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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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龜山集卷十九      宋 楊時 撰書四 與遊定夫其一 春初至建安曾托志甯附書計塵聽覽為别滋久瞻系之至旦夜不能忘夏熱不審起居何如某自衢買舟渡江沿淮入清河過呂梁百步凡五十有二日始達彭城東南風波之險所曆幾盡幸而舉家幼累各安差足為慰彭城古郡僻寂達官顯人不至其境頗無将迎之勞而民事又簡雖弊司有庫務兼局之多然出納有時亦不至勞力尤稱養拙也在鄙心為可悔恨者特去親遠耳其他無足念者所懷千萬臨紙不能悉布惟冀為道自重 其二 某四月二日到官舍初四日交承職事彭城風物質陋與吾鄉大異幸有魚稻鹑雉之類足以充食故南人處之差為便耳太守王大夫寛厚頗有恺悌之風屬吏之幸也某離家将半年思親之懷日甚一日其情意若不可堪不知愈久何以處之定夫官期猶一年思後時常相聚講學之樂何可量但欽羨耳志甯曾來相會否企仰高論無日忘之惟數以書見教庶足少慰鄙心暑毒千萬珍衛 其三 某窮居習閑久矣乍爾莅事不無應接之煩然義所當勉亦不敢苟且自随事有間即讀易然無朋遊共學相與講明每有所疑徒切瞻企耳去年相别時定夫亦讀易計須精到有便願以所得見教不宜有吝也蓋吾侪所學既與世背馳朋友數人又各南北切磋之益以待面求亦無及矣公宜亮之固不敢嘿嘿亦當有浼問以取質左右也吾友閑居從遊者必多所得有人否其質有可進者宜切誘掖之不當以強聒為恥也敝鄉二楊與舍弟欲親炙席下果然否幸加驅策區區非紙可盡 其四 主上睿聖方進退大臣以興複太平之功元豐丕績計指日可望政令一新但恐?愚無以奉承耳學中長貳為誰近不聞報蘇季明向除博士曾到任否京師非食貧之地公聚口頗衆度其勢能久居否趨舍之方宜審處也【遊守太學博士得此書即求補外蓋紹聖改元也】 其五 易傳後序顯道為之某跋尾已削去不用前年在京師與顯道議雲先生亦嘗有意令門人成之故其序述如此蓋舊本西人傳之已多惟東南未有此書欲以傳東南學者不叙其所以恐異時見其文有異同不足傳信也與顯道初議如此恐此書方秘藏未敢出示人或未安更希示谕序雲随時變易以從道某初亦疑此語細思之如系辭雲聖人之作易也将以順性命之理不可謂易與性命為二也乾之六爻初則潛二則見三則乾乾若此類皆随時變易以從道於理似無害更思之如何 其六 伊川先生在時世人迂恠之論皆歸之以為讪笑今往矣士大夫尊信其學者漸衆殊不可曉也先生語錄傳之寖廣其間記錄頗有失真者某欲收聚删去重複與其可疑者公幸閑居無事可更博為尋訪恐有遺失聞朱教授在洛中所傳頗多康侯皆有之侯尋便以書詢求異時更相校對稍加潤色共成一書以傳後學不為無補先生之門所存惟吾二人耳不得不任其責也 與鄒至完 竊惟天子睿聖方嗣位之始未有左右便嬖近習之私迎意而取悅未有奸邪讒佞欺負之徒投間而亂其聰聖度虛明忠言易入書曰為上為德孟子曰一正君而國定矣此正其時不可失也宜迪之以先王道德之要言為治之大方參之以古今成敗之明效使聖智益明則天下之利病左右之忠邪自判矣舍此宜無足為者公之道學究極天人之藴某之所知蓋公之所厭餘者安能上裨高明萬一然愚鄙嘗辱一眄之私故辄自竭惟寛仁不罪其狂瞽乃幸也 與劉器之 向承垂示許丞易義其用意精深自成一家之學伏讀之久開發多矣然鄙意猶有疑者複卦義曰怒惡之使也東方之情也元善之長也東方之德也善惡之分吉兇始焉中庸曰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四者一本於中則怒不可獨謂惡之使也怒而中節是謂達道而遂以元怒為善惡之分亦恐未可也又曰文王一怒而安天下之民武王亦一怒而安天下之民所謂出怒不怒蓋以救世非修身之道也修身則緻虛守靜不可以動動則有怒有怒與仁違矣某以為誠者合内外之道成已乃所以成物也謂不可以修身而可以救世恐無是理修身不可與仁違治天下獨可與仁違乎顔子不遷怒非無怒也不遷而已是謂中節此顔子所以修身也而孟子以禹稷之事與之謂之易地則皆然蓋救世修身本無二道故也大學論治天下國家必始於正心誠意孟子則曰天下之本在國國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皆是意也夫物我易觀不能通天下為一正今日學者之失此弊尤當救之不可畏也又曰孟子四十不動心顔子之年未至也是未以不動心與顔子也又曰顔子複禮以存心故其靜也仁是以仁與之也公孫醜問不動心孟子曰是不難告子先我不動心孔子曰若聖與仁則吾豈敢夫仁孔子不敢居不動心告子之所易以孔子不敢居者與之而不與告子之所易者恐似不倫也又曰孟子之言不動心也曰我知言我善養吾浩然之氣此方以不動涉動者也不動則專氣緻柔複以自知而已動則養氣以為馬知言以為途也孟子論知言養氣乃不動心之道所以異告子者恐非專為涉動也又曰顔子之所養夜氣也孟子之所養旦氣也夜氣不存則於旦氣乎何有旦晝之所為有以梏亡之則夜氣亦不存矣但深考孟子之言則其義可見恐所養不須離而為二也古之好學者必就有道而正焉某不敢自謂好學至於就有道而正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