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 清高宗一平西域 博學士再定伊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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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蔽日,金鼓喧天,劍影刀光,槍林箭雨,軍容十分煊赫。

    正是:萬裡橫戈探虎穴,三杯拔劍舞龍泉。

     隔不上一個月,熱河都統奏報到京,稱說準部骁将瑪木特單騎來歸。

    高宗詢問阿睦撤納,阿睦撤納道:“瑪木特是達瓦齊愛将,智謀出衆,武藝勝人,如果來歸,準部是沒有人了。

     ”高宗道:“等他到了,咱們再慢慢地商量。

    ” 說着,人回:“各省解到箭簇、箭杠、藤牌、衣甲等各種軍用東西,工部驗過不錯,都已收入庫了。

    蒙古各王公投書理藩院,都請從征,請他們代奏呢。

    ” 高宗笑問阿睦撒納道:“人情這麼踴躍,伊犁這一塊土,看來是咱們的了。

    ” 阿睦撒納道:“伊犁能夠隸屬清朝,濡沫大皇帝德化,也是伊犁人民的福氣。

    ” 高宗大樂。

     一日報說瑪木特到京,高宗立刻召見,詢問方略。

    瑪木特指畫準部形勢如在目睫,并道:“秋深時光,咱們馬肥,他們的馬也肥。

    不如春月裡,趁他們未備,就發兵出塞,倒可以一舉成擒。

    不然,塞外地勢廣漠,萬一得了消息先期逃走,咱們去倒撲了個空,我來他去,我去他來,事情幾時能夠了呢。

    ” 高宗道:“你要我春月裡就出兵麼?” 瑪木特道:“早點子出兵,便宜些兒。

    ” 高宗召問阿睦撒納,阿睦撤納也沒甚異議。

     瑪木特又獻計道:“準部東境的額爾齊斯河,原與中國接界的。

     那中國一邊杜爾伯特地,近接阿爾泰山,土質肥沃,很可以屯田備饷。

    ” 高宗深然其說,就授瑪木特内大臣之職。

     明年二月,下旨兩路出師,北路一軍、命班第為定北将軍,阿睦撒納為副将軍,驸額科爾沁親王色布騰、郡王成衮羅布、内大臣瑪木特為參贊;西路一軍命永常為定西将軍,薩賴兩為副将軍,郡王班殊爾、貝勒劄拉豐阿、内大臣鄂容安為參贊。

     兩路大軍,兵各二萬五千,馬各七萬匹,糧各兩個月。

    西路出巴裡坤,北路出烏裡雅蘇台。

    都派副将軍為前部先鋒,浩浩蕩蕩,直向準部進發。

    正是馬援聚殿前之米,張華推局上之秤。

     金塊分頒,牙璋大起。

    前麾所指,神鬼效靈。

    列陣齊呼,風雲變色。

    軍聲如雷動,兵甲自天來。

    噓氣成春,融盡陰山之雪;行師如雨,洗清絕塞之沙。

    這兩位副将軍,都是準部渠師,建着舊纛前進,各部落望風崩角,勢如拉朽摧枯。

    出塞二三千裡,從沒有開過一回仗。

    最奇怪不過,是那萬裡平沙的瀚海,竟會得着大雨,人馬都不饑渴。

    都耿尉拜泉疏勒,薛将軍安抵天山,巧不巧呢。

    自乾隆二十年二月中出兵,到五月初頭,首尾不過八十日,兩軍已經會着了。

    西北兩帥,把營紮在博羅塔拉河濱上。

    都派遣軍弁往前哨探,一時回報:“從這裡到伊犁,不過三百多裡路,達瓦齊聽得我軍壓境,慌做一團,現在派遣親信兩宰桑,出外征兵,自己率了一萬宿衛親兵,走保格登山去了。

     ”兩帥齊問:“格登山離這裡有多少路?” 那軍弁回道:“在伊犁西北一百八十裡,地勢很是險峻。

    現在達瓦齊在那裡阻淖為營,倒很負固呢。

    ” 兩帥傳令,拔營前進。

    風馳雨驟,一瞬間,早渡過了伊黎河。

    正是險越飛狐,雄矜射虎。

    卻貳師之賂,洗馬臨川;屯充國之田,馳車挽粟。

    吓得達瓦齊不戰自遁。

    清兵如何肯舍,晝夜窮追,追得達瓦齊急急如喪家之犬,茫茫如漏網之魚。

    因念烏什城回酋霍吉斯,平日跟自己要好,遂往相投。

    誰料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霍吉斯已接着法帥檄文,不敢藏匿,把達瓦齊縛送清營。

    兩帥大喜,休兵三日,即便奏凱回京。

     卻說高宗連接兩帥紅旗捷報,樂得心怡志得,意暢神酣。

     笑向傅恒道:“咱們兩個見識,究竟高人家一等。

    興師時,滿朝人都說途遙地險,沒什麼便宜的,隻有你贊助我,現在究竟是勝了,你這贊襄功勞,可也不校”傅恒道:“這是皇上睿谟,國家景運。

    臣有何功。

    ” 和珅超前道:“取威定霸,拓土開疆,都是國家非常大喜事。

    皇上倒總要顯輝顯輝,才不負這回勝仗呢。

    ” 高宗道:“你要我怎樣顯輝?” 和珅道:“準夷這一部落,仁廟憲廟也屢欲滅掉他。

    現在皇上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