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瓠補集卷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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畵狀元
江夏吳小仙【偉。
】字魯夫。
一字次翁。
幼寓金陵。
工山水人物。
薦入仁智殿供奉。
孝廟賜畵狀元印。
【一作宣廟。
】一日。
飲友人家。
酒闌。
請作畵。
小仙将蓮房濡墨。
印紙上數處。
皆莫測其意。
少頃。
縱筆揮灑。
成捕蟹圖。
最為神妙。
金陵李潛夫着。
号墨湖。
學畵于沈啟南。
學成。
更仿次翁。
造其堂與。
謝子象承舉。
題其畵雲。
銀河無路泛仙槎。
一舸空江此是家。
殘月照人秋睡穩。
不知清夢在蘆花。
閻古古 崇正庚午孝簾。
徐州閻爾梅。
字用卿。
又字古古。
恃才傲睨。
交遊不輕許可。
遇溧陽陳百史【名夏】于虎丘。
獨許其必發巍科。
癸未。
果以會元榜眼及第。
鼎革後。
百史入内閣。
在漢人中。
最用事。
古古奔走于外。
當事物色之。
禍将及。
乃入都。
與百史相聞。
一日。
百史令親信至閻寓。
謂如肯會試。
當以會元相贈。
古古笑而不答。
其人屢促回音。
古古令伸掌。
書一吓字于上。
雲以此複之。
蓋以鸱枭得腐鼠喻陳。
而以鹓雛自喻也。
其詩有誰無生死終難必。
各有行藏兩不如。
亦上百史句也。
百史見之。
不敢複言。
即事成語對 夷堅志。
汪仲嘉。
谪南康。
嘗招郡僚宴集。
營妓鹹至。
有姓楊及李者。
色藝頗佳。
理椽主李。
戶椽主楊。
席間時相嘲戲。
理椽顧謂戶曰。
爾愛其羊【楊。
】我愛其禮【李。
】載之魯論。
無相笑也。
衆大笑而求所以為對者。
時敖用卿【麋】與汪對奕。
麋争刧思行星子。
沈令從傍呫嗫。
汪曰。
我已有對矣。
傍觀者審【沈。
】當局者迷【麋。
】衆擊節歎賞。
李丐詩 毛鶴舫先生【際可】有李丐傳。
丐江西人。
徃來江漢。
三十餘年。
遇紙筆。
即書字如符箓。
皆不知其為詩。
先生始物色得之。
附錄二十餘首。
詩似深山高衲。
不與佯狂玩世者比。
其詩雲。
瀑泉今古說廬台。
頃向雲居絕頂來。
潭逼五龍時怒吼。
勢摧三峽更喧豗。
橫奔月窟千堆雪。
倒瀉銀河萬道雷。
鎻斷鷗峰懸白練。
遙看蛛網挂層台。
潋滟湖光數頃浮。
誰知曲湧萬峰頭。
豁開古殿當前月。
散作空山不盡流。
金壁影搖冰鏡裡。
魚龍深在廣寒秋。
一輪直接曹溪路。
白浪家風遍太洲。
何年鞭月架長虹。
碧落無門卻許通。
曾是禦風人去後。
故留鳥道礙虛空。
山色溪光明祖意。
鳥啼花笑語機緣。
有時獨坐台盤上。
午夜無雲月一天。
毛序始貓彈鼠文 臣貓言。
臣以贲皇之同姓。
為章惇之後身。
蒙被私恩。
獲居禁近。
鼾睡卧榻之側。
獨肯見容。
高踞華屋之巅。
初不為怪。
甚且引登席上援置台中。
食必分肥。
坐或加膝。
搏擊斃能言之鳥。
竟免诋诃。
盤旋亂将覆之碁。
輙承嘉悅。
凡諸異數。
超越同侪。
臣何敢辭口舌之勞。
緻有負爪牙之任。
