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陸地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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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的‘雷霆劍法’,作為消遣!” 杜飛綿一旁聽得微笑說道:“秦老伯的‘雷霆劍法’,本已威力無窮,再經葛老前輩這十年多苦心精研,加以改進,必然成為一種臨古絕今的神奇妙藝!” 葛建平微微一笑,目注秦素雲道:“秦賢侄女,假如一片石壁,堅能承力千斤,而你揚掌猛擊之下,卻隻有九百斤左右威力,是否可以設法把石壁攻破?” 秦素雲想了一想,揚眉答道:“如我不用拳擊,改以指點,或許能夠奏效?” 葛建乎微笑問道:“這種用指點比用掌擊,容易攻擊的緣因何在?” 秦素雲答道:“把力量集中使用,不令分散,威勢便自然增強!” 葛建平目中神光一閃,點頭說道:“我就根據這種道理,認為‘雷霆劍法’,略有瑕疵之故,便在于三百招招數太多,必須棄粕取精,加以濃縮!” 杜飛綿笑道:“老前輩把三百招的‘雷霆劍法’,濃縮到了什麼程度?” 葛建平微歎一聲答道:“為了這套‘雷霆劍法’,整整費去我十載光陰!前五年中,我把三百招之數,濃縮到隻勝三十!這種工作,是越到後來越難!後五年間,我幾乎是朝夕苦修,終于費盡神思地,把一套三百招的‘雷霆劍法’濃縮為‘雷霆三式’!” 杜飛綿拉着秦素雲的手兒,向她含笑緻賀說道:“雲妹,恭喜你了,這‘霄霆三式’既是葛老前輩三百招‘雷霆劍法’中,棄去糟粕,提取精華地,苦參濃縮而成,則其威力之強,可以想見,必足以使之揮蕩群魔,睥睨海宇!” 秦素雲也喜不自勝地,向葛建平嬌笑問道:“葛世伯,這套劍法,既改稱‘雷霆三式’,自然隻有三招,但不知招式名稱,叫做什麼?” 葛建平應聲答道:“我為了紀念故人,名稱毫未改動,仍然是襲用你父親‘霄霆劍法’的起手三招!第一招叫‘雷動群物’,第二招叫‘雷電風雲’,第三招叫‘雷鼓風簾’!” 秦素雲笑道:“從這‘雷動群物’、‘雷電風雲’、‘雷鼓風簾’等三招名稱聽來,似乎是兩攻一守?” 葛建平點頭笑道:“賢侄女猜得不錯,前兩招主攻,後一招主守!大概一來因賢侄女天姿極好,二來也是你父親所刨絕學,或會暗生感應,才領悟得如此敏捷!” 秦素雲聽到此處,忽然心中一酸,又複垂落了兩行珠淚。

     杜飛綿“咦”了一聲,訝然問道:“雲妹,葛老前輩答允傳授你這三招絕學,顯見報仇有望,你應該高興才對,怎麼反而哭了?” 秦素雲悲聲答道:“這‘雷霆三式’,費了葛世伯的十年歲月,苦苦參研,則我學習起來,還不知要多久時間?才可悟徹精微,加以運用!‘峨嵋金頂争金鼎’的八月中秋大會,業已為期不遠,深仇在目,無力殲除!……” 葛建平靜聽至此,連連搖手,截斷了秦素雲的話頭,含笑叫道:“賢侄女,你想錯了!我參研縮成這三招劍法,縱然極難,但既已創研成功,對你傳授起來,卻是極易!以你姿質之好,加上又在‘玉劍觀音’門下,獲得相當真傳,必能觸類旁通,聞一知十地學會這‘雷霆三式’,隻要十日苦煉!” 