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陰丹鎖龍,有緣得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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呻吟之聲。

     古劍宇毫不怠慢,大喝道:“什麼人?” 他的語落,人已欺至。

     “少……俠……” “程副堂主!”古劍宇說着,已把丐幫刑堂的副堂主程占魁拖出陰暗之處。

     程占魁的身上,血污斑斑,離死不遠,但他卻掙紮着痛苦異常的道:“少……俠……你來遲……來遲一步……步了!” 古劍宇此刻後悔莫及,悔不該讓“白狼教”的人花言巧語,把自己騙到舊河坪去,以緻相國寺内不可收拾。

     眼見着丐幫分壇落得如此下場,心中說不出的難過,因為,這些事可以說都是為了自己的家仇所引起的。

     若不是“過天星”許老八的記載關系到古家的血仇,也不會有這場挑幫毀山之劫,縱然有古劍宇也沒有關系。

     如今…… 我雖不殺伯仁,伯仁由我而死。

     古劍宇不由慘厲的道:“分壇的宗卷呢?” 程占魁出氣多,吸氣少,呐呐的道:“被……一個……一個……蒙面少……年……搶……搶去了!” 古劍宇身子一震,心想奇怪:——宗卷?惱人的宗卷。

     忽聞沙中玉此時插口道:“少俠!由此看來,‘粉面判官’先前所謂的宗卷,乃是假的了。

    ” 古劍宇此刻的心中,也湊巧正在想着舊河坪“粉面判官”那卷宗卷來。

     他沉吟了一下道:“粉面判官為何要以假品來欺人,他不怕事後我會為了宗卷前去要他的命!” 沙中玉苦笑一笑道:“粉面判官想在少俠尚未到丐幫之前,用假宗卷兵不血刃的換取少俠的‘紫金神鏡’,意在不勞而獲。

    ” “他是做夢!” “天下不少人都自以為聰明,把别人當傻子!” “他财迷心竅!” 古劍宇嘴裡咬牙有聲,轉面又向程占魁說道:“那蒙面少年是那一路的?” “不……不……認……識……” “不認識?” 天下武林,以丐幫的眼皮子最準,幫衆遍滿宇内,不但稍有名氣的武林,丐幫耳熟能詳,盡知來龍去脈,連江湖上一般小卒,也很難逃出丐幫的眼線。

     程占魁怎會不認識? 古劍宇不由大急道:“他的功力如何?穿裝打扮怎樣?” 程占魁略一沉思道:“他……一身……白衫……黑紗蒙……面……功力……功力……” 說到這裡,他忽然在地上翻了一個身,又道:“小的抱了宗卷……出殿就……與他照面……” “他動手就搶?” “小的接不下他的……掌風……回頭就……跑……” “他呢?” “他……突出暗器……射中……小的……玉枕……” “暗器?” 古劍宇心知程占魁所以翻過身來的用意,是想叫他查看受傷的“玉枕大穴”,從暗器上去尋那少年的來曆。

     司馬小玉與沙中玉兩人也都會意。

     三人不約而同,一齊向程占魁的玉枕傷處瞧去! “啊!” “噫!” “是他!” 他們同時後退半步,全都大吃一驚,互望一眼。

     原來,程占魁的玉枕大穴上,銀光閃閃,在猩紅血痕中,格外刺目的插着枝精工細镂的“銀劍”,劍身深入寸餘,尚有寸餘霞在外面。

     古劍宇不由愕然失驚,叫道:“銀劍追魂令!” 司馬小玉峨眉雙鎖,久久不發一言。

     沙中玉口中也道:“是的,飛天堡的信物,飛天幫的大令。

    ” 古劍宇俊目一睜,冷哼一聲,右臂舒處,兩指一捏,捏緊那支露在外面寸餘銀劍,順勢輕輕一拔………… “噢——”程占魁疼得就地一滾,發出刺耳驚魂的高叫,咕碌碌由古階上滾到院落中心,當時氣絕身亡。

     隻有石階上留下的一滴滴污血,在淡月疏星之下,特别刺眼。

     古劍宇深鎖眉頭,凝目盯在手中的小小銀劍之上!這柄如玩具的小小銀劍,他并不陌生。

     記得是他出道之初,被徐鳳湘從水中救上船,就看見過兩柄。

     一柄是艇上飛天堡“惡判官”傳令所持。

     另一柄是徐鳳湘取出迎令所用。

     前一柄遠在江上,隻不過僅見到寒光刺目生輝而已,後一柄因他那時正站在徐鳳湘的身畔,分外看得清楚。

     與這一柄一式無二。

     而且——他又想起當年船上徐鳳湘女扮男裝的事來,如今程占魁又說是一白衣蒙面少年,不是她還有誰? “是的,一定是她!” 古劍宇順手在靴底上擦去“銀劍”上的血污,放進貼身袋内。