故常效張湯之磔。
不欲如義府之柔。
務俾麼麼之黨類盡除。
方保公家之器物無損。
豈彼自矜五技。
訖持兩端。
啧啧者不厭煩。
訿訿焉且惑聽。
臣請暴其鬼蜮之狀。
絕此侏■〈亻離〉之聲。
謹按搜粟都尉。
兼掠剰使。
襲封同穴侯鼠子。
本系小醜之尤。
冒稱諸蟲之老。
于辰支雖居首。
在物類為最微。
賦形既消沮不揚。
禀性複狡狯莫比。
光天化日之下。
暫爾潛蹤。
暗室屋漏之中。
公然逞惡。
營窟穴以藏匿。
時為兔脫之謀。
畏首尾而伏行。
更甚狗偷之态。
漫雲有體。
誰謂無牙。
速訟遂已穿墉。
鑽隙何曾忘壁。
甚至傷犠牛之角。
不顧蔔郊。
學城狐之奸。
遽思憑社。
糞污蜂蜜。
實助黃門之贊言。
齒齧馬鞍。
幸頼蒼舒之善解。
尤可恥者。
從乞兒以遊戲都市。
巧取金錢。
見士人而拱揖庭階。
故為妖妄。
或渡河而銜尾。
奚堪倡江渚之魚蝦。
至墜地而屠腸。
讵能及淮南之雞犬。
縱教幻化。
誰複肯為其肝。
相彼貪饕。
何時可滿其腹。
惡難悉數。
罪不容誅。
非斷以老吏之獄辭。
曷殱夫若輩之族屬。
是使食苗食黍。
終緻歎于魏風。
而在廁在倉。
恒興嗟于秦相也。
伏惟箝斯甘口。
燭其黠心。
勅付臣貓。
追捕如律。
庶皇甫擊楊麼之首。
譴責無逃。
蕭妃扼武曌之喉。
報施不爽。
臣愚莾幹冒威嚴。
仰候指揮。
制曰。
爾貓。
名雖不列地支。
種實傳來天竺。
念爾祖崇祀于八蠟。
既與虎而同迎。
乃嗣孫奮迹于三危。
嘗以獅而為号。
惟茲鼠耗。
叵耐鸱張。
孰曰苗頑。
正資鹯逐。
爾昨暫出。
彼即肆兇。
窺甕翻床。
任疾呼而不止。
囓書遺矢。
欲安寝而無從。
爾無忌器不投。
定須聞聲即捕。
尙防抱頭而竄。
勿容泣血以思。
用假便宜。
恪共常職。
行樂圖 郡有少年畵行樂圖。
蠎衣帯劍。
仿淩煙閣長孫順德像。
自雲乃其後身也。
向家蒼叔父索題。
蒼叔題曰。
為儒尚俠少年遊。
徃往丹青寄虎頭。
夌煙閣像公與侯。
君何為者思其俦。
于今風塵靖九州島。
事業須憑萬卷求。
何必長孫縣兜鍪。
裒衣緩帯殊風流。
王勤中題畫 原缺（茲據柏香書屋校印本補） 王勤中【武】題畫扇雲百合有二種白香者為良其色如虎皮者人皆深惡之至于向日葵花大如盤正黃色随太陽俯仰晷刻不渝則其性為可嘉也而世厭惡尤甚噫二花之不合乎時豈以其忠孝性成而其文炳着也耶家蒼書叔戲綴以詩雲無香百合向陽花劣得忘庵筆墨誇浪酒閑茶曾莫賞荒園敗砌忽增華止愁積毀難消枉猶恐新知似狎邪休道一經題品後便堪移植貴豪家 神鬼吟詩 載樂平鐘彥昭【照之】長于詞賦。
紹興己卯春夜。
獨窗下。
過三鼓。
聞窗外有吟哦詩句者曰。
霖作商嚴雨。
董來舜殿風。
驚聽之。
複誦至再。
啟戶視之。
無人焉。
以為神物所告。
謹志于策。
秘不語人。
秋試。
以膏澤為豊年為詩題。
锺押豊字韻。
用前兩句入第五聮。
考官讀之。
擊節稱賞。
批曰。
形容得膏澤好。
竟置之首選。
與唐錢起夜聞曲終人不見。
江上數峯青句。
及就試。
作湘靈鼓瑟詩。
用為未聮。
禮部侍郎李麟【一作暐】讀之歎為絕唱。
遂擢第。
甚相類 賞菊賈禍 菊花近來異種送出。
争妍競豔。
曾見一種大紅而中有黃線一條。
謂之绛袍金帯。
胡溯翁言。