秦素雲聽得方自雙眉一挑,葛建平卻又複笑道:“我并不是說你在十日後,便可完全發揮這‘雷霆三式’威勢!而是說你定能悟徹精微,逐漸自行努力,到了‘峨嵋金頂争金鼎’大會之上,裘冰豔與谷寒濤,一見‘雷霆劍法’,重現江湖,必将内咎靈明,終遭天遣!” 秦素雲悲喜交集,竟自帶着晶瑩淚珠,嫣然微笑起來,那副神情,委實嬌媚絕世,極為惹人憐愛! 葛建平轉過面來,目注杜飛綿,含笑說道:“杜姑娘!我們既然相逢,總有緣份,何況杜姑娘靈根慧質,又是我輩人物所樂于成全的武林異卉……” 杜飛綿秀眉一揚,接口笑道:“聽葛老前輩這樣說法,其非杜飛綿也沾了我雲妹的福澤,有甚好運臨頭麼?” 葛建平點頭笑道:“我傳授秦素雲賢侄女‘雷霆三式’的十日之間,她必需專心精研不能有絲毫滋擾!故而杜姑娘定感無聊,我遂想給你一本書兒看看,藉解岑寂!” 杜飛綿何等聰明?一聽葛建平如此說法,便知這位“陸地遊仙”要給自己看的書兒,定是蓋世難尋的武林秘籍,遂趕緊恭身稱謝! 葛建平微微一笑,從懷中摸出一本約有三四十頁的娟質小書,遞在杜飛綿的手内! 杜飛綿接過一看,隻見封簽上寫着“遊仙秘錄”,略一翻閱,便知書所載,全是些極為精微奧妙的掌法,身法,内功,外功,及五行八卦等奇門玄奧之學! 葛建平目注杜飛綿,微笑說道:“杜姑娘,那‘雷霆三式’,是我代我好友秦伯吟重加錘練,精益求精絕招!這‘遊仙秘錄’,則是我葛建平畢生心血所著!我借你觀看,以十日為期,憑你自己的聰慧福緣,能夠記得多少?就是多少!” 杜飛綿大喜稱謝,立即抱着這本“遊仙秘錄”,縱過一旁,獨自細心閱讀! 葛建平則把秦素雲帶入所居茅屋之中,取出一柄寬才二指,長約三尺有餘可以卷作一團的奇形軟劍,向她含笑說道:“這柄‘天柔劍’,是你母親‘勾漏玉羅刹’狄青蘿的故物,昔年我因事借用,未及奉還,如今恰好物歸原主!” 秦素雲接過“天柔劍”來,想起父母探仇,又不禁凄然垂淚! 葛建平對她溫言勸慰一番,便開始傳授那妙用無方的“雷霆三式”! 秦素雲在茅屋之中,專心學劍,杜飛綿則在茅屋以外,參研那冊“遊仙秘錄”! 照說既有十日工夫,杜飛綿難道不能把這“遊仙秘錄”,抄上一份,留待曰後慢慢研練? 但武林人物,就是這等磊落可愛,葛建平隻命她讀,未命她抄,杜飛綿便決不出甚投機取巧花樣。

     不提秦素雲與杜飛綿,奇緣巧遇,蒙受“陸地遊仙”葛建平的栽培,在“青城山”中,學劍讀書等情,且把時光倒流,關山飛渡,将故事移轉到湘南“九疑山”内! 深山中,雖少俗士,卻有高人,如今便有一位風華高朗,容貌英挺的青衫書生,在“九疑山”的懸崖絕壁之間,履險如夷地,飄飄慢步! 他就是“殺人彈劍少年遊”的那條“風流遊龍”龍三公子! 龍三公子不參與“君山奪寶大會”,卻跑到這湘南“九疑山”來,遊覽景色則甚? 原來,他藏在酒店承塵之上,聽到“遊仙酒丐”上官智,喬裝酒保,向“灰指神翁,紙錢霸主”谷寒濤,編造了一套謊言,把谷寒濤騙得南去“九疑山”後,遂決定也趕此處,碰碰機會! 因谷寒濤與裘冰豔二人,互相妒忌争勝,裘冰豔已有狄墨雲作為衣缽傳人,谷寒濤卻直到如今,尚尋不着一個足以調教到能與狄墨雲颉颃的根骨靈秀弟子! 龍三公子傲骨絕世,本以為自己一身功力,慢說年青一輩中,罕有敵手,便連老輩成名人物之内,也并無幾人,準能勝過自己! 