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柄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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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臣，非方正勿遣。
&rdquo遼東告警，上深以為憂。
張居正對曰：&ldquo暑月非北騎狂逞之時， 必無慮。
&rdquo既而薊遼總兵戚繼光報稱：&ldquo諸部解散無警。
&rdquo居正因上疏論邊事曰：&ldquo昨遼東撫臣張學顔報稱：&lsquo寇衆二十餘萬謀犯遼東，前鋒已抵大甯。
&rsquo皇上面谕臣，臣已面奏，料其無事。
今據總兵戚繼光報稱：&lsquo寇久解散。
&rsquo臣又使人于宣府密偵西人青把都動靜，則把都在巢駐牧，未嘗東行。
遼東所報，皆屬虛聲。
臣等因此，反切憂慮。
夫兵家之要，必知彼已，審虛實，而後可以待敵取勝。
今無端聽一訛言，倉皇失措，則是彼己虛實茫然不知，其與&lsquo風聲鶴唳，草木皆兵&rsquo者何異。
敵情狡詐，萬一彼常以虛聲恐我，使我驚惶疲于奔命，久之懈弛不備，然後卒然而至，措手不及。
是在彼反得先聲後實，多方以誤之之策。
而在我顧犯不知彼己，百戰百敗之道。
他日邊臣失事，必由于此。
故臣等不以寇之不來為喜，而深以邊臣不知敵情為慮也。
兵部以居中調度為職，猶貴審察機宜，沈謀果斷，乃能折沖樽俎，坐而制勝。
今一聞奏報，便爾張皇，事已之後，又寂無語。
徒使君父焦勞于上，以憂四方。
豈僅以題覆公牍，謂已畢本兵之事耶！乞傳谕兵部，诘以寇情虛實之由，使之知警。
并請赈各邊饑卒。
&rdquo俱從之。
八月，張居正請增閣臣，許之。
即日進吏部左侍郎張四維為禮部尚書，入東閣。
故事，入閣者，止曰&ldquo同某人辦事&rdquo。
至是，上手注：&ldquo随元輔入閣辦事。
&rdquo四維恂恂若屬吏矣。
十一月，張居正上《郊祀圖考》，為書三冊。
首叙分合沿革之由，次具壇陳設，次列儀注樂章。
大意遵高皇定制，歲一合祀，奉二祖并配。
上褒答之。
四年春正月，禦史劉台劾大學士張居正專擅威福，如逐大學士高拱，私贈成國公朱希忠王爵，引用張四維、張瀚為一黨一，斥逐言官餘懋學、傅應桢，罔上行私，橫黩無厭。
居正怒甚。
見上辭政，曰：&ldquo臣之所處者，危地也。
言者以為擅作威福，而臣之所行，正威福也。
将巽順以悅下耶？則負國。
竭公以事上耶？無以逃端擅之譏。
&rdquo伏地不肯起。
上下禦座，手掖之曰：&ldquo先生起，朕當責台以謝先生。
&rdquo诏下台獄，杖之百，遠戍之。
時議藉藉，居正不自安，複具疏為解，免杖，奪職為民。
然心終恨之，後竟置之死。
三月戊戌，上禦文華殿，言及唐玄宗于勤政樓宴安祿山。
上曰：&ldquo樓名勤政，而佚樂何也？&rdquo張四維曰：&ldquo玄宗開元之治有三代風，至天寶荒佚，乃緻播遷。
&rdquo居正曰：&ldquo無論往代，我世宗皇帝初年，西苑建無逸殿，省胞勸農。
末年崇尚玄修，不複臨幸，治平之業亦寝。
故《大寶箴》雲：&lsquo民懷其始，未保其終。