曾于汪均萬先生齋頭見。
錦花樓花。
大逾碗。
古色可愛。
詠一絕雲。
金縷沉香相間稠。
花中鮮少錦中求。
天孫昨夜呈新
】字魯夫。
一字次翁。
幼寓金陵。
工山水人物。
薦入仁智殿供奉。
孝廟賜畵狀元印。
【一作宣廟。
】一日。
飲友人家。
酒闌。
請作畵。
小仙将蓮房濡墨。
印紙上數處。
皆莫測其意。
少頃。
縱筆揮灑。
成捕蟹圖。
最為神妙。
金陵李潛夫着。
号墨湖。
學畵于沈啟南。
學成。
更仿次翁。
造其堂與。
謝子象承舉。
題其畵雲。
銀河無路泛仙槎。
一舸空江此是家。
殘月照人秋睡穩。
不知清夢在蘆花。
閻古古 崇正庚午孝簾。
徐州閻爾梅。
字用卿。
又字古古。
恃才傲睨。
交遊不輕許可。
遇溧陽陳百史【名夏】于虎丘。
獨許其必發巍科。
癸未。
果以會元榜眼及第。
鼎革後。
百史入内閣。
在漢人中。
最用事。
古古奔走于外。
當事物色之。
禍将及。
乃入都。
與百史相聞。
一日。
百史令親信至閻寓。
謂如肯會試。
當以會元相贈。
古古笑而不答。
其人屢促回音。
古古令伸掌。
書一吓字于上。
雲以此複之。
蓋以鸱枭得腐鼠喻陳。
而以鹓雛自喻也。
其詩有誰無生死終難必。
各有行藏兩不如。
亦上百史句也。
百史見之。
不敢複言。
即事成語對 夷堅志。
汪仲嘉。
谪南康。
嘗招郡僚宴集。
營妓鹹至。
有姓楊及李者。
色藝頗佳。
理椽主李。
戶椽主楊。
席間時相嘲戲。
理椽顧謂戶曰。
爾愛其羊【楊。
】我愛其禮【李。
】載之魯論。
無相笑也。
衆大笑而求所以為對者。
時敖用卿【麋】與汪對奕。
麋争刧思行星子。
沈令從傍呫嗫。
汪曰。
我已有對矣。
傍觀者審【沈。
】當局者迷【麋。
】衆擊節歎賞。
李丐詩 毛鶴舫先生【際可】有李丐傳。
丐江西人。
徃來江漢。
三十餘年。
遇紙筆。
即書字如符箓。
皆不知其為詩。
先生始物色得之。
附錄二十餘首。
詩似深山高衲。
不與佯狂玩世者比。
其詩雲。
瀑泉今古說廬台。
頃向雲居絕頂來。
潭逼五龍時怒吼。
勢摧三峽更喧豗。
橫奔月窟千堆雪。
倒瀉銀河萬道雷。
鎻斷鷗峰懸白練。
遙看蛛網挂層台。
潋滟湖光數頃浮。
誰知曲湧萬峰頭。
豁開古殿當前月。
散作空山不盡流。
金壁影搖冰鏡裡。
魚龍深在廣寒秋。
一輪直接曹溪路。
白浪家風遍太洲。
何年鞭月架長虹。
碧落無門卻許通。
曾是禦風人去後。
故留鳥道礙虛空。
山色溪光明祖意。
鳥啼花笑語機緣。
有時獨坐台盤上。
午夜無雲月一天。
毛序始貓彈鼠文 臣貓言。
臣以贲皇之同姓。
為章惇之後身。
蒙被私恩。
獲居禁近。
鼾睡卧榻之側。
獨肯見容。
高踞華屋之巅。
初不為怪。
甚且引登席上援置台中。
食必分肥。
坐或加膝。
搏擊斃能言之鳥。
竟免诋诃。
盤旋亂将覆之碁。
輙承嘉悅。
凡諸異數。
超越同侪。
臣何敢辭口舌之勞。
緻有負爪牙之任。
故常效張湯之磔。
不欲如義府之柔。
務俾麼麼之黨類盡除。
方保公家之器物無損。
豈彼自矜五技。
訖持兩端。
啧啧者不厭煩。
訿訿焉且惑聽。
臣請暴其鬼蜮之狀。
絕此侏■〈亻離〉之聲。
謹按搜粟都尉。
兼掠剰使。
襲封同穴侯鼠子。
