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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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從東路攻入,截住他的歸路。

    劉綎領令去了。

    楊鎬又命開原總兵馬林率領鐵騎三千,步兵一萬,督同金台人馬越過鐵嶺,攻打滿人的北路。

    馬林領命,自和副将劉遇節、程貝引兵去了。

     楊鎬又命遼東總兵李如柏上帳,吩咐道:“你可領大兵三萬繞道亞骨兒關,直搗他的老巢。

    但那裡路途多是羊腸鳥道人馬難行,宜晝夜兼程而進,莫誤了時程。

    ” 李如柏領命,統了大軍自去。

    楊鎬又命山海關總兵杜松領兵一萬五千名,由撫順關沿渾河攻取西路。

    杜松領命去了。

    這四路兵馬約二十多萬,楊鎬号稱五十萬,并定在春盡四路兵馬在滿洲二道關會齊,進攻赫圖阿勒。

    楊鎬自己統着中軍徐徐地東進。

      是年為萬曆四十六年。

    蚩尤旗見蚩尤旗,星宿也,似彗星而尾形似旗,見者其處必遭刀兵禍亂,光芒射四方,長可數十百丈。

    彗星亦現,地震東南,都下士人逆料出兵必是敗征。

      單講山海關總兵杜松,平日勇悍善戰,塞外稱他為杜黑子。

     因他交鋒時擄起兩臂,烏黑如漆,持着金刀亂殺亂斫,胡兵十分畏懼他。

    時大兵出關,天空紛紛飄下一天的大雪來,兵馬艱于行走,已誤了出師路程,那杜松急于立功,率同本部人馬在風雪滿天中踏雪進行。

    天寒地凍,路有滑冰,人馬往往跌倒。

     杜松不顧,兼程如前,兵士已有怨聲。

    看看出了撫順關,越過五嶺關已到了渾河。

    那裡有滿洲皇帝努爾哈赤的長子大貝勒嶽勒托和八貝勒皇太極對河守着,遙相呼應。

     那時大貝勒嶽勒托見明兵沖過五嶺關來,便在河南岸把人馬擺開,舞刀躍馬立在陣前。

    杜松正督兵疾馳,忽聽得喊聲大起,前隊兵來報:滿洲兵攔住去路。

    杜松大怒,喝令兵士紮住。

      自己立馬橫刀,前來觀陣。

    但見滿洲兵人馬雄壯、衣械鮮明,黃蓋下一員大将錦袍黃挂、緯帽烏靴,相貌很是威風。

    杜松高聲叱道:“你是哪一路人馬,敢阻擋天朝大兵?”嶽勒托應道:“俺滿洲皇帝陛下駕前大貝勒嶽勒托便是!你是明朝哪裡的無名小卒?留下頭顱來放你過去!”杜松聽了,不由地心頭火起,也不再說,舞刀直取嶽勒托。

    嶽勒托也挺刀相迎。

    兩人拼命地大戰,雙刀并舉,都舞得和旋風一般。

    戰有三四十合,杜松奮起神威,大喝一聲,一刀把嶽勒托劈在馬下。

    明兵一擁上前亂殺了一陣,隻殺得滿洲兵走投無路,刀下挑得性命的多半落水死了,一千五百名滿洲兵殺得一個也不剩。

    對岸的八貝勒皇太極見自己的人馬失敗,嶽勒托陣亡,隻叫得一聲苦。

    又不敢渡河來救,眼睜睜地瞧着杜松在南岸耀武揚威。

    這裡杜松割了嶽勒托的首級,饬飛騎去楊鎬軍中報捷。

    楊鎬又将捷音上聞,神宗皇帝聽得楊鎬出兵,西路已經得勝,不覺不喜。

    下谕擢杜松以将軍記名,宮中大開筵宴慶賀。

     那時宮廷中的腐敗一天不如一天。

    東宮太子常洛的郭妃已誕了皇太孫,賜名由校,就是将來的熹宗皇帝。

    太孫的乳母客氏,是定興縣人,丈夫叫做侯二,不幸早殁,客氏十八歲便成寡婦,遺腹兒又不滿一歲,随着侯二做陰間父子而去。

    客氏十九歲進宮乳哺皇太孫,她正青春少艾的當兒,怎能夠孤帏寂處,不免有傷春之感了。

      誰知事有湊巧,司禮監王進有個義兒魏朝,本是京師的無賴,因巴結上了王進,在司儀處充當奔走的小監。

    其實魏朝并未淨身,王進卻含含糊糊地把他留在屬下。

     這也是明朝氣數垂盡,自有三合六湊的事發生出來,将明朝的一座江山,斷送在他們幾個妖孽的手中。

    這客氏方琴挑無人,魏朝正有求凰之心,兩人在平日間終是眉來眼去,漸漸地心心相印。

    有時魏朝在無人處遇見了客氏,便摩乳撫腰的常常逗引她,客氏也不過一笑罷了。

    過了幾時,值魏朝調到了千秋鑒,這千秋鑒是專管宮女、内侍死亡的,地方很是幽僻。

    一天恰好客氏經過,魏朝見四面無人,一把摟住了要客氏接吻。

    客氏将魏朝一推道:“空有丈夫相,也和我們一般的,卻發什麼雌性?” 魏朝見話,知道客氏有意,便微笑說道:“你莫小觑了咱,焉知咱是沒有須眉氣的?” 說罷,輕輕把客氏擁在榻上,慢慢地替她解開羅襦,這時客氏已嬌軀無力,隻是格格地笑着,正在深情旖旎、半推半就時,魏朝已劉阮步入天台,客氏吃了一驚,一時嬌怯怯地說不出話來,心上明白魏朝是不曾受過宮刑的。

    兩人在千秋鑒的室内情話絮絮,講得十分得趣,不提防一個人搶将入來,吓得魏朝和客氏縮做一團。

    要知進來的是誰,再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