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侍誤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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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臨雍,先期司禮監太監王德化奉命率群臣習儀于太學,時比之唐魚朝恩講經,元李邦甯釋奠事。

    九月,改東廠提督京營者亦稱總督。

    冬十一月,禁朝士私探内閣,通内侍。

    于是待漏俱露立,毋敢 入直舍。

    十二月,谕停内一操一,敕内臣神宮等監及各司局庫等毋于外政,并申戒廷臣毋交通近侍。

    十五年春正月,罷提督京營内臣。

     禦史楊伯願上言:&ldquo臣讀敕谕,申結交内侍之律。

    因稽高皇帝初無所謂緝事之令,臣工不法,止于明糾,無一陰一讦也。

    臣待罪南城,所見詞訟,多假番役,妄稱東廠。

    甚者诿人作一奸一,挾仇首告矣。

    夫餌人以陷禍,擇人而肆喙,惟恐其不為惡,又惟恐其不即罹于法,揆之皇上泣罪解網之仁,豈不傷哉!伏願先寬東廠條例,東廠寬而刑罰可以漸省。

    抑臣複有請焉。

    如臣子獲罪,但敕撫、按檻車送詣阙下,未為不可。

    若缇騎一遣,有資者家門破散,無資者地方斂饋,為害匪淺。

    &rdquo上是之,谕東廠所緝止于謀逆亂一倫,其作一奸一犯科自有司存。

    戒錦衣校尉奉使需擾。

     秋七月,以司禮太監齊本正提督東廠,王承恩提督勇衛營。

    冬十月,誅司禮太監劉元斌。

    初,元斌監軍河南,群盜在陝、洛,元斌留歸德不敢進,縱諸軍大掠,殺樵汲者論功。

    及論辟,未 得旨即奏辨。

    上怒,并誅太監王裕民。

    十六年夏五月,以内官監太監王之俊提督京城巡捕練兵。

    秋七月,戒廷臣私谒内臣,果有事,朝房商之。

    八月,以司禮太監王承恩督察京營戎政,韓贊周守備南京。

     冬十二月,前大學士周延儒有罪賜死。

    延儒當中外交讧,竟無能為上畫一策。

    其罷内監,撤廠衛,内臣日夜文緻之,故延儒始終皆以敗。

    初,延儒受主眷深,諸稍稍乘間媒孽,上俱不信。

    延儒益忽之,不為慮。

    迨視師行邊,上意稍移,而諸乃盡發其蒙蔽狀,上信之。

    吳昌時事發,聖怒遂不可回矣。

     十七年春二月,李自成自山西趨真定、保定,命太監高起潛等分據要害。

    三月,李自成陷宣府,太監杜勳迎降;入居庸關,太監杜之秩迎降。

     以司禮太監王承恩提督内外京城,召前太監曹化淳等分守諸門。

    丙午,賊騎薄彰義門,太監杜勳缒城上,入見大内,張皇賊勢。

    語守輩曰:&ldquo吾一黨一富貴自在也!&rdquo是夕太監曹化淳開門降。

    上死社稷,内臣從死者惟王承恩。

     谷應泰曰:嘗聞宦者四星,在皇位之側,而腐身熏子,動相銜達,金貂左,口一含天憲者,所由來漸矣。

    然秦以趙高敗,漢、唐以宦侍亡。

    太祖鑒之,凡内豎不令讀書,取備掖庭,給灑掃而已。

    及乎中葉,一寵一用刑餘,英、憲、武、熹亂者四世。

    比至懷宗,沖齡踐祚,睿謀天縱,手剪兇。

    雖李閏有伺安之功,曹騰參建桓之策,而卒之張逵坐收,甘露無變,不動色而去大一奸一,斯已奇矣。

    然其初年,江南織造,即便撤還,塞北監軍,悉皆免罷。

    仍谕内臣受命,始出禁門,廷臣在官,勿交近侍。

    于時笑不假,狐鼠無竊,宮中府中肅清極矣。

     讵意渭水陳兵,甘泉舉火,而問錢[QDXD]則大僚不對,咨廟算則肉食寡謀。

    秦既無人,王真孤立。

    乃始參任貂,往來給使,勞軍轉饷,偵刺行間,蓋亦有所不得已也。

    自是之後,王坤等分監宣府、大同,而張彜憲總理戶、工,唐文征親督京營,高起潛監視錦、甯,張其鑒盤驗收放。

    内外各司,必兼貂貴,緣邊諸鎮,複設中涓。

    語雲:&ldquo西頭勢重南衙,樞機權過宰相。

    &rdquo良不誣矣。

    其後高弘圖、熊開元次第投劾,倪元璐、袁繼鹹先後上章。

    侯覽用事而朱穆發疽,朝恩即席而魯公争坐,國體既傷,宜士大夫之所鄙也。

    然而英主在禦,太阿未落,非有王振土木之罪,汪直西廠之酷,劉瑾不軌之謀,魏忠賢ウ一奸一之狀,而潛窺意旨,馴緻敗亡者,無他,一陽一授以國一柄一者,猶摘龍之珠,而一陰一寄以耳目者,直竊叢之神也。

     總之,懷宗怒在門戶,故必用甫、節以伺膺、滂。

    而懷宗疑在蒙蔽,又必用弘、石以發楊、賈。

    卒之中常子弟,悉合黃巾,涼州議郎,責輸貨賄,而天下事不可為矣。

     以予論之,崇祯初造,人望太平,假令推誠置腹,則炀竈可除;任賢去邪,則小群可渙。

    與其讠之于Yan人,孰若信之于正士。

    回天獨坐,固無事此曹也。

    獨奈何輔國就誅,元振更用;左既殺,張讓複然。

    眉睫之喻,乃為識者所悼,惜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