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午殉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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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清知志不得遂,乃起植立罵。

    抉其齒,且挾且罵,含血直巽禦袍。

    乃命剝其皮,草椟之,械系長安門,碎磔其骨肉,是夕一精一英疊見。

    後駕過長安門,索忽斷,所械皮趨前數■,為犯駕狀,上大驚,乃命燒之。

    已而上晝寝,夢清仗劍追繞禦座,覺曰:&ldquo清猶為厲耶!&rdquo命赤其族,籍其鄉,轉相扳染,謂之瓜蔓抄,村裡為墟。

    有青州教谕劉固者,建文元年,以母老乞歸。

    清為禦史,移書招固,因依清同一居京師。

    金川門陷,固弟國勸兄出降,固曰:&ldquo固受朝廷厚恩,以老母在,未能即死,矧降耶!&rdquo後清遇害,連及固,遂與弟國、母袁氏同日受刑于聚寶門外。

    固子超年十五,有膂力,臨刑,仰天一呼,網索俱斷,因奪劊子刀連殺十餘人。

    事聞,诏磔之。

     右副都禦史練子甯,名安,以字行,被臨安衛指揮劉傑縛至阙,語不遜。

    文皇大怒,命斷其舌,曰:&ldquo吾欲效周公輔成王耳!&rdquo子甯手探舌血,大書地上&ldquo成王安在&rdquo四字。

    文皇益怒,命磔之。

    宗族棄市者一百五十一人,又九族親家之親被抄沒戍遠方者又數百人。

    越數年,吉水錢習禮以練氏姻族,未及逮,既官中朝,恒為鄉人所持,以告學士楊榮,榮乘間以聞。

    文皇曰:&ldquo使子甯尚在,朕固當用之,況習禮耶!&rdquo 兵部尚書齊泰聞建文帝遜去,追至廣德,欲往他郡起兵興複,被執,見文皇,不屈,死之。

    從兄弟敬宗、宰皆死,叔時永、一陽一彥等谪戍。

    兒甫六歲,給配,赦還。

     太常卿黃子澄,初,執李景隆于朝,請誅之,不聽。

    江、淮連敗,拊膺恸哭曰:&ldquo大事去矣!誤薦景隆,萬死不足贖。

    &rdquo建文帝密使子澄召兵,不及。

    責問不屈,族其家。

    一子走,易姓名田經,遇赦,家湖廣。

     吏部尚書張ヨ,遜國後,自經死。

    侍郎一毛一太,燕兵起,數上封事,條方略。

    ヨ死,太亦死。

    禮部侍郎黃觀,字瀾伯,奉命征兵上江諸郡,奮不顧家,且行 且募。

    至安慶,聞金川失守,痛哭,謂人曰:&ldquo吾妻素有志節,必不辱。

    &rdquo遂招魂葬之江上。

    明日,家人報至,雲:&ldquo家已被收,夫人并二女給配象奴。

    夫人翁氏持钗钏佯使出市酒肴,急攜二女同家屬十餘人投通濟門淮清橋下死。

    &rdquo觀複痛哭。

    至李一陽一河,聞建文帝已遜位,知事不可為,乃朝服東向再拜,自投羅刹矶湍激處,舟人急鈎之,僅得珠絲粽帽以獻。

    命束刍象觀,帽之而,М于市,籍其家,并連姻一黨一百餘人谪戍。

     蘇州知府姚善,合鎮、常、嘉、松四郡守,練兵勤王。

    未及戰,文皇即位,索黃子澄甚急。

    子澄匿善所,約共航海舉兵,善謝曰:&ldquo公可去,善不可去。

    公朝臣,可四往号召圖興複,善職守土,義當與城存亡。

    &rdquo子澄遂去。

    善為麾下許千戶縛獻。

    文皇诘善曰:&ldquo若一郡守,乃敢舉兵抗我耶?&rdquo善厲聲曰:&ldquo臣各為其主耳!&rdquo語多不遜,遂磔之。

    善友黃钺者,仕為給事中,與善相期許國。

    钺以親喪家居,聞善被執,钺遂閉目三四日求死。

    或傳善款伏,已得宥,钺複瞪目曰:&ldquo吾知善決無二心,且少俟之,脫善果不死,吾将下報希直。

    &rdquo希直方,孝孺字也。

    乃稍稍食。

    已而善就刑,報至,钺登川橋,西向再拜,祀而哭之曰:&ldquo吾與君同受國恩,國有難,義同許身,今君與希直同死,吾忍背義獨生乎!&rdquo祀畢,绐家人歸祭具,遂從容整衣冠,奮身入水死。

    時家人俱竄伏,有友楊福日夜泣橋側,求钺一屍一不得,更數日,一屍一忽自出立水中,成禮葬之。

     翰林修讠巽王叔英,奉诏募兵,行至廣德,聞建文帝遜位,大恸。

    會齊泰來奔,叔英曰:&ldquo泰二心矣!&rdquo令執之。

    泰告之故,乃相抱恸哭,與泰圖後舉。

    已知事不可為,沐浴衣冠,書絕命辭,藏衣間,詞曰:&ldquo人生穹壤間,忠孝貴克全。

    嗟餘事君父,自省多過愆。

    有志未及竟,奇疾忽見纏。

    肥甘空在案,對之不能咽。

    意在造化神,有命歸九泉。

    嘗念夷與齊,餓死首一陽一颠。

    周粟豈不佳,所見良獨偏。

    高蹤邈難繼,偶爾無足傳。

    千秋史官筆,慎勿稱希賢。

    &rdquo又題其案曰:&ldquo生既久矣,未有補于當時;死亦徒然,庶無慚于後世。

    &rdquo遂自缢于玄妙觀銀杏樹下。

    夫人金氏亦自經死,二女俱赴井死。

     翰林王艮,初,聞北平兵起,辄憂憤不食,及渡淮,與妻子訣曰:&ldquo吾不可複生矣,安能顧若等哉!&rdquo北師入城,胡靖、解缙、吳溥為艮鄉人,皆集溥舍。

    缙陳說大義,靖亦憤激慷慨,艮獨流涕不言。

    溥曰:&ldquo三子受知最深,事在頃刻,若溥去就,固可從容也。

    &rdquo随别去。

    溥子與弼尚幼,歎曰:&ldquo胡叔能仗義,大是佳事。

    &rdquo溥曰:&ldquo不然,獨王叔死耳!&rdquo語未竟,隔牆聞靖呼曰:&ldquo外鬧甚,可看豬。

    &rdquo溥顧與弼曰:&ldquo一豬不忍,甯自忍乎!&rdquo須臾,艮舍哭聲動,已伏鸩死矣。

    初,洪武中,禮部廷試,艮最優。

    太祖以艮貌不揚,易靖第一,艮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