&rsquo&rdquo上嘉納之。
五月辛酉，上視朝，張居正等請覽奏章時，閱聖祖所親批疏稿為法。
上曰：&ldquo然。
&rdquo居正因簡内閣所藏聖祖手谕六十三道、禦制四十四道、聖旨并帖共七十道上之。
秋七月丁酉，張居正上言：&ldquo緻治之道，莫要于安民。
安民之法，莫重于守令。
守土牧民者，削下奉上以希聲譽，奔走趨承以求薦，舉征發期會以完簿書，苟且草率以逭罪責，其實心一愛一民者，未嘗概見。
明春外計考察，舉錯乃向背所系，惟以安靜宜民為最。
虛文矯飾，雖浮譽素隆，當列下考。
&rdquo居正又請行考成法，有司以征解為殿最。
于是奉行者，督責小民，不勝樸楚，相率為怨言，然賦以時起。
居正上言：&ldquo近者仰賴皇上一愛一人節用，京、通儲粟，足支八年，太倉銀庫，所積尚少。
宜将明年漕糧量折十三，足國裕民，一舉兼得。
&rdquo上從之。
時府庫充溢，太仆寺亦積金四百餘萬。
冬十月丙子，進張居正左柱國太傅，仍加伯爵。
敕曰：&ldquo先生親受先朝顧命，輔朕沖年。
今四海升平，實賴匡弼。
一精一忠大勳，言不能殚。
惟我祖宗列聖，佑爾子孫，與國鹹休。
欽哉！&rdquo居正固辭伯爵，許之。
山東撫按劾昌邑知縣孫鳴鳳貪賄。
上怒甚，欲遣逮。
張居正曰：&ldquo貪人固當盡治，但故事俱下台訊。
&rdquo上曰：&ldquo然。
鳴鳳之婪，乃出進士乎？&rdquo居正曰：&ldquo此人惟恃進士，故爾恣肆。
若乙科明經，尚有畏忌。
今後用人，但問功能，不可拘資格。
&rdquo上深然之。
十二月，上禦文華殿，舉袍示輔臣曰：&ldquo此何色也？&rdquo居正以為青。
上曰：&ldquo紫也，久而色渝。
&rdquo居正曰：&ldquo紫易渝。
昔皇祖不尚服，禦衣敝甚始易，享國長久，未必不由此。
願皇上以皇祖為法，節一衣，民間有數十人得其暖者；輕一衣，民間有數十人受其寒者，不可不念也。
&rdquo時左右亦言民窮，至鬻妻子應上供。
上深然之。
五年春正月庚午，上禦文華殿。
大學士張居正言：&ldquo殿之東堂，祀伏羲以下數聖君，皇上所當法也。
法古聖，惟在省覽章奏。
日閱一二，講明國事，則他年躬攬萬幾無難矣。
&rdquo上嘉納之。
五月戊申，谕修慈慶、慈甯南宮。
張居正言：&ldquo兩宮于萬曆二年落成，今壯麗如故，足以娛聖母。
乃欲壞其已成，更加藻飾，非所急也。
請辍堡。
&rdquo從之。
嶺西羅旁平。
羅旁據山海間，驚江急峽，岩壑險絕，諸瑤窟一穴一其中，前代不入版籍。
國初，甫一定之。
世宗朝，諸瑤轉相寇掠，不可撲滅。
督撫殷正茂既讨平惠、潮寇，上疏言羅旁當誅。
廷議不能決。
居正毅然言當誅，舉兵部尚書淩雲翼，請賜玺書，屬之讨賊。
雲翼瀕行，居正謂之曰：&ldquo雖鞭之長，不及馬腹。
即今兩廣諸瑤，雖所在都有，然乘間竊發，要當審所緩急耳。
&rdquo雲翼既至，部諸路兵号三十萬，八道并進。
克木衣山，破諸峒五百六十有四，俘斬四萬二千有奇，拓地數百裡，置郡縣。
捷聞，賜赉有差。
先是，四方多草竊，有司秘不以聞。
張居正特嚴其禁。
匿盜者，雖循吏必黜。
得盜即報決。
有司凜凜，盜亦衰止。
閏八月丁亥，上視朝。
張居正因言：&ldquo近因一陰一雨，朝講暫辍。
恐 中外不知，謂皇上勤學漸不如初。
願日慎一日，非有他事及風雨不得辍。
&rdquo上深然之。
