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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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為也以是為王道之權豈不謬哉詩雲誰生厲階至今為梗 上因問誠則明矣明則誠矣何謂也餘曰能不以外物累其心者誠也誠則於物無所蔽於物無所蔽則明矣能學先王之道以解其心之蔽者明也明則外物不能累其心外物不能累其心則誠矣人之所以不明者以其有利欲以昏之如能不為利欲所昏則未有不明也明者性之所有也 誠者天之道也非外物不能累其心者所能盡也告子之不動心豈利欲能昏之哉然而未嘗知義也未嘗知義非明也然則所謂明者非物格知至烏足與此哉荊公自謂能不以外物累其心故其言每以是為至蓋以其未嘗知天道故也 前一日陳升之言制置三司條例司升之難為更簽書隻總領商量餘曰如此則合令誰簽書升之曰隻谏議與押餘不答既起與之同行歸廳餘曰相公不欲簽書制置司文字何意升之曰體不便餘曰參知政事恐非參知宰相政事參知天子政事於是升之欲令孫莘老呂吉甫領局餘與升之提舉餘曰臣熟思之此事但可如故向時陛下使輔臣領此局今亦隻是輔臣領局有何不可升之曰臣待罪宰相無所不統所領職事難稱司餘曰於文反後為司後者君道也司者臣道也人臣稱司何害於理升之曰今之有司曹司皆領一職之名非執政所稱餘曰古六卿即今執政故有司徒司馬司空各名一職何害於理曾公曰今執政古三公六卿隻是今六尚書餘曰三公無官隻以六卿為官如周公隻以三公為冢宰蓋其他三公或為司馬或為司徒或為司空古之三公猶今之三師古之六卿猶今兩府也宰相雖無不統然亦不過如古冢宰隻掌邦治即不掌邦教邦政邦禮邦刑邦事則雖冢宰亦有所分掌今制置三司條例豈是卑者之事掌之有何不可又雲制置條例是人主職業所謂制度也禮記曰非天子不制度臣不知制置條例使宰相領之有何不可 周官六卿皆以上大夫為之而冢宰掌邦之六典雖掌邦治實兼總六職蓋教禮政刑事皆治之具故也故冢宰施法于官府而小宰以六職辨邦治則其兼總可知矣故周公以三公為之蓋宰相之任也未聞有三公為司徒司馬司寇司空者舜曰疇咨若予采蓋天下之事無非王事也故舜自謂予采則凡所以成天下之事皆天子之職業矣今之勅令所以誅賞廢置人主之大柄也亦以有司為之何止三司一司條例獨為天子職業而使宰相專領之乎以宰相為有司於體誠非宜此但以口給禦人取勝同列非笃論也【一雲於理誠非宜曾子曰出納之吝謂之有司則有司非所以處宰相也】 凡興事造業振救衰弊誠須臨事而懼若顧恤流俗人情畏其不安即不能為周公所為商人與三監畔征之三年若畏人情不安則必大赦以安之及事平乃更遷其世族庶士居之洛邑彰善瘅惡以教訓之初無畏衆之意此所以能制禮樂而成周之太平也柴世宗一日斬大将樊愛能以下二十七人以能者代之當時人情豈得帖然無不安者古之有為者上如周公下如柴世宗皆不苟畏人情而但務因循所以能各随其材分興起功業 周公東征三年而東人欲其留西人欲其歸遷其世族庶士居之洛邑使密迩王室以教訓之非厲之也人情何為而有不安者柴世宗方用兵讨伐斬二十七人以正軍律故能有功非安平無事之時可為也夫興造事業不稽乎衆而欲以辨給勝之一有異已則指為流俗而妄引周公世宗之事以惑聖聽不亦異乎 上患内藏三司見錢少餘曰納絹差多而不知變轉見錢則積日月至於不可勝多去年三司以斛鬥合納見錢乃令變轉金銀匹帛上京在京已患金銀匹帛多於見錢乃更令送金銀匹帛外方既折納到見錢卻須要金銀匹帛諸路不免科買民被科買至買銀一兩用錢千七八此皆有司不知開阖斂散輕重之權所緻魯公曰隻為人人皆言諸路若般卻見錢則錢荒不便又曰王安石常以為今錢不少然人皆患錢少餘曰假令錢少亦無可患在唐貞觀中米鬥數錢可謂錢少然其時更為樂歲人無所苦唯唐中世用兩稅法令百姓以錢為稅然後人始苦錢少此由責人必變粟帛為錢輸官則人人皆當以粟帛易錢則不得不以錢少為患此乃上設法為患非錢少為患也今二稅令人輸粟帛至今令輸錢則取情願何由能緻人患陽叔曰於古輸誠然今如官中給賜用錢不少若鬥米五錢則鬥米可折得五錢官中合用錢何由辦給則錢少亦不得不以為患餘曰今官司用錢為多者莫如糧草若錢少而重則糧草更不費錢今近邊百萬貫不能籴得百萬石米若鬥米五錢則五萬貫足緻百萬石至於其他用見錢亦豈能多於糧草就令用見錢處多若錢重自可如今合賜錢處折以他物此乃人主輕重之權何至更以錢少為患 二稅用錢故民間以錢少為患三司以斛鬥折錢何異一稅而不以錢少為患此何理也今兩稅輸粟帛皆有常數若輸錢取其情願則鬥米五錢所輸無幾矣官司豈得不以錢少為患乎若必令輸粟則是不取情願非法也若不以時直輸錢則民受弊矣皆不可也夫錢重則物輕若用處折以他物則用物亦多矣用物多則他物亦恐不足以給也民之所有粟帛而已而錢者官中所積也終歲勤動而鬥粟尺帛不過數錢雖邊儲百萬石可緻其傷農甚矣而謂錢少不足患尤非理也呈程颢奏王廣淵不當妄意迎合俵粟乞俵絲錢及折稅絹作納錢雲雲呈孫覺劄子至周公時天下已無兼并又公私富實故為此法隂相之不專用此為治餘曰無兼并又公私富實尚須此相民兼并多民之絶者衆則此法豈可少且覺言周公不專用此為治今豈全廢餘事專行此法又讀至周公所以取息者欲民勤生節用不妄稱貸故也餘曰覺言今法則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