本系小醜之尤。
冒稱諸蟲之老。
于辰支雖居首。
在物類為最微。
賦形既消沮不揚。
禀性複狡狯莫比。
光天化日之下。
暫爾潛蹤。
暗室屋漏之中。
公然逞惡。
營窟穴以藏匿。
時為兔脫之謀。
畏首尾而伏行。
更甚狗偷之态。
漫雲有體。
誰謂無牙。
速訟遂已穿墉。
鑽隙何曾忘壁。
甚至傷犠牛之角。
不顧蔔郊。
學城狐之奸。
遽思憑社。
糞污蜂蜜。
實助黃門之贊言。
齒齧馬鞍。
幸頼蒼舒之善解。
尤可恥者。
從乞兒以遊戲都市。
巧取金錢。
見士人而拱揖庭階。
故為妖妄。
或渡河而銜尾。
奚堪倡江渚之魚蝦。
至墜地而屠腸。
讵能及淮南之雞犬。
縱教幻化。
誰複肯為其肝。
相彼貪饕。
何時可滿其腹。
惡難悉數。
罪不容誅。
非斷以老吏之獄辭。
曷殱夫若輩之族屬。
是使食苗食黍。
終緻歎于魏風。
而在廁在倉。
恒興嗟于秦相也。
伏惟箝斯甘口。
燭其黠心。
勅付臣貓。
追捕如律。
庶皇甫擊楊麼之首。
譴責無逃。
蕭妃扼武曌之喉。
報施不爽。
臣愚莾幹冒威嚴。
仰候指揮。
制曰。
爾貓。
名雖不列地支。
種實傳來天竺。
念爾祖崇祀于八蠟。
既與虎而同迎。
乃嗣孫奮迹于三危。
嘗以獅而為号。
惟茲鼠耗。
叵耐鸱張。
孰曰苗頑。
正資鹯逐。
爾昨暫出。
彼即肆兇。
窺甕翻床。
任疾呼而不止。
囓書遺矢。
欲安寝而無從。
爾無忌器不投。
定須聞聲即捕。
尙防抱頭而竄。
勿容泣血以思。
用假便宜。
恪共常職。
行樂圖 郡有少年畵行樂圖。
蠎衣帯劍。
仿淩煙閣長孫順德像。
自雲乃其後身也。
向家蒼叔父索題。
蒼叔題曰。
為儒尚俠少年遊。
徃往丹青寄虎頭。
夌煙閣像公與侯。
君何為者思其俦。
于今風塵靖九州島。
事業須憑萬卷求。
何必長孫縣兜鍪。
裒衣緩帯殊風流。
王勤中題畫 原缺（茲據柏香書屋校印本補） 王勤中【武】題畫扇雲百合有二種白香者為良其色如虎皮者人皆深惡之至于向日葵花大如盤正黃色随太陽俯仰晷刻不渝則其性為可嘉也而世厭惡尤甚噫二花之不合乎時豈以其忠孝性成而其文炳着也耶家蒼書叔戲綴以詩雲無香百合向陽花劣得忘庵筆墨誇浪酒閑茶曾莫賞荒園敗砌忽增華止愁積毀難消枉猶恐新知似狎邪休道一經題品後便堪移植貴豪家 神鬼吟詩 載樂平鐘彥昭【照之】長于詞賦。
紹興己卯春夜。
獨窗下。
過三鼓。
聞窗外有吟哦詩句者曰。
霖作商嚴雨。
董來舜殿風。
驚聽之。
複誦至再。
啟戶視之。
無人焉。
以為神物所告。
謹志于策。
秘不語人。
秋試。
以膏澤為豊年為詩題。
锺押豊字韻。
用前兩句入第五聮。
考官讀之。
擊節稱賞。
批曰。
形容得膏澤好。
竟置之首選。
與唐錢起夜聞曲終人不見。
江上數峯青句。
及就試。
作湘靈鼓瑟詩。
用為未聮。
禮部侍郎李麟【一作暐】讀之歎為絕唱。
遂擢第。
甚相類 賞菊賈禍 菊花近來異種送出。
争妍競豔。
曾見一種大紅而中有黃線一條。
謂之绛袍金帯。
胡溯翁言。
曾于汪均萬先生齋頭見。
錦花樓花。
大逾碗。
古色可愛。
詠一絕雲。
金縷沉香相間稠。
花中鮮少錦中求。
天孫昨夜呈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