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失勢避權門 權作西賓 乘機弄暗鬼 暗充偵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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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你如為公虧款,或是缺況清苦,自家手筆太大,用得大多,虧累下來,我們好朋友為你幫忙墊補都有可原。

    據金道老說,你前署的都是中上好缺,平日不曾往家寄過錢還不說了,最不該是本來沒什虧空,臨走卷上一票,回來還不想法子,先在北京花天酒地嫖一個夠,等到事急,自把帶回的錢藏起,卻令朋友代還,這事情誰也不幹。

    假如你要沒有孫伯嶽這個朋友又當如何?不過他素來說話算數,昨夜既對老伯說過,不能一點不管,叫我來問你虧空多少,到底帶了多少錢回來,現在還剩多少? 你将來要用錢好說,這時卻不能隐藏一個,也不能推說是你如夫人的私房,務要一齊交出,不夠的全由他添補。

    一面托人疏通,能省多少都是你的,這樣他才肯管。

    如再說虛的,隻好另請高明。

    我聽了非常替你着急,連勸說了好一陣,也無更改。

    适才他說你已來了,更叫我來問,你說糟不糟?” 少章聞言大驚失色,不禁把來時滿腔熱念一齊冰消,明知恭甫平日專以阿談逢迎讨好伯嶽等闊人,不論對方說得對不對,隻連答兩聲“是個”,一般朋友因這兩字成了他的口頭語,每日相聚,少說也得二三十次開口便“是個”“是個”,“是”“四”諧聲,給他公上雅号叫作“甄八個”。

    照例順着闊人竿兒爬,尤其是對方如說起某人不好,他除連連答兩“是個”之外,任是他的親爺也永不肯代為分辯,說句把好活。

    此次在北京嫖賭伯嶽本來不知,也因他嘴不好才沒肯說出山西的事,誰想仍壞在他身上,自己也是該死,好端端約他同來作什?料定伯嶽說時他必加了許多油鹽,他和伯嶽又是多年酒友,成事不足,壞事有餘,此時還真不能得罪,自己分文俱無,北京所用乃阿細有限一點私房,伯嶽卻誤會到有心挾款潛逃,并非真正虧累,否則如沒有錢,怎會在京狂嫖濫賭? 每次俱有恭甫同場,業經盡情吐露,說破舌頭伯嶽也不會相信。

    日前拿他當好朋友,整日夜守在一起,請他吃喝嫖賭,連打對台的住局錢都是自己會鈔,如今卻請出來一個幹證,越想越氣,又悔又恨。

     呆了一會,顫聲說道:“這真是活天冤枉,說我荒唐愛嫖賭我認,我又不是不知利害輕重,公家款項豈有卷起一走就了事的?上有老親,下有兒女,難道還不曉得利害輕重?王八蛋說假話。

    我“實實在在積年虧累一萬三千多塊錢,因公家追得急,又有趙子龍作對,萬萬無法彌補,才帶内人逃到北京。

    因尋伯嶽不在,偏又倒黴遇上該死的門房,說伯嶽三兩天就來,為恐家父得信憂急,内人抽鴉片煙又不方便,想等見過伯嶽商量出一個辦法再見家父,一天挨一天,實在心煩不過。

    冤不逢時,遇上黑老大這個老鸨拖我到班子裡去坐了一會,也是在山西逛土窯子玩破鞋玩膩了,好久沒到北京,覺得新鮮,又有你們幾個老朋友一起哄,我也糊塗,心想在京等伯嶽是一樣,他如到京,你必頭一個知道,所以後來連我家都沒去打聽。

    我隻外場繃得闊,那是哄班子裡姑娘的,你還看不出?不怕你笑,我真分文俱無,所花的錢俱是内人這幾年月積下來的一點私存錢,共隻不到兩千元。

    我騙她說是托人運動差事,全騙過手,現隻剩了二百多塊。

    我那麼愛面子的人,來時連嫖賬都沒開發,就可想而知了。

    不信你叫伯嶽到我家搜去,不要多說,隻夠上三百塊錢,任憑老西抓去槍斃,他不幫忙,決無怨言。

    你我多年好朋友,請你幫我洗刷,求他救我一救。

    我自己不好,上當認命,不過家父年老,怎經得起這類逆事? 我說如有半句虛言,天誅地滅。

    ” 恭甫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