九月，上谕停刑，蓋慈聖太後以大婚期近也。
居正上言：&ldquo春生 秋殺，天道所以運行；雨露霜雪，萬物因之發育。
明王奉若天道，刑賞予奪，皆奉天意以行一事。
若棄有德而不用，釋有罪而不誅，則刑賞失中，慘舒異用矣。
且臣近詳閱所開諸犯，皆逆天悖理，其所戕害，含冤蓄憤。
聖主明王不為一洩，彼以其怨恨冤苦之氣郁而不散，或上蒸為妖氛之變，下或緻兇荒疫疠之疾，則其為害又不止一人一家也。
請俟明年吉典告成，然後概免一年。
&rdquo從之。
己卯，張居正父喪訃至，上以手谕宣慰，視粥止哭，絡繹道路，又與三宮赙贈甚厚，然亦無意留之。
所善同年李幼孜等倡奪情之說，于是居正惑之，乃外乞守制，示意馮保，使勉留焉。
冬十月，居正再上疏乞終制，不允。
乃請在官守制，不造朝，許之。
居正既父喪奪情，吉服視事。
編修吳中行、檢讨趙用賢因星變陳言。
刑部員外艾穆、主事沈思孝合疏言&ldquo居正忘親貪位&rdquo，居正大怒。
時大宗伯馬自強曲為營解，居正跪而以一手撚須曰：&ldquo公饒我，公饒我！&rdquo掌院學士王錫爵徑造喪次，為之解。
居正曰：&ldquo聖怒不可測。
&rdquo錫爵曰：&ldquo即聖怒，亦為公。
&rdquo語未訖，居正屈膝于地，舉手索刃作刎頸狀曰：&ldquo爾殺我，爾殺我。
&rdquo錫爵大驚，趨出。
十月二十二日，中行等四人同時受杖。
中行、用賢即日驅出國門，人不敢候視。
許文穆方以庶子充日講，镌玉杯一，曰：&ldquo斑斑者何？卞生淚。
英英者何？蔺生氣。
追追琢琢永成器。
&rdquo以贈中行。
镌犀杯一，曰：&ldquo文羊一角，其理沈黝。
不惜剖心，甯辭碎首。
黃流在中，為君子壽。
&rdquo以贈用賢。
穆、思孝複加鐐鎖，且禁獄。
越三日，始佥解發戍，為更慘毒。
時鄒元标觀政刑部，憤甚，視四人杖畢而疏上。
越三日，受杖，谪戍貴州都勻衛。
罷
&rdquo遼東告警，上深以為憂。
張居正對曰：&ldquo暑月非北騎狂逞之時， 必無慮。
&rdquo既而薊遼總兵戚繼光報稱：&ldquo諸部解散無警。
&rdquo居正因上疏論邊事曰：&ldquo昨遼東撫臣張學顔報稱：&lsquo寇衆二十餘萬謀犯遼東，前鋒已抵大甯。
&rsquo皇上面谕臣，臣已面奏，料其無事。
今據總兵戚繼光報稱：&lsquo寇久解散。
&rsquo臣又使人于宣府密偵西人青把都動靜，則把都在巢駐牧，未嘗東行。
遼東所報，皆屬虛聲。
臣等因此，反切憂慮。
夫兵家之要，必知彼已，審虛實，而後可以待敵取勝。
今無端聽一訛言，倉皇失措，則是彼己虛實茫然不知，其與&lsquo風聲鶴唳，草木皆兵&rsquo者何異。
敵情狡詐，萬一彼常以虛聲恐我，使我驚惶疲于奔命，久之懈弛不備，然後卒然而至，措手不及。
是在彼反得先聲後實，多方以誤之之策。
而在我顧犯不知彼己，百戰百敗之道。
他日邊臣失事，必由于此。
故臣等不以寇之不來為喜，而深以邊臣不知敵情為慮也。
兵部以居中調度為職，猶貴審察機宜，沈謀果斷，乃能折沖樽俎，坐而制勝。
今一聞奏報，便爾張皇，事已之後，又寂無語。
徒使君父焦勞于上，以憂四方。
豈僅以題覆公牍，謂已畢本兵之事耶！乞傳谕兵部，诘以寇情虛實之由，使之知警。
并請赈各邊饑卒。
&rdquo俱從之。
八月，張居正請增閣臣，許之。
即日進吏部左侍郎張四維為禮部尚書，入東閣。
