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煞勇烈威 血眼向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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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關之時片刻即到,吾等大可待其出關後再擒而殺之,不過,在下亦顧慮到這位朋友所言是否無訛!” 大漠屠手這時才向銀膽叟看了一眼,沉吟的道: “盟主,管他是真是假,既然已将話問明,宰了豈不省事?” 銀膽叟尚基額際冷汗如注,雙目無光,在他有生之年,尚是第一次有這種束手待斃的感覺,他好像感到自己已得了殘身絕症,而又面對兩個力大無窮的力士,幾乎沒有一絲反抗掙紮之力——事實上也是如此,銀膽叟尚基功力雖高,卻又怎能與楚雲相比拟?又怎能與金雕盟下的第一煞手抗衡? 于是他幾乎是有些乞憐的望着楚雲,因為,他知道對面這年輕人地位必極崇高,隻要他有一個微小的表示,便能判決自己的生死。

     楚雲目光與尚基相觸,不由自内心發出一聲歎息,他明白,當一個人處在受盡淩辱下的環境時是什麼心理,處在生死邊緣時又是什麼感覺,這是不能掩飾的,也是無法掩飾的。

     大漠屠手低沉的道: “盟主,這些雜碎不會安着善心的!” 言語之中,無疑已是更進一步的提醒楚雲,這位羽環環主,又要使雙手染上一次腥血了。

     楚雲忽然搖頭靜靜的道: “庫環主,當一個人身負不弱武功,而在他的對手面前卻束手待斃之時,他是為什麼呢?” 大漠屠手微微一怔,道: “自然是與他對手功力相差甚遠,若再頑鬥隻是自取其唇而已。

    ” 楚雲颔首道: “不錯,更進一步說,他有壯士落魄的悲哀,心餘力绌的痛苦,這種人,我們該予他生路。

    ” 大漠屠手恍然道: “是,盟主說得極對,呵呵,本座這嗜殺之性老是改不了。

    ” 銀膽叟尚基鼻尖一酸,幾乎泫然淚下,他在人生的旅途上,已奔波了三分之二的路途了,嘗遍了多少坎坷,多少辛酸,又有多少榮辱,可是,眼前的感受,卻是他最為刻骨镂心的一次。

     楚雲微微一笑,但是—— 他那微笑卻在驟然間如寒冰般凝結于嘴角邊,雙目注視着眼前巨樓的大門,而那兩扇大門,此刻正在緩緩啟開。

     大漠屠手庫司陰沉沉的将雙掌提至腰際,亂發蓬散,目光如炬,像是一頭暴怒前的雄獅! 于是,逐漸的,那兩扇沉重的大門開啟了,四名魁梧的勁裝大漢肅立門邊,自裡面的燈光映射下,可以看到有幾條人影正緩緩向大門行至。

     楚雲将眼簾輕輕垂落一半,全身肌肉盡量放松,手中利劍亦插回鞘内,他需要鎮定,自然,不能有任何一絲失态的地方,而即将出現的事實,又是多麼令他難以鎮定啊! 緩緩的,又有四條人影出現在門口,前面兩人,一個是戴着一頂形式美觀,有如冠狀的青色羽毛帽子的年輕人,另一個卻是年約七旬,豹眼鷹鼻的老者,二人一個年輕俊逸,一個沉練精悍,一看即知不是尋常人物。

     跟在這二人身後的,則是一個身形修長,劍眉星目的英挺青年,他穿着一件白色儒衫,有如玉樹臨風形态飄逸已極,頭上,赫然戴着一頂白色羽帽! 緊緊依偎在這青年身邊的,是個面容俏麗異常,雙眸似水的美豔少婦,二人如此親近的靠在一起,形态上像煞一對夫妻。

     四人始才行至門口,已沉穩的停住,銀膽叟一見來人,連忙窘迫的躬身為禮,神情十分恭謹。

     四人中,那頭戴青羽帽的年輕人,雍容的向四周一瞥,目光在掠過遍地的屍體時,面色不由微微一動,他清朗的開口道: “尚副總管,堡主此時已經啟關,适才聞報,有外路仇家前來尋釁,可知為何方神聖麼?” 銀膽叟尚基尴尬的回首望了楚雲一眼——這一眼,卻使他永生不能忘懷,楚雲雖然眼簾半垂,但是面容卻已幾近扭曲,嘴角也在微微抽搐,全身更是簌簌輕顫不已,雙手用力絞合在一起,由他眼簾中透出的神色,任誰也能感受到無比的悲恸,憤怒,痛恨,而又這般令人戰驚!這是一個人對一件事的恨到達沸點時的表現,不能用任何方法隐瞞,因為,這是出自内心的強烈反應啊! 自楚雲現身時起,經過連串慘厲的殺戮,血腥,他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但是,隻因為眼前四人的出現,卻使他有着如此超乎尋常的激動,銀膽叟知道,其中必然包含有一段不為人知道的極大原因在内! 那戴着青羽帽的青年似已不耐,微溫道: “尚副總管,本公子在問你的話!” 銀膽叟尚基悚然一凜,嘴角蠕動了半晌,卻呐呐不能出言。

     這時那戴着青色羽帽的年輕人,目光冷然向站在旁邊的楚雲及大漠屠手一掃,桀骜的哼了一聲,怒道: “尚副總管,你平日的幹才到哪裡去了?怎麼不敢出聲?站在你身旁的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