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甘家堡真假童林會 小俠客得遇王十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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萃的老俠客。

     這位便是三十六群俠之首,年齡沒有西方俠于成大,論功夫實在比于爺都強的廣東龍門縣青龍街八卦堂藥鋪經理,姓王,名叫王十古,江湖人稱:頭頂太極、腳踩八卦、乾坤妙手王十古。

    左臂神刀炳南公洪利到廣東拜訪的那個王老俠就是他,洪炳南到了人家門前一看,上面寫着“今日停診”。

    王老俠不瞧病,他才改奔清源山寒風島祥慈觀,拜見歐陽老仙長。

     王十古确實是内家功夫,太極、八卦,内家兩門都很好。

    但是他跟少林寺有關系,幼年三入嵩山少林寺,在大殿的匾後頭巧得十三節人骨寶鞭,又在後佛閣得天罡鞭圖,這是人家嵩山少林寺原來老方丈普淨普師父暗贈王十古的東西。

    王十古在少林寺山門磕過頭,是記名弟子,所以王十古也算少林寺的徒弟。

    而且他本身還有一門“兵刃”,就是五行八卦掌。

    他不但會使鞭,而且還會這種絕藝,确實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他一生隻教了一個弟子,南京人,姓應,叫應太和。

    這個徒弟由于眼睛總紅着,得了個外号,叫金睛紅龍應太和。

    王十古老夫妻兩個對應太和特别的疼愛,他的功夫也确實不錯。

    出師了,應太和打算回家去瞧瞧,師父師母同意了,他帶着銀兩路費,辭别了師父師母,從廣東就回南京了。

    到了自己的家中,父母雙亡,就剩下了他一個人。

    街坊鄰居聽說應太和去廣東跟王老俠學藝出師了,建議他在家成立個把式場,應太和聽後很高興,就在家裡戳起個大杆子來,成立了把式常上元甲子,人人好武好練,很多年輕人就頭頂門生帖,拿着束脩銀子來了,他們拜應太和為老師,這樣他就教上場子了,還很有幾個不錯的徒弟。

    應太和在這兒幹了三年,還真出名了。

     這個時候,從陝西來了一位把式匠,姓鐵叫鐵金龍,鐵爸清真,功夫很好。

    他到南京也是訪友來了,聽說有這麼一位應太和,可就到這兒來了。

    進了把式場兒,不說三不說四,直接了當的對應太和說:“聽說你應太和有能為,我是陝西鐵金龍,想跟你讨教讨教。

    ”應太和一想:這是踢把式場的來了,硬胳膊根兒啊!無奈隻好說:“好吧1兩人一下場子,三次比武,叫鐵金龍把應太和踢了個跟頭。

    應太和說:“得了,我連家都不要了。

    ”就把這把式場交給鐵金龍,應太和回廣東去了。

     到廣東,見着師父行完禮,又拜見了師娘。

    晚上吃完飯以後,老俠王十古就瞧他有事兒:“太和啊,你回家好幾年了,怎麼又回來了?在家幹什麼來着?我看你好象有心事。

    ”應太和一聽,撲通跪下了:“師父,說真的,弟子我沒什麼能耐,回到家中,鄉親撺掇我要在南京立個把式場,這樣我便教了十幾個弟子,混得還算不錯。

    沒想到,從陝西來了一位清真大爸叫鐵金龍,進門就踹了我仨跟頭,把式場叫他給奪去了,我又回來練藝了。

    ”老俠王十古笑了:“哈哈,你哪是回來練藝呀,你是惦着讓我替你找場子去!太和呀,當初你說要回家祭祭祖,看望看望,我才讓你回去。

    可你要說回家立把式場,師父我可不讓你去,你現在這點功夫哪能成啊!你回來讓我給你找場子,噢,我去南京把人家鐵爸兒給打了啊,你甭想,這我不幹!既然把式場叫人踢了,你就别幹了,好好在家裡侍奉我二老夫妻,你再練些年,然後再回家。

    ”應太和是個老實人哪,他踏踏實實的在這兒又跟師父練上藝了。

     過了兩個月,誰也沒想到,老俠告訴應太和:“寫出個條兒,咱們不應門診了。

    從明天起,為師我要出一趟門。

    ”次日清晨,老俠王十古把十三節人骨寶鞭圍在身上,銀兩路費帶足了,但沒騎馬。

    又把俗家衣服脫了,換上一身不太好的老道衣服,作為出家人,因為出家人不被旁人注意。

    王十古手拿着拂塵,從廣東起身形可就奔南京來了。

    您以為他真不管徒弟的事?不可能啊!打狗你還得看主人,你随便把我徒弟打了,那哪成啊!但我不能當着我的徒弟找你,要那麼一來,我算助長我徒弟的依賴思想,所以我暗含着來。

     一路之上,饑餐渴飲,曉行夜宿,遊山玩景,王十古多年沒離開廣東了,這次也順便的遛遛逛逛。

    等到了南京一打聽,才知道鐵金龍也沒幹幾天。

     鐵金龍把應太和打跑了以後,自己接過這個把式場來,人家鄉親可就告訴他了,說:“我們這應太和公子,你知道是誰的徒弟嗎?”鐵爸兒說:“不知道埃”“他是廣東龍門縣青龍街八卦堂藥鋪掌櫃的,頭頂太極、腳踩八卦、乾坤妙手王十古的徒弟。

