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完璧歸趙 三戰絕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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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的紙包一模一樣的。

     “嚴兄,在幼年時,先父略通醫道,尤擅金創藥之配制,我習得了一些皮毛,依樣畫葫蘆配制了若幹,大概比一般的金創藥高明,假如你放心,可以拿去試試,一半内服,一半外敷。

    ” 其實,楚雲所拿出的藥物,乃是他在回魂島密室内,那位神秘老人所遺留的畫簡中所習的,這是以最尋常的幾味草藥,經過獨特的方法調配而成,效果之佳,不亞于任何最為昂貴難求的奇藥,但是,一般懸壺行醫的大夫們,卻極少有人——可以說全然沒有——知道這個秘方。

     狐偃羅漢毫不遲疑的接了過來,呵呵笑道。

     “好小子,你真有兩手,俺料不到你還會這套賣狗皮膏的法門——跌打損傷!” 楚雲一笑道: “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嚴兄,靈不靈一試便知。

    ” 狐偃羅漢大笑着解開左肩裹布,撕開紙包,仰首将一半紅色藥未合着津液吞下,另一半輕輕灑在血肉模糊的傷口上,楚雲又趨上前來為他小心包紮妥當。

     二人各自坐下,閉目養息起來,這一夜裡,也着實夠勞累的了。

     此時,晨光熹微,東方天際已透出第一線曙光。

     當太陽的金紅色笑臉爬上地平線的時候,二人都因這段适當的休憩而使體力大半恢複過來,兩張絕對迥異的面孔上,皆浮起一層奕奕的神采。

     其實,楚雲此時的内蘊力量是浩渺如海的,他根本不感到有任何疲累,但是,在狐偃羅漢面前,他卻不能不煞有介事的掩飾一番,楚雲并不是故作神秘之态,亦非不信任狐偃羅漢這位爽直而豪邁的“老”朋友,他有他的苦衷,在現下的情勢裡,他怎能毫不隐密自己的來曆與行蹤?“百角堡”及三羽公子在武林中聲威赫赫,勢力更是遍及北六省,高手如雲,爪牙衆多,若萬一被對方探悉三年前的“浪子”尚活在人世,那麼,他們必會千方百計,以最歹毒陰險的手法,再度置楚雲于絕地,而目前,楚雲卻不敢預料,自己在單槍匹馬之下,能否敵得過那表面上堂堂正正,暗裡卻無所不用其極的對頭。

     在他出頭強索狐偃羅漢的兵器金狐尾之時,他之所以用布帕蒙面,便是生恐康仰山等人識破他的真面目,雖然,楚雲與康仰山等人昔日并未見過面,但是,他卻不得不做萬一之備。

     這時,狐偃羅漢深深的呼吸了兩次,細目緩緩睜開,随意流覽了一番四周景緻,而清晨的風光是蓬勃的,遠處的田問,已有農人在開始了一天辛勤的工作。

     這位享有盛名的江洋大盜,此刻卻有些感慨: “看看這些莊稼人,一年到頭,不分寒暑陰晴,俱是不停的辛苦工作,雖然,在他們平淡的生命中,卻僅能以這些工作而取得溫飽的代價,可是,他們雖然恬淡的過着淳樸的日子,但卻安詳知命,平靜而愉快,苦雖苦點,卻沒有争鬥,沒有殺伐,融洽中充滿了樂趣,哪像自己,雖則一撈千金,一揮百斛,卻整日都在刀尖上打滾,血腥中讨生活,唉,到底哪一樣才是正确的人生呢?哪是平凡,哪是不平凡呢?” 想着,他目光随意移向楚雲臉上,卻不由使他悚然一震! 在楚雲的面孔上,正閃映着湛然的異彩,這異彩是那麼迫人心弦,有着一股炫目的光輝! 狐偃羅漢心口一陣急跳,嘴巴适才嗡合,楚雲已張開雙目,朝着他微微一笑: “精神好些麼,嚴兄?” 狐偃羅漢聞言之下,這才覺得體内清氣流轉不息,目朗神爽,他将心頭的疑團又自口中吞落肚内,呵呵笑道: “好極了,夥計,你這付藥不但可以治療外傷,好像對滋神養氣也大有裨益呢?” 楚雲一笑,正待回答,目光卻有意無意的往右面一處疏林一望,微微聳了聳肩。

     狐偃羅漢随着瞧去,眼角一閃,就看到一個瘦長的身影,正自那片疏林中向這邊狂奔而來。

     這位老狐狸經驗何等老到,睹狀之下,已看出來人腳步慌亂,舉止倉皇,好似在躲避什麼一般。

     他眨了眨眼,皮動肉不動的道: “楚非夥計,你也看到了?那小子形色之間,像他娘的偷了王母娘娘蟠桃的孫猴子一樣,八成不是好路數,看這小子一路奔來,倒似是希冀吾等給予援手呢!” 楚雲雙目凝注,果然看見在那瘦長的人影後面,緊緊地跟着三條身影,流星趕月般緊追不舍。

     他望着漸來漸近的人影,漫聲道: “嚴兄,你準備管一次閑事麼?” 狐偃羅漢懶散的靠在樹上,搖頭道: “各家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俺拆騰了一整夜,這把老骨頭還想多休息休息呢——” 他說到這裡,語聲蓦然停止,雙目卻睜得甚大,此刻,來人面孔已可看清,那是一個年約四旬,白面無須的青衣漢子,但是,狐偃羅漢注意的卻不是他,而是在這白面漢子身後追趕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