但最近連逢勁敵,并在“遊龍俠少”夏侯平手下,吃了大虧,遂使他深有功力不夠之感,必須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才足以在“峨嵋金頂争金鼎”的武林大會之上,虎視鷹揚,出人頭地! 龍三公子有了這種想法,加上谷寒濤又複自诩具有能使人速成絕藝的特殊本領,遂使他怦然念動,決心不參與“君山奪寶大會”,趕赴“九疑山”,盼能遇上谷寒濤,被他看中,則學了“勾魂雙令”的看家絕藝,将來再反制“勾魂雙令”豈非是樁絕妙之事? 他匆匆趕到“九疑山”,但此山範圍不小,卻一時那裡能異常湊巧地,便與谷寒濤相遇? 龍三公子目光一轉,選了座極高峰頭,縱登其上,先行引吭長嘯,然後再擊劍高歌! 他唱的是: “漢家煙塵在東北,漢将辭家破殘賊! 男兒本是重橫行,天子非常賜顔色……” 歌方至此,身後忽然有人怪笑說道:“好個‘男兒本是重橫行’,但卻未必希罕什麼‘天子非常賜顔色’呢!” 龍三公子不必回身,已知來人便是心中想找的“灰指神翁,紙錢霸主”! 因為,除了谷寒濤外,誰能悄悄到了身後,而使自己毫無所覺? 龍三公子心裡業已有數,自然沉穩非常地,緩緩轉身,向後看去! 他已在荒墳酒店之内,見過谷寒濤,如今目光一注,立知自己所料絲毫不錯!遂劍眉雙揚,抱拳笑道:“老人家真好雅興,也來絕頂登臨!但不知不希罕‘天子非常賜顔色’,卻應該希望什麼?” 谷寒濤兩道冷電似的目光,對龍三公子上下,細一打量,哈哈怪笑說道:“天子非常賜顔色,隻能使人廟堂得意,飽食終朝!但老弟倘若想做一名‘橫行男兒’,卻必須我來對你賜點顔色不可!” 龍三公子故意傲然不屑地,冷笑說道:“老人家語氣好狂,你有什麼顔色?可以賜我!” 他越是這般神情高傲,便越使谷寒濤,看得對眼,滿面笑容地,異常高興說道:“顔色多得很呢,老弟若想要青,我不會給藍!若想要紅,我不會給紫!” 龍三公子失笑說道:“我若真貪多不厭,連紅紫青藍,一齊要呢?” 谷寒濤笑道:“我就準備一隻七彩染缸,把你浸泡其内!”龍三公子俊目閃光,揚眉說道:“老人家既然這等誇耀,我卻要先練上兩手功夫,請你指教!” 谷寒濤聞後,正中下懷地點頭笑道:“好,你且練來看看,若有不到之處,我便替你指點一二!” 龍三公子見他如此托大,不由劍眉雙挑,暗自凝聚了十成功力,向石壁之上,淩空按了一掌。

     谷寒濤連頭都不回,便自冷笑說道:“我不用看,便知道你所用這種‘天龍瓜’力,練的還欠缺三成火候,大概在壁上所留手印,最多隻有五分深淺!” 龍三公子見他說的絲毫不錯,心中也自好生欽佩地,揚眉笑道:“老人家,你不要光說不練,你能在這石壁之上,虛空按掌地,留痕深達多少?” 谷寒濤輕笑說道:“我大概能印壁九分有餘,一寸不到!” 一面說話,一面輕輕舉掌,往後淩空一按,果然立使石壁之上,現出一個深達九寸的清晰掌印! 龍三公子贊道:“老人家真好本領,如今再試試輕功!” 語音方落,身形已騰,也含着考較考較這位“灰指神翁,紙錢霸主”,到底有多大能為之意。

     谷寒濤果然識貨,立即撫掌狂笑叫道:“老弟這手‘靈鵬履翼,平步青雲’的功夫,練的比适才的‘天龍爪’力,高得多了!我老頭子因年歲關系,筋骨已衰,大概最多隻能比你縱高一丈左右而已!” 話方至此,雙手平分,向下淩空一按,身形立如急箭離弦般,上升了六丈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