故事，入閣者，止曰&ldquo同某人辦事&rdquo。
至是，上手注：&ldquo随元輔入閣辦事。
&rdquo四維恂恂若屬吏矣。
十一月，張居正上《郊祀圖考》，為書三冊。
首叙分合沿革之由，次具壇陳設，次列儀注樂章。
大意遵高皇定制，歲一合祀，奉二祖并配。
上褒答之。
四年春正月，禦史劉台劾大學士張居正專擅威福，如逐大學士高拱，私贈成國公朱希忠王爵，引用張四維、張瀚為一黨一，斥逐言官餘懋學、傅應桢，罔上行私，橫黩無厭。
居正怒甚。
見上辭政，曰：&ldquo臣之所處者，危地也。
言者以為擅作威福，而臣之所行，正威福也。
将巽順以悅下耶？則負國。
竭公以事上耶？無以逃端擅之譏。
&rdquo伏地不肯起。
上下禦座，手掖之曰：&ldquo先生起，朕當責台以謝先生。
&rdquo诏下台獄，杖之百，遠戍之。
時議藉藉，居正不自安，複具疏為解，免杖，奪職為民。
然心終恨之，後竟置之死。
三月戊戌，上禦文華殿，言及唐玄宗于勤政樓宴安祿山。
上曰：&ldquo樓名勤政，而佚樂何也？&rdquo張四維曰：&ldquo玄宗開元之治有三代風，至天寶荒佚，乃緻播遷。
&rdquo居正曰：&ldquo無論往代，我世宗皇帝初年，西苑建無逸殿，省胞勸農。
末年崇尚玄修，不複臨幸，治平之業亦寝。
故《大寶箴》雲：&lsquo民懷其始，未保其終。
&rsquo&rdquo上嘉納之。
五月辛酉，上視朝，張居正等請覽奏章時，閱聖祖所親批疏稿為法。
上曰：&ldquo然。
&rdquo居正因簡内閣所藏聖祖手谕六十三道、禦制四十四道、聖旨并帖共七十道上之。
秋七月丁酉，張居正上言：&ldquo緻治之道，莫要于安民。
安民之法，莫重于守令。
守土牧民者，削下奉上以希聲譽，奔走趨承以求薦，舉征發期會以完簿書，苟且草率以逭罪責，其實心一愛一民者，未嘗概見。
明春外計考察，舉錯乃向背所系，惟以安靜宜民為最。
虛文矯飾，雖浮譽素隆，當列下考。
&rdquo居正又請行考成法，有司以征解為殿最。
于是奉行者，督責小民，不勝樸楚，相率為怨言，然賦以時起。
居正上言：&ldquo近者仰賴皇上一愛一人節用，京、通儲粟，足支八年，太倉銀庫，所積尚少。
宜将明年漕糧量折十三，足國裕民，一舉兼得。
&rdquo上從之。
時府庫充溢，太仆寺亦積金四百餘萬。
冬十月丙子，進張居正左柱國太傅，仍加伯爵。
敕曰：&ldquo先生親受先朝顧命，輔朕沖年。
今四海升平，實賴匡弼。
一精一忠大勳，言不能殚。
惟我祖宗列聖，佑爾子孫，與國鹹休。
欽哉！&rdquo居正固辭伯爵，許之。
山東撫按劾昌邑知縣孫鳴鳳貪賄。
上怒甚，欲遣逮。
張居正曰：&ldquo貪人固當盡治，但故事俱下台訊。
&rdquo上曰：&ldquo然。
鳴鳳之婪，乃出進士乎？&rdquo居正曰：&ldquo此人惟恃進士，故爾恣肆。
若乙科明經，尚有畏忌。
今後用人，但問功能，不可拘資格。
&rdquo上深然之。
十二月，上禦文華殿，舉袍示輔臣曰：&ldquo此何色也？&rdquo居正以為青。
上曰：&ldquo紫也，久而色渝。
&rdquo居正曰：&ldquo紫易渝。
昔皇祖不尚服，禦衣敝甚始易，享國長久，未必不由此。
願皇上以皇祖為法，節一衣，民間有數十人得其暖者；輕一衣，民間有數十人受其寒者，不可不念也。
&rdquo時左右亦言民窮，至鬻妻子應上供。
上深然之。
五年春正月庚午，上禦文華殿。
