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破雲南輿圖成一統 殂順治清史暫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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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定國正要起行,忽有一将入帳,大呼:“去不得!這是漢高僞遊雲夢的故智。

    ” 定國瞧時,乃是左軍都督王之邦。

     忙邀他坐下,問道:“我與秦王,誼猶兄弟。

    今來召我,怎見他别懷奸計?” 王之邦道:“孫可望心懷不軌,所以遲遲未發,就怕王爺一個兒。

    現在皇上在安隆,不過擔着個虛名兒,一應政權,都在可望一個兒手裡。

    皇上的宮室何等卑陋!服禦何等粗惡!每年的供養,不過八千兩銀子,六百石米糧。

    随駕各官的開支,都在裡頭,這也不必說它。

    那行營戶部報銷冊上,寫着皇帝一員,皇後一口,月支銀米若幹。

    王爺,你想想,這是哪一朝的禮數兒?” 定國皺眉道:“怎麼荒謬到這個樣子?我想總不至于如是吧。

    ” 王之邦道:“這等荒謬,比這個加起十倍的,正多着呢。

    戎政司馬吉翔、勇衛司龐天壽,恨吳閣老不肯谄附孫賊,交章參劾他。

    皇上知道吳閣老是忠臣,不去理會他。

    這兩個奸賊,竟會公然具啟孫賊,把内外各政,盡行收歸兩司辦理,又叫武選司郎中古其品,畫堯舜禅受圖,獻給孫賊。

     其晶不肯,馬、龐兩賊,竟會借事害掉他性命。

    現在衆奸日夜謀逼皇上禅位,孫賊怕你老人家不答應,還未敢造次。

    ” 說着,外面遞進一封信來,定國拆開一瞧,歎道:“秦王果然是賺我,我與他是弟兄,不便跟他對敵。

    ” 遂引着本部,走向廣西而去。

     早有探馬報知可望。

    可望大怒,親率人馬追趕。

    趕到半路,撞着清兵,吃了一個大敗仗,回轉來一忿氣,全發洩在朝臣身上。

     弄得永曆君臣,愈益惴惴不已。

     一日,永曆帝聽得行宮門外,馬蹄聲絡繹不絕。

    派内侍張福祿、全為國出去瞧看,回報秦邸駕前軍飛鞭直過,并不下馬。

     永曆帝泣道:“孫可望早晚必行篡弑,可憐朕躬,不知命在何時?” 二人見說得傷心,不覺也陪着下淚。

    君臣三個,偷偷兒哭了一會子。

    張福祿道:“吳閣老很是忠心,可惜手無寸柄。

     ”永曆帝道:“聽得西甯王李定國已走廣西,軍聲大振,能夠出朕險關,必是此人。

    意欲降一道密旨,叫他統兵人衛。

    你們倆,能夠辦理此事嗎?” 二人奏道:“随駕各官,忠貞可靠的很是不少。

    像刑科給事中張镌,中軍都督府左都督鄭允元,大理寺丞林鐘,太仆寺少卿趙赓禹,翰林院檢讨蔣幹昌、李開元,吏科給事中徐極,江西道禦史周允吉,廣西道禦史朱議浘,福建道禦史胡士瑞,兵部郎中朱東旦,工部郎中蔡縯,内閣中書易上佳,吏部員外郎任鬥墟、林青陽等,見秦邸近日行為,都很忿怒,都可與謀。

    ” 永曆帝道:“你們二人,出去跟吳貞毓悄悄商議着行罷。

    千萬小心,風聲一走,咱們的性命就都沒有了。

    ” 二人應諾。

    當下背地裡,告知吳貞毓,貞毓密邀張镌等到家商議道:“主上阽危如此,正我輩緻命之秋。

    諸君中誰願允當密使,到廣西去走一遭?” 青陽慷慨請行。

    貞毓大喜,就令蔣幹昌撰了一道敕,朱東旦書就,福祿持人用過寶,遞給青陽藏好。

    次日早朝,青陽就上了一個乞假歸葬的本章,卻悄悄馳向廣西去了。

    一去遙遙,杳無消息。

    永曆帝等候得不耐煩,于是再降一道密敕,派翰林院孔目、周官前去催促。

    怕馬吉翔知道,先下一道聖旨,派他梧州去谒祭興陵。

    也是明朝氣數,這件事偏被馬吉翔曉得了,轉報可望,吳貞毓等十八個人,盡都遭害。

    正是:盡瘁鞠躬今已矣,忠臣千載氣猶生。

     孫可望既害十八忠臣,又上封章一本,辭意之間,十分要永曆帝沒奈何,隻得優诏褒答。

    一日,忽報西甯王李定國統兵人護,秦王部将張總兵在田州打了個大敗仗。

    現在秦王派白文選前來劫駕,要把兩宮移到貴州去。

    永曆帝吓得魂不附體,太後聽到此事,由不得傷心哭泣。

    永曆帝見太後悲傷,也大哭起來,從官無不凄咽,頓時滿宮裡哭聲驚天動地。

    正亂着,白文選已經進宮,瞧見帝後悲泣,不覺也凄怆下淚。

    因跪奏道:“皇上勿憂,臣願誓死護駕。

    且緩一兩天,西甯王一到,就好并力抵禦孫賊了。

    ” 永曆帝親手扶起文選,道:“卿真社稷躬臣,朕從此全仗卿家了。

    ” 文選道:“孫賊悖逆如此,部下都很不直他。

    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