     沙中玉不由茫然道:“少俠,難道已看出是誰了嗎?” 古劍宇颔首沉思道:“是……” 他的話到口邊,又忍了回去,迷惘的道:“揣測而已!” 沙中玉根本不知道有徐鳳湘這段事情,因此,又打破沙鍋問到底的道:“追魂令雖是飛天幫的東西,可是……” “少堡主也知道是飛天幫的信物?” “但是……銀衣追魂徐人龍無子,手下也沒有年青的高手,似乎又不是飛天堡的人,恐怕其中另有文章!” “這……”古劍宇在沉吟之際…… 司馬小玉忽然又失驚的道:“哎呀,梁伊芸為何不見了,她……” 她說着,秀目梭巡四周,人也縱出正殿。

     古劍宇也才想起——他想起“千面狐仙”梁伊芸原來與司馬小玉在一起的,此時為何…… 想着忙道:“她與你……” “她與我分拒來敵,我因想引部分強敵離開相國寺,免得他們乘亂奪走丐幫的宗卷,她……” 司馬小玉說到此處,語氣一頓,豁然想起道:“對了,這是我們商量好了的,她也用同樣的手段,引誘了一班血盟幫為首的強敵,向……” “向那個方向去了。

    ” “正東!禹王台方面!又是為何不見回來!” 古劍宇不由也焦急道:“我們這就趕去!” 說着,嗖——衣角帶起一陣破風厲哨,騰身上了殿角。

     夜風襲襲之中,隐隐可以聽出正東方有陣極其細微的叱喝之聲,也有勁風鼓動之聲,分明有人動手。

     這時,沙中玉司馬小玉也已到了屋面。

     三人不再多言,一齊展功騰身,直向禹王台撲去。

     百十來丈,轉眼已到。

     土丘墳後,叱喝不絕。

     人影奔騰,血盟幫的數十褐灰衣衫怪人,還有十餘個奇醜無比的高手,各在呐喊相搏。

     奇怪的是,其中并無“千面狐仙”梁伊芸。

     古劍宇并不放松,還在十餘丈外,雙臂已微微上擡,力聚掌心,半空中,頭下腳下,如同天将天兵,怒吼聲道:“全給我住手!” “啊——” “哦——” 他口喊别人住手,而自己早已發出奔電似的一掌,掌風“砰”然一聲大響,砂石高揚,血滴如血。

     血盟幫的一衆死傷了三四個。

     另一幫的奇醜怪人,也有兩個震飛三丈,血染土坡。

     古劍宇招發人落,插腰站在兩幫人的中間,咆哮如雷道:“你們是什麼來路!” 血盟幫中不少見過古劍宇的,他們想不到在河套一役未死,短短的數月之間,已經譽滿武林,威鎮江湖的古劍宇,會突然而至。

     因此,人人互望了一眼,沒人敢回答。

     古劍宇更加生氣,沉氣冷森森的喝道:“血盟幫幫主專做縮頭烏龜,卻要你們這些小輩出來丢人現眼!” 血盟幫衆敢怒而不敢言,個個噤若寒蟬。

     古劍宇呸了一聲,回頭又向那幫奇醜怪人喝道:“你們是那條線上的?” 奇醜漢子一人越衆而出,立即反喝道:“瞎眼小雜種,你睜眼看我們是那一條線上的!” 此時,古劍宇正在怒火高熾之際,焉能任他潑口便罵,但見他一抖右手五指,暴吼聲:“找死!” “九陰血指”焉同小可,指風嘶的一聲……那怪人半聲沒哼,胸前五道血泉怒噴,屍體仰天倒下。

     “啊呀!……” “…………” 血盟幫的人異口同聲聚蚊成雷的發出驚訝的歎息,奇醜怪漢的同伴,也吱吱喳喳的鼓噪起來! 就在那群奇醜怪人尚未答言之際。

     禹王台土墳七十二洞之中,突然一聲:“他們是老夫的手下,中原五鬼七判十二兄弟!” 話聲陰沉如同悶雷,語氣冷森如冰。

     但是,聽在人們耳朵之中,如同雷霆洪鐘,嗡嗡有聲,久久不絕,來人功力之高實在空前未見。

     古劍宇等三人不由全身一震,由不得一齊回頭瞧去,禹王台的山洞之内,施施然,踱出一個绛袍老者,好生兇惡。

     他頭如巴鬥,紅發碧眼,身高如塔,亂髯發黃,腰際,露出九柄“蜈蚣柄”的三尖飛叉,醜如鬼怪,兇似太歲。

     司馬小玉一見,不由嘤然一聲怒吼!“飛叉老賊!是你!” 她的一語尚未落音。

     那绛袍怪人碧眼一翻,肩頭未動,振臂推掌,沉聲喝道:“丫頭!找死!” “死”字音落,勁風撲到。

     司馬小玉前撲的勢子已成,正與那股勁風撞個正着,欲接不及,欲躲不能。

     “哇!”血光疾射,她的人也一震離地,像片落花似的,平落下來。

     绛袍怪人出其不意,淩厲無倫的出手震傷了司馬小玉。

     古劍宇不由勃然變色,振腕抖臂,遙發一掌,雖然兩下相隔足有十丈,但勁風破空有聲,銳聲刺人耳鼓,勁道着實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