大學士張居正言：&ldquo殿之東堂，祀伏羲以下數聖君，皇上所當法也。
法古聖，惟在省覽章奏。
日閱一二，講明國事，則他年躬攬萬幾無難矣。
&rdquo上嘉納之。
五月戊申，谕修慈慶、慈甯南宮。
張居正言：&ldquo兩宮于萬曆二年落成，今壯麗如故，足以娛聖母。
乃欲壞其已成，更加藻飾，非所急也。
請辍堡。
&rdquo從之。
嶺西羅旁平。
羅旁據山海間，驚江急峽，岩壑險絕，諸瑤窟一穴一其中，前代不入版籍。
國初，甫一定之。
世宗朝，諸瑤轉相寇掠，不可撲滅。
督撫殷正茂既讨平惠、潮寇，上疏言羅旁當誅。
廷議不能決。
居正毅然言當誅，舉兵部尚書淩雲翼，請賜玺書，屬之讨賊。
雲翼瀕行，居正謂之曰：&ldquo雖鞭之長，不及馬腹。
即今兩廣諸瑤，雖所在都有，然乘間竊發，要當審所緩急耳。
&rdquo雲翼既至，部諸路兵号三十萬，八道并進。
克木衣山，破諸峒五百六十有四，俘斬四萬二千有奇，拓地數百裡，置郡縣。
捷聞，賜赉有差。
先是，四方多草竊，有司秘不以聞。
張居正特嚴其禁。
匿盜者，雖循吏必黜。
得盜即報決。
有司凜凜，盜亦衰止。
閏八月丁亥，上視朝。
張居正因言：&ldquo近因一陰一雨，朝講暫辍。
恐 中外不知，謂皇上勤學漸不如初。
願日慎一日，非有他事及風雨不得辍。
&rdquo上深然之。
九月，上谕停刑，蓋慈聖太後以大婚期近也。
居正上言：&ldquo春生 秋殺，天道所以運行；雨露霜雪，萬物因之發育。
明王奉若天道，刑賞予奪，皆奉天意以行一事。
若棄有德而不用，釋有罪而不誅，則刑賞失中，慘舒異用矣。
且臣近詳閱所開諸犯，皆逆天悖理，其所戕害，含冤蓄憤。
聖主明王不為一洩，彼以其怨恨冤苦之氣郁而不散，或上蒸為妖氛之變，下或緻兇荒疫疠之疾，則其為害又不止一人一家也。
請俟明年吉典告成，然後概免一年。
&rdquo從之。
己卯，張居正父喪訃至，上以手谕宣慰，視粥止哭，絡繹道路，又與三宮赙贈甚厚，然亦無意留之。
所善同年李幼孜等倡奪情之說，于是居正惑之，乃外乞守制，示意馮保，使勉留焉。
冬十月，居正再上疏乞終制，不允。
乃請在官守制，不造朝，許之。
居正既父喪奪情，吉服視事。
編修吳中行、檢讨趙用賢因星變陳言。
刑部員外艾穆、主事沈思孝合疏言&ldquo居正忘親貪位&rdquo，居正大怒。
時大宗伯馬自強曲為營解，居正跪而以一手撚須曰：&ldquo公饒我，公饒我！&rdquo掌院學士王錫爵徑造喪次，為之解。
居正曰：&ldquo聖怒不可測。
&rdquo錫爵曰：&ldquo即聖怒，亦為公。
&rdquo語未訖，居正屈膝于地，舉手索刃作刎頸狀曰：&ldquo爾殺我，爾殺我。
&rdquo錫爵大驚，趨出。
十月二十二日，中行等四人同時受杖。
中行、用賢即日驅出國門，人不敢候視。
許文穆方以庶子充日講，镌玉杯一，曰：&ldquo斑斑者何？卞生淚。
英英者何？蔺生氣。
追追琢琢永成器。
&rdquo以贈中行。
镌犀杯一，曰：&ldquo文羊一角，其理沈黝。
不惜剖心，甯辭碎首。
黃流在中，為君子壽。
&rdquo以贈用賢。
穆、思孝複加鐐鎖，且禁獄。
越三日，始佥解發戍，為更慘毒。
時鄒元标觀政刑部，憤甚，視四人杖畢而疏上。
越三日，受杖，谪戍貴州都勻衛。
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