    ”鐵爸兒一聽,心說:這可麻煩了,我打了人家徒弟,人家師父能不來嗎?師父一來我準趴下。

    第二天,鐵金龍收拾收拾東西,卷着鋪蓋卷吓跑了。

    結果應太和這把式場就散了。

    等老俠王十古來了,這兒什麼都沒有了。

    暗中着一打聽,才知道吓跑了鐵金龍。

    老俠王十古心說:鐵金龍,算你便宜。

    不然的話,哪能讓你随便把我徒弟打了!得啦,既然來到南京了,六朝金粉,我為什麼不多遊逛幾天呢?這樣,老俠王十古就找了個店住下來了。

    每天出去遊山逛景,一晃就好幾天。

     這天,天快黑了。

    老俠王十古在江岸上溜溜達達的悠閑的看這江景,幾棵大樹下邊有點蔭涼,水面上彎着一隻船。

    聽得見“叭叭叭”打孩子的聲音。

     “我打死你,我不要你了!我打死你,我給你償命!我不能讓你再攪我啦1 旁邊有幾隻船,隻是沒人管,王老俠可就溜溜達達的過來了。

    這是隻漁船,還晾着漁網呢。

    在船頭上有個老頭兒,也就在四、五十歲,漁家人嘛,系着圍裙,身上還挂着一片一片的魚鱗,他正摁着一個孩子打呢。

    孩子穿的破衣爛衫的,可長得濃眉大眼,圓方臉,精神極了。

    老頭這頓打呀,可真夠厲害的,把孩子的屁股蛋子都給打腫了。

    但是這孩子悶着頭的挨打,咬着牙,瞪着大眼睛看着老頭兒,就是不出聲。

    别的船上也有人站着瞧的,抿着嘴樂的,王十古看不下去了,老俠客就順着跳闆到了船上。

    “無量佛,這位老家長,你為什麼打你的孩子?别打了,他還是個孩子嘛1這位老人喘着粗氣:“他是孩子,可他惦着要我的命,我不打死他我就甭活了。

    仙長,最好這事兒你别管。

    ”敢情這老家長真生氣了,呼哧呼哧直喘,汗都下來了。

    老人家過來給拉開了:“孩子們哪有不淘氣的,你這麼打,他受得了嗎?再說打幾下,出出氣就成了。

    ”“不!我出不了氣。

    ”“這孩子不是你的兒子嗎?”“不,不是我兒子,要是我兒子我就給扔江裡了。

    當然也淹不死,他會水。

    ”王老俠不解地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老頭歎了口氣說:“唉!我姓張,是個孤身漢,家裡有這麼隻船,我就是靠它打魚吃飯,我打了一輩子魚。

    我有個街坊,就是他父親,他們家姓劉,這孩子小名叫俊劇兒,也是打魚的,吃這頓沒那頓的,沒想到這孩子生下來到兩歲的時候,他父母染時疫而亡,剩下這麼一個孤兒。

    怎麼辦?我們這兒都是窮人,養不起呀!我一想怪可憐的,得了,誰讓我跟他爸爸不錯呢!老兩口子都死了,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孩子餓死。

    這樣我就把俊劇收留在我的船上,沒事讓他刷刷船晾晾網啊,他什麼都肯幹,這一晃就是好幾年,現在孩子都七歲多了。

    ”“那麼你為什麼打他啊?”“嘿!要說這孩子還真聽話,也不淘氣,沒有惹我生氣的地方,可是我非打死他不成1“唉,無量佛!這個事倒新鮮。

    ”“道爺,你不知底呀,我每天辛辛苦苦地打魚,等到晚上,我從這戽裡往外一提魚呀,我就納悶,死魚全都在裡頭,凡是活魚,沒有啦。

    哎呀!我這戽漏啦,怎麼活魚都跑了呢?每天如此,給我剩點子死魚,死魚到街上不賣錢哪!我這活魚哪兒去了呢?我可就擱上心了。

    後來我才知道,我撒網的時候,他到戽鬥裡去拿魚,把我這活蹦亂跳的魚都給扔江裡去了。

    我打他,他還給我往江裡扔。

    吃我害我,我還不打死他?” 老俠王十古一想:這小孩可也是怪呀,人家這麼大年紀,養你好幾年了,活蹦亂跳的魚不賣倆錢,你全給扔到江裡,這不像話呀!老俠王十古可就過來了:“小孩呀,人家這位張大伯說得對,他這麼大年紀,風裡來雨裡去,風急浪險,好容易打點魚以資口,可是活的都叫你給放到江裡頭,到市上賣錢賣不來,你也得吃飯哪,你這孩子可不對,這不成了吃人家恨人家嗎?” 小孩聽了,把臉一沉說道:“您這位老仙長這麼大年紀,胡子都白了,可說出話來叫我生氣,你少理我。

    ”王十古一聽,這小孩對我也有意見哪!就說:“我為什麼少理你,道路不平旁人鏟,你做事不對嘛,你把活魚都給放了怎麼算呀?”“那我問你,你們出家人講的都是什麼呢?”“啊?出家人,講的是慈悲為本,方便為懷呵,舉足不傷蝼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

    ”“别說了,什麼叫慈悲為本哪?”嘿!他跟老俠王十古咬字叫真了。

    “慈悲,你擡腳都不傷一個螞蟻的命,難道說我放點兒生,有什麼不行的?這個魚在水裡頭悠然自得,挺好的,都叫大伯給打上來,賣給人家炖了。

    你說我給放活不好嗎?”老俠王十古一想:喲!他把我給問住了,就說:“唉,我收你做個徒弟,你樂意嗎?”“道爺我謝謝您了。

    在家晚傍晌的時候,我們的一位街坊大伯淨給大夥兒講故事。

    說真的,我不願意跟你老道去,就是将來您死了,那廟歸我,這管什麼?怎麼能夠揚名顯赫呢?”王十古點頭:“有出息!我這個老道不是真的,我會武藝,我惦着收你做個徒弟,教你一點武藝,文武兩科,用于正途,将來都能夠飛黃騰達。

    你說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