:&ldquo唉,想來想去,夥汁,俺實在沾了你不少光彩,不說諸葛老兒忍下那口冤氣全是為了含糊你的關系,就說大洪山下對俺的那份客氣,還不是全看在夥計你的份上,老實說,若不是俺有了你這麼一個好兄弟,隻怕大洪山不會與俺消解大柳坪的那段梁子呢。

    &rdquo 楚雲搖搖頭,真誠的道:&ldquo老兄,别這樣說,你我原就不分,又能說誰沾了誰的光彩呢?别忘了大洪山之事原本由我引起,自該由我化解,而且,小嫱也不會任它擴大的。

    &rdquo 黎嫱銀鈴似的笑道:&ldquo喲,嚴大哥今兒個怎麼客套起來了?莫不是大海的曠怡使你衷懷盡訴?大哥喲,我勸你還是坐得安适一點,别那麼拘拘束束的,還要兩三天才到得了呢,雲哥的掌舵手藝好,你又怕些什麼嘛?膽子比我還小!&rdquo 狐偃羅漢轉頭向小翠于笑了一下,皺着眉道:&ldquo小妮子别吵,到了水上,俺不和你擡扛&hellip&hellip&rdquo 于是,舟行又加快了,帆鼓得漲繃繃的,遠處,可以看見漁船點點,正向全福村的方向歸去,薛家那兩個朗爽的漢子,也該在那些漁船上吧? 太陽西斜了,暮雲重疊,配紅的晚霞染紅了大海,星辰閃爍了,萬萬千千,眨呀眨的像是一顆顆黑天鵝絨上的明鑽,風吹着,這些景緻真美,尤其在海上,在楚雲低沉的訴說着回魂島上一些如夢的回憶裡&hellip&hellip 在這小小的皮舟上,載了八個人,是夠得上擁擠了,不過,憑着楚雲的豐富天候知識,他選擇了這深秋裡最平靜的時間啟行,是而他們沒有受到大海憤恕時的颠簸及辛苦,在楚雲的熟練技巧下,皮舟,就像情人的甜吻一樣輕柔的航駛着。

     海上的風光是美麗的,與莽莽的草原,峻拔的山嶺,渺渺的大漠,都有着一股截然迥異的韻味,假如你愛它,你就會爽朗多了。

     日月星辰在移換着,波紋在蕩漾着,風拂着,水柔着,這是些奇異的平和的日子,尤其是在容易沖動發怒的大海上。

     于是,望見回魂島了,在他們出發後第四個日子的清晨。

     回魂島依然屹立無恙,四周邊緣的波濤仍舊飄湧激蕩,島像一個寂寞的孩子,但是,它卻似在向楚雲熱切的呼喚着。

     在那裡居留了幾近三年,這島上的一切,楚雲是太熟悉了,他知道哪裡有暗礁,哪裡有漩渦,哪裡水流平靜,哪裡可以泊舟,更明白什麼角度代表生,什麼位置象征死,于是,他聚精會神的操縱着皮舟,像操縱着他自己的命運一樣,在七隻大睜的眼睛中,在各人屏寂的呼吸裡,有驚無險的,巧妙的靠上了陸地,皮舟颠簸了幾下,卻已安适的吻着了一堆礁石後柔軟的沙灘,像一個久别故地的遊子吻着故鄉的泥土一樣,這地方,正是楚雲當年離去之處,那時,他隻有孤伶伶的一人,而現在,他卻已帶來了千百顆心。

     上了岸,大家合力将皮舟擡了上來,妥善安置在一處隐秘之所,在楚雲率領下,朝那地下石室的方向行去。

     一路上,紫心雕仇浩及狂鷹彭馬等人,極為仔細與依戀的瞧視着每一個地方,無論是一塊石,一株草,一片沙,或者一方平岩,都能引起他們大多的追思及回憶,這所狹長的島嶼,雖然他們是初次到來,卻宛如已經極為熟悉,仿佛己與他們的老盟主息息相聞,心靈相通了。

     紫心雕仇浩歎息着,狂鷹彭馬感傷着。

    一路默默無語,黎嫱卻湊近了楚雲,悄然道:&ldquo雲,這海島好荒涼,怎麼岩石都是黑色的呢?看起來真吓人,在晚上,一幢幢的矗立着,假如再起了雷雨風暴,不是更令人心驚膽顫嗎?&rdquo 楚雲淡淡一笑,道:&ldquo而我,卻在這裡一個人待了将近三年之久。

    &rdquo 黎嫱吓得伸伸舌頭,又深情的道:&ldquo雲,假如那時我也在這裡陪着你,你就不會那樣寂寞了&hellip&hellip&rdquo 楚雲望望周遭,輕輕的道:&ldquo可惜那時你不在這裡,要不,這島上的日子将會愉快得多&hellip&hellip&rdquo 眼前,那方聳立的黑石己可看見,久違了,它依然雄昂的挺立不移,楚雲望見了那方巨大的黑岩,目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