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三十六回 碧蓮孝感動家姑 紫薇遺寶賜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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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碧蓮滿心虔誠往朝其姑,不知那惡婆竟謂其冶容誨淫,乃憤而責之。

    退而毀妝以進,姑益怒,投額自撾,胡湊乃鞭其妻,母怒始解。

    自此益加厭婦。

    婦難奉事,終不交一語,生知母怒,亦寄宿他所,即示與婦絕。

    久之,母終不快,觸物類而罵之,意皆在碧蓮。

    生道:“娶妻以奉姑,今若此,何以妻為?”遂出碧蓮,使老婦送諸母家。

    方出裡門,碧蓮泣曰:“為女子不能作婦,歸何以見雙親,不如死。

    ”袖中取出剪刀刺喉,急救之,扶歸族嬸家。

    嬸王氏,寡居無偶,送納之。

    媪歸,生囑隐其情,恐母知。

    過數日,探碧蓮漸平複,登王氏門,使勿留碧蓮。

    乃召之,碧蓮出見生,便問:“碧蓮何罪?”生責其不能事母,碧蓮不作一語,惟俯首嗚咽,生亦慘然,不能我詞而退。

    又數日。

    母往訪王,惡言擾攘,王不相上下,且言婦已大歸,尚屬爾家何人?我自留陳氏女,非留胡氏婦也,何須強理他人家事。

    母怒甚而拙于詞,又見其意氣淘淘,漸且大哭而返。

    碧蓮意自不安,别去。

     生有母姨王媪,即生母之娣也,年六十餘,子死,止有一幼孫及寡媳。

    碧蓮辭了王氏,往投于媪處。

    媪審得其情,極道妹子昏昧,即欲送還,那碧蓮力囑勿言。

    碧蓮有兩兄,聞而憐之,欲移之歸而嫁之,碧蓮不從,惟紡織自度。

    生自出婦,母為子謀婚,悍聲流播,遠近無與為對。

    積三四年,胡二漸長,遂先為婚。

    胡二妻麗姑嬌悍,役母若婢,生不敢言,代母操作,灑掃洗拭,俱與焉。

    母子相對飲泣。

    無何母以積怨得病,委頓在床,即便溺轉側,皆須生。

    生晝夜不得寝,兩目盡赤,呼弟代役,市入門,麗姑每喚之去。

    生乃告于媪,盼媪臨存,入門飲泣具訴。

    訴來畢,碧蓮自帏中出,生大慚,禁聲欲出,碧蓮以手叉扉,生大急,奪門沖出而歸,不敢以告母。

    媪至母喜,由此媪家無日不以人來,每以甘旨饷媪,媪寄語寡媳,此處不饑,爾勿複爾,家中送來之食,不肯稍嘗,每留以進病者,母病漸痊。

     姐幼孫又以母命将佳餌來問病,生母歎道:“賢哉婦乎,娣何修者。

    ”媪道:“妹已出婦,何如?”妹道:“誠不及己氏之甚也,然烏及甥婦賢?”媪道:“婦在爾不知勞,汝怨婦不知怨。

    ”生母泣下,具告之海,道:“碧蓮嫁否?”媪道:“不知。

    ”乞訪之,又數日病已良,媪欲别去,妹泣道:“娣去,恐娣一去,我仍死耳。

    ”媪乃與生謀,析胡二居。

    胡二告麗姑,麗姑不樂,語侵及伯,兼及媪,生願以良田悉歸胡二,麗姑乃喜,立析産書,而媪始去。

    明日以車乘迎姐至其家,先求見姑婦,極道甥婦賢,媪道:“小女子百善,何遂無一疵,餘固能容之,子即有婦如我婦亦不能享也。

    ”妹道:“嗚呼冤哉,謂我木石鹿豸耶?具有口鼻,豈有觸香臭而不知者?”娣道:“被出如碧蓮,不知念子作何語。

    ”道:“罵之耳。

    ”媪道:“誠反躬無可罵,亦惡乎而罵之。

    ”道:“瑕疵人所時有,惟其不能賢,是以罵之也。

    ”媪道:“當怨者則德,則德者可知。

    當去者不去,則賢者可知。

    向之所奉上者,非子婦也。

    ”妹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