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武林三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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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的情緒即已回複正常。

     侯四仍是一身莊農穿着,他人原生得短小精悍,加上一張黑皮方臉,和一雙粗厚短闊的手掌,從外表看上去,十十足足地是一個力田耕作之人。

     玄龍因為仍未消去外露部分的藥物,依舊垂眉、吊眼、黃皮,土氣遠較英氣為濃,若單獨和侯四走在一起,倒是很好的搭檔,活象鄉下叔侄倆進城購買犁鋤之具似地。

     隻有白男,秀質天生,器宇軒昂,加以服飾講究,舉止潇灑,英姿飒爽,神采風流。

    決決然,一位不第才子,貴家公子也。

     三人走在一處,金剛掌侯四和玄龍二人,則又變成家人和書僮身份了。

     三人騎了三匹快馬,下了古松峰後,轉巴嶺六大名谷的子午谷,取道梁漢古道四川,拟由川東再奔湘南。

     子午谷全長僅六百餘裡,馬行快速,僅一日夜功夫,已出川北洋縣。

    第二天晌午辰光,已至川北嘉陵府屬的巴州。

     巴州在南江、渠江、宕水、巴水諸流彙合之處,地形重要,人煙稠密,是川北重鎮之一。

     三人落店之後,要了兩個房間,白男獨占一處,金剛掌侯四和玄龍合住了較大的一間。

     略事飲食休息之後,金剛掌侯四吩咐玄龍和白男可擇城中熱鬧之處随意賞玩,或在店閑談休息。

    皆無不可。

    他本人卻須至附近一二個昔年友人之處拜會一番,順便打聽一點近年來江湖上的消息。

     金剛掌侯四出門之後,玄龍向白男征詢意見道:“師哥哥意下如何?” 白男秀目一轉,點頭道:“久聞蜀中,人傑地靈,到外面走動走動也好。

    假如能碰上一二件稀奇事兒,也就不枉這一趟川中之行了。

    ” 二人信步走出店外,連轉兩條大街,除了熙來攘往的行人,間或為了他們兩張美醜有别,主仆判然的面孔,投來數瞥驚奇的目光之外,并無可賞之景。

     行走之間,白男突感口渴,二人便信步走入街角一間樓上買茶,樓下賣酒的小肆。

    上得樓來,選了幹淨座頭,沏了兩壺眉山青,點了四碟素點,二人相對坐下。

     樓上茶客零落甚為清淨。

     玄龍偶爾擡頭,從壁間懸着的一面磨銅長鏡裡,看到了自己的面孔,心想:從現在起,我已可随時恢複本來面目,假如一旦廬山現形,還我本來面目,白男驚訝到什麼程度呢? 想到得意處,不禁低聲一笑。

     白男瞪眼道:“你笑什麼?” 玄龍故意逗他道:“笑什麼?笑師哥哥美質天生,面如良玉潤珠,隻可惜……” 白男急急地追問道:“可惜什麼?” 玄龍道:“隻可惜……” 卻不肯一氣說完全句。

     白男激怒道:”小吊眼兒,現在不比聽濤山莊,你可得當心點,你要再吞吞吐吐地,看你師哥哥不将你的垂眉吊眼打成吊眉垂眼才怪!” 在白男,以為玄龍接在“隻可惜”下面的,一定是句“帶了點脂粉氣”。

    假如玄龍真的這樣說了,白男可能立即會勃然不歡,變色而起因為,白家香火,至白男而斷,白男女易男裝,遭了龍虎頭陀事件的刺激,因是重要因素,為了取悅于他爺,亦是原因之一。

    習慣成自然,日子一久,她早以男兒自居,要是玄龍說她面帶脂粉之氣,豈不犯了她生平最大的忌諱? 可是玄龍接下去卻說的是:“隻可惜……玄龍生得太醜,和師哥哥平起平坐,實感不配。

    ” 白男笑了。

     跟着輕聲一歎。

     白男雖然心氣高傲,目中無人,但玄龍每以醜怪自居,總免不了感到滑稽可笑,為之莞爾。

    時日一久,習以為常,見慣不怪,由而生恤,由恤生憐,由憐生愛,到最後,玄龍的音容笑貌已在她的心底留下一種不可磨滅的印象。

    他是她生平第一個接近的,年齡相仿的異性男子,加以玄龍的口齒伶俐,才華橫溢,深得她爺三白老人的寵愛,經過三數年的苦功,武功業已小成,假如假以時日,俟經驗火候稍加磨練,便是一代奇俠。

    在白男心目中,除了她爺三白老人之外,玄龍已成為了她的第二親人,其感情成份,遠濃于早進白府,且為白男敬佩的金剛掌侯四。

     白男遺憾的是,隻是玄龍這副令人見了黯然傷神的外表。

    她知道他生得醜,并不是他的錯,她歸諸命運,認為這是上天忌才的安排。

    既然一切無可變更,惱恨屬于徒然,每每念及,隻好付之一歎了。

     玄龍何嘗不明白白男的心意?隻是他想,一天找不着他爹的下落,他便不願惹上太多的情債。

    問他本心,實也早已對白男發生了情愫,僅是環境使然,令他不得不強為克制,避免流露形外罷了。

     白男歎畢,忽然指着壁間一幅桃李争春的字畫,朝玄龍笑道:“龍弟,今春我倆遊賞峰後桃林,我偶然想及一首古詩中的斷句‘人面桃花相映紅’,脫口吟出,因忘卻上下旬,向龍弟問詢,你說這首詩是由一個故事中産生,我要你為我詳說,後來侯四奉爺之命,召我倆回莊演習降龍伏虎拳中三絕招,事後忘記,直到如今。

    現在想起,趁此清淨無人,龍弟可否為你自師哥從頭補述?” 玄龍微笑着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