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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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楓聽這聲音好不耳熟,但卻想不起是誰。

     當下繞過峰谷向前一看。

     隻見一個白發老人遠遠站在西首谷内的曠地中間,四個人分站南、西、北和西北四個方位,成一個弧形将白發老人圍住,卻空出了東方。

     秋楓認得白發老人正是在石陣中戲弄“邪聖”一塵道人的诙諧老者。

     但聽白發老人伸臂攘揮,大聲嚷嚷,說的總是:“不去!不去!”幾個字。

     秋楓心中奇怪,怎麼老是碰上邪門事?他忖道:“他若不去,又有誰勉強得了?何必如此吵?” 白發老人連“邪聖”一塵道人那種天下第一高手也奈何不了他,何況那四人? 看那四人,都是一式的綠袍,服色奇古,實非當時裝束。

    三個男人各戴高冠,站在西北方的卻是個少女,腰間一根綠色的綢帶随風飄舞。

     四人神定氣閑,儀态高雅。

     站在北方的壯年男子說道:“咱們決非有意留難,隻是尊駕踢翻丹爐,折斷靈芝,撕毀道書,焚燒青爐,尊駕若不親自向家師說明,家師責怪起來,我們四人是萬萬擔當不起的。

    ” 隻見白發老人嘻皮笑臉的說道:“你小子就說是一個野老頭路過,無意中闖的禍,不就結了嗎?” 笑笑,那壯漢道:“尊駕是敬酒不吃,要吃罰酒了。

    ” 白發老人搖搖頭。

     那壯漢突然伸手指向東方,道:“好啊,好啊,是他來了。

    ” 白發老人回頭一看,不見有人。

     那壯漢做個手勢,四人手中突然張拉開一張綠色的漁網,兜頭将白發老人一罩。

     這四個人手法既熟練又古怪,饒是白發老人的武功出神入化,給那漁網一罩,登時手足無措,給四人東一繞,西一繞,縛了個結結實實。

     兩個男人将他背在肩頭,那少女和另一個男人在旁衛護,飛奔而去。

     這一變化怪異之極,但見那四人行走如飛,輕功的路子仍是從未見過。

     秋楓提氣追去,叫道:“喂!喂!你們捉他到那-去?” 追出數裡,到了一條溪邊,隻見那四人扛着白發老人上船向前劃去。

     秋楓在溪畔緊緊跟随,極目四下眺望,原來那四個綠衣人所乘的小舟,已劃入西首一條極窄溪流之中。

     那溪水入口處有一大叢林遮住,若非登高俯視,真不知這深谷之中居然别有洞天。

     人是好奇好勝的動物。

     你愈是在他面前弄得撲朔迷離,愈能引起他追逐的興趣。

     秋楓目睹這件怪異奇詭的事情,不禁急欲明了,他沒有小舟,隻得沿着溪流在壁立山峰間追去! 行約六七裡路,小溪已盡,有一條小徑向深谷中延伸。

     秋楓沿徑而行,隻是山徑越行越高也越崎岖,到了後來,竟已絕難辨認,秋楓武功高強,自不将這險峻的山路放在心中。

     又走了一陣,眼見天色漸黑,但不見那四個綠衣人的影蹤。

     他心中正感焦躁,忽見遠處有幾堆火光,心内大喜! 他暗想:“這荒山窮谷之中,有火光自有人家,除了那幾個綠衣人外,平常人也決不會住在如此險峻之處。

    ” 當下展開輕功,如飛一般的向前奔去! 行不多時,到了山峰頂端一處平曠之地,隻見四個極大的火堆熊熊燒着。

     再走近數十丈才看得明白,原來火堆的中心?各有一座小小的石屋,屋旁堆了柴火,不知在燒烤屋中什麼東西。

     秋楓當下走近東首的第一間石屋,伸手在石門上一推,那門應手而開。

     隻見屋内空空蕩蕩,地下卻坐着一個綠衫男子,雙手合什,全身打着冷戰,臉上神色顯得極是痛楚。

     秋楓大奮,暗道:“這人在這裹幹什麼?難道是在練什麼奇異内功麼?看來卻又不像。

    ” 仔細一看,見他手腳上都套以鐵鍊,系在身後的鐵柱之上。

     他又去瞧第二、三間石屋,内中情景與第一間屋-一般無異,而第四間屋中系着的卻是個綠衣少女。

     原來這四人正是用漁網捉拿白發老人的人。

     但白發老人此刻卻已不知去向。

     秋楓驚異已極,眼見那火勢越燒越猛,以己度人,這麼炙熱定是難以抵擋,於是折了一根樹幹,用力撲打少女所居石屋旁邊的柴火。

     片刻之間已将火頭熄滅。

     當要去撲打第三間石屋的柴火時,那綠衣少女忽然說道:“貴客請住手,免增我等罪戾。

    ” 秋楓一愕,不知她話中之意,正要出言相詢,忽然山石後面轉出一個人來,朗聲說道:“幽仙公主向谷主請罪,刑法暫且寄下,韓小姐招待那客人,不得怠慢。

    ” 綠衣少女道:“多謝幽仙公主。

    ’ 隻見那說話的人縱進石屋,從身邊取出一枚極大的鑰匙,開了鐵鍊上的鎖,放開一個綠衣人,随即倒退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