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羽檄傳來南都立主 彩雲飛去北國迎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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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此後盤古而蝕日月者也。

    昔我太祖高皇帝,手挽三辰之軸,一掃腥膻,身鐘二曜之英,雙驅誠諒,曆年二百八紀,何人不沐皇恩?傳世一十五朝,寰海盡行統曆。

    迨我皇上禦宇,十有七年于茲矣。

    始政誅珰,獨勵震霆作鼓;頻年禦敵,堿持宵旱為衣。

    九邊寒暑,幾警呼、庚呼、癸之嗟;萬姓啼号,時切已溺、已饑之痛。

    雖舉朝肉食之多鄙,而一人辰極之未遷,遽至覆瓯,有何失序?嗚呼!即爾紛然造逆之輩,疇無累世休養之恩,乃者焰逼神京,九廟不獲安其主,腥流宮寝,先帝不得正其終,罪極海山,貫知已滿,慘深天地,誓豈共生。

    嗚呼!誰秉國成,讵無封事,門戶膏肓,河北賊置之不問。

    藩籬破壞,大将軍置若罔聞。

    開門納叛,皆觀軍容使者之流;賣主投降,盡宏文館學士之輩。

    乞歸便雲有恥,徒死即系忠臣,此則卻運真遭陽九百六之爻,而凡民普值柱折維裂之會矣。

    安祿山以番将代漢将,帳中豬早抽刀;李希烈自汴州奔蔡州,丸内鸩先進毒。

    鳳既于斬京口,剖屍之謬安逃?景亦斃于舟中,跛足之兇終盡,無強不折,有逆必誅,又況漢德猶存,周曆末過,赤眉銅馬,适開光武之中興。

    夷羿逢蒙,難免少康之并僇。

    臣子心存報主,春秋義大複仇,業賴社稷之靈,九人已推重耳。

    誠憤漢賊之并,六軍必出祁山。

    嗚呼!遷迹金人,亦下銅盤之淚;随班舞馬,猶嘶玉升之魂。

    矧具須眉,且叨簪绂,身家非吾有,總屬君恩,寝食豈能安?務伸國恥,握拳透爪,氣吞一路鼙。

    齧齒穿斷,聲斷五更鼓角,共灑申包胥之淚,誓焚百裡視之舟。

    所幸澤綱張翼宗之旗。

    協恭在位,願加恂禹,挾興漢之钺,磨厲以須二三子,何患無君。

    金陵成尊正朔,千八國不期大會,江左賴有夷吾。

    莫非王士,莫非王臣,吾請敵王所忾;豈曰同袍,豈曰同澤,成歌與子同仇。

    聚神州赤縣之心,直窮巢穴;抒孝子忠臣之憤,殲厥渠魁。

    班馬葉乎北風,旗常紀于南極。

    以赤子而扶神鼎,事在人為,即白衣而效前籌,君不我負。

    一洗攙槍晦蝕,日月重光;再開帶砺山河,朝廷不校海内共扶正氣,神明鑒此血誠。

    謹檄。

     文程念畢,又按照文義解說了一遍。

    多爾衮道:“專講李闖的壞話,總算沒有講着咱們,盡他去就是了。

    ” 文程道:“‘金陵堿尊正朔,江左賴有夷吾’。

    這幾句話兒,就怕降順諸臣,因此生有二心呢。

    ” 多爾衮聽了,點頭道:“你這慮也很有道理。

    ” 說着,就舉目向三桂一瞧,吓得三桂流了一背的汗,連忙搶步請了一個安,道:“王爺明鑒,微臣可不敢,微臣可不敢。

    ” 多爾衮笑道:“長白,你是個忠孝的人,怎會幹這種事情,我很信得過你,你放心就是了。

    ” 随道:“歸順時,我原許過你王封。

    一片石那回事,你的功勞也不校現在就封你做親王。

    那名号兒我一時間也想不起,崇祯封你是平西伯,現在就叫平西王罷。

    那龍封诰命,我叫範老頭寫好了,再給你罷。

     ”三桂跪下叩頭道:“朝廷如此恩典,叫三桂碎骨粉身,也難報答。

    ” 謝過恩,又獻計道:“南中立君,都為關内沒有主子的緣故。

    依三桂愚意,最好迎駕入關,或是另設别法,總要絕掉關内人的巴望心思才好。

    ” 多爾衮道:“迎駕入關,果然是好法子。

    你說另設别法,這别法如何另設呢?講來。

    ” 三桂碰頭道:“微臣該死,不敢上陳。

    ” 多爾衮道:“你安着什麼心思,為甚不肯講?” 三桂見多爾衮見疑,忙道:“微臣私意,王爺德高望重,做了中國主子,中國百姓就有福氣了。

    ” 多爾衮大笑道:“我要是愛做皇帝,也等不到這會子了”,随道:“你路上辛苦了,家去歇歇罷!” 三桂回到家裡,作合自天,好述乍詠,與陳圓圓兩個恩愛纏綿,自不必說。

    過了幾天,少不得替吳襄開喪受吊,車來馬去,客送賓迎,那種熱鬧情形,我也無暇去描寫它。

     且說多爾衮得着南中立君消息,心下萬分不快,每日聚了多铎、阿濟格、範文程等幾個心腹人,商議處置妙法。

    多铎道:“諒幾個書癫子,于得出什麼事,給我二萬精兵,江南去玩一趟,包管掃得一個也不剩。

    ” 多爾衮道:“咱們才到關内,北方百姓,也未必是真心降服,兵馬一調開,怕就有意外事情。

     再者李闖沒有滅掉,也是樁禍事。

    ” 範文程道:“大軍南征,闖賊定然乘虛而入。

    依臣愚計,不如寫封信南中去,把史可法等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