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 玉碎香消貞妃殉主 花凄月慘聖主悼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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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幹爺又姓梁。

     赫奕門庭新吏部,凄清池館舊中堂。

     郎如得志休忘妾,妾豈無顔隻為郎。

     百八牟尼親手挂,朝回猶帶乳花香。

     和珅提及定省的話,文海羞惡之心一時觸發,臉兒就紅漲起來。

    和珅覺着,忙用别話岔開。

    馮文海去後,和珅就到上房,跟姬妾們閑話散悶。

    暫時按下。

     卻說高宗采了馮文海奇策,就下旨派了一位監工大臣,在西苑裡大興土木,築造起回式房屋來。

    帝皇家辦事,究竟銀錢撒漫,不過一年,工程全都告竣。

    誰料香妃不瞧見回式房屋還可,一瞧看回式房屋,觸動心事,愈益神傷腸斷,哭得咽梗難言。

    高宗此時滿肚子不自在,沒處發洩,便都遷在獻策的人身上。

    事也湊巧,恰有一個禦史名叫管世銘的,參了馮文海一本,參的款子,無非是行為卑鄙,有站士林等幾個字,正碰在高宗心坎兒上,立下一道上谕,把文海革掉了。

    和珅見了,也很寒心,忙上本子,自請議罪。

    豈知上頭竟留中不發,和珅更慌了手腳,忙去找裘太監探聽消息。

    裘太監笑道:“你忙什麼,咱們爺為了個香妃,鬧得心都不在肚子裡。

    這幾日連太後跟前安都不去請,太後召了他好多回,都推說病着,哪裡還有工夫與你計較。

    依我說你那本子,原也不必上。

    ” 和珅道:“皇上病了麼?” 裘太監道:“病是疾,西苑裡卻天天去的,我也曾勸讨兩回,說爺身子不大好,大可不必到那地方去,那人兒又不懷什麼好意,爺萬金貴體,自己也應保重保重。

    爺倒罵我,說我不懂事。

    說朕病了,那人兒就是靈丹妙藥,見了她一面,病體就好,十去八九。

    我背地裡還向同伴們議論,咱們爺不病,還吃那人弄病了呢。

    你想他癡不癡傻不傻呢?” 和珅聽了,十分歎息。

    正是:醫可病懷惟秀色,銷殘恨随付韶華。

     裘太監去後,和珅就與妻子榮氏閑話,神氣之間,很是舒适。

    榮氏道:“老爺這幾天,熱鍋上螞蟻似的,走出走進,何曾有一刻兒定過,問你話,總是不回答,今兒怎麼倒高興起來,敢是又有那一省督撫謀調缺,孝敬了大宗銀子來了麼?” 和珅笑道:“太太的心,總在銀子上,我是為管傻子參了馮二胖子,主子偏信管傻子,把馮二胖子革掉,心裡才不自在呢。

    ” 榮氏道:“革掉馮二胖子,與你什麼相幹!” 和珅道:“你又來了,馮二胖子是我保舉的人,革掉他,明就是給我沒臉,我怎麼不要提防呢。

    ” 随把自己上本請罪,及裘得祿來家所講一節,告訴了榮氏,榮氏才不言語。

     卻說高宗在香妃身上,花去的錢,很是不少,何曾随意過一日。

    究竟心不肯死,每日退朝之後,總要到西苑坐一時半刻。

     頭起還瞞着太後,後來太後也知道了,連召幾回,高宗總推病着。

    太後見召他不到,就親降慈駕到幹清官。

    高宗慌忙迎接。

     太後坐定就道:“聽說你病了,現在瞧你臉兒,還不似有病之人。

    ” 高宗紅着臉答道:“托太後福,已經好了。

    ” 太後道:“好了最好,我心裡很惦你,特來瞧瞧。

    ” 高宗道:“太後這麼高的春秋,為了子臣,這麼操心,叫子臣如何當的起!” 太後道:“那種話也不必講,咱們娘兒,又不是外人,你的心安了,我的心也安了。

    你心裡有甚不自在的地方,盡向我講,别悶在心裡。

    你要肯聽我這句話,就是你的孝順,比别的什麼都強。

    要不然,恁你怎樣待我,我總不快意呢。

    ” 高宗聽了太後這一番誠懇的話,由不的天良感動,遂在皇太後前雙膝跪倒,垂涕道:“太後這樣恩深,子臣還要隐瞞,天也不容了。

    ” 太後道:“我的兒,有話起來講。

    ” 高宗遂把香妃的事,從頭至尾,說了一遍。

    太後道:“既是這麼倔強,留着也沒用,不如成全了她的忠,賜了她死罷。

    ” 高宗道:“子臣費了八九年的心,終不然成了千金買骨。

    這個還求太後天恩。

    ” 太後道:“你既是不忍,依我還是放了她回去。

    要留在西苑裡,你可不準再到那地方去。

    滿蒙幾百萬女子,哪裡挑不出一個兩個,定要那蹄子。

    那蹄子難道是天仙活寶麼?” 高宗不敢答應。

    太後道:“我的兒,你是一國的主子,祖宗基業,國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