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清君側左帥稱兵 紹大統唐王監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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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憝,皆引之為羽翼,以張殺人媚人之赤幟。

    異己者德并蘇黃,才侔房杜,如劉宗周、姜曰廣、高宏圖,敵十大賢,皆誣之為明黨以快,如虺如蛇之狼心。

    道路有口,空憐職方,如狗都督滿街之謠,神明難期。

    最痛立君,由我殺人,何妨之句。

    嗚呼!江漢長流,潇湘盡竹,罄此之罪,豈有極欤!若鮑魚蓄而日膻,若木火重而愈烈。

    放崔魏之瘈狗,遽敢滅倫;收闖獻之猕猴,教以升木。

    用腹心出鎮,太尉朱泚之故智,殆有甚焉。

    募死士入宮,字文化及之所為,人人而知之矣。

    是誠河山為之削色,日月倏焉無光,又況皇嗣幽囚,列祖怨恫?海内懷恩之人,誰不願食其肉;敵國響風之士,堿思操盾其家。

    本藩先帝舊臣,招讨重任,頻年痛心疾首,願為鼎邊雞犬以無從。

    此日履地戴天,誓與君側豺狼而并命。

    在昔陶八州靖石頭之難,大義于今,迄乎韓蕲王除苗氏之奸,臣職如斯乃盡,是用砺兵秣馬,讨罪興師。

    當鄭畋讨賊之軍,意裴度蔽邪之語,謂朝中奸黨盡去,則諸賊不讨自平。

    倘左右兇惡耒除,則河北雖平無用。

    三軍之士,戮力同仇,申明仁義之聲聞。

     首嚴焚戮之隐禍,不敢妄殺一人,以傷天心;不敢荒忽一日,以忘王室。

    義旗所指,正明為人臣子不忘君父之心,天意中興,必有問世。

    英靈扶翼皇明之運,泣告先帝,揭此心肝,願斬賊臣之首,以複九京,還取阮奴之黨,以報四望。

    倘惑于邪說,诖誤流言,或聽奸臣之指揮,或樹義兵之仇敵,本藩于一腔熱血,郁為輪囷離奇,勢必百萬雄兵,化作蛟螭妖蘖。

    玉石俱焚之禍,近在目前。

    水火無情,追維心痛,敬告苦衷,願言共事。

     嗚呼!朝無正直,誰斥李林甫之奸;國有同心,内懷鄭虎臣之志。

    我祖宗三百年養士之德,豈其決裂于佥壬。

    大明朝十五國忠義之心,正宜暴白于魂魄,速張殪虎之威,勿作逋猿之薮。

     燃董卓之腹,膏溢三旬,籍元載之廚,椒盈八百。

    國人盡快,中外甘心。

    謹檄。

     文程瞧畢,随道:“良玉手下,約有近百萬兵馬,這一下子,明朝就要吃不住了。

    ” 之俊道:“聽說左兵從漢口起,直到蕲州。

    艨艟戰艦,接接連連,共有三百多裡路長短。

    馬士英吓得要不的,急命阮大钺、劉孔昭會同黃得功,趨赴上江堵禦,一面又撤掉淮揚的守備,把劉良佐、劉澤清盡調到南京來。

    史可法連疏告警,稱說我朝兵勢。

    朝中各官,也有主張不撤江北守備的,都被馬士英一頓罵退。

    說道:‘你們東林黨,要連同左逆一起造反麼?我姓馬的,若死在左逆手裡;情願死在清兵手裡。

    老實說,清兵到城下,還可以議和;左逆一到,你們人人都暢心遂意,隻我與皇上倒糟罷了。

    ’因此史可法在清江浦,一個兒幹着急呢!” 文程道:“豈凡怎麼曉得這一般詳細?” 之俊道:“晚輩有一個同年,在南京做官,時常通信,所以消息還算靈捷。

    ” 文程道:“貴同年是誰?何不索性招他降了本朝呢?” 之俊道:“我這同年,終要降順的,不過遲早一點子罷了。

    他姓錢,名叫謙益,點将錄上,稱為天巧星浪子錢謙益的便是。

    此人雖也托名東林,其實于富負功名,很是熱中的。

     他的如夫人柳如是,原是中吳才妓。

    此番阮大钺起複,他為見好士英起見,将在家裡設着盛筵,請大钺喝酒,就叫柳如是奉觞上壽。

    大钺贈以珠冠一頂。

    時人有詩諷刺他這事,其詞道:才人末路腸偏熱,倩女歡場酒最腥。

     博得金冠玻一頂,佃夫座上醉初醒。

     文程道:“原來就是錢謙益,此人很有點子虛名,怎麼這麼的不要臉!” 當下散去。

     次日,文程把南中内亂事情,回明多爾衮。

    多爾衮就叫拟旨,催促豫王進兵。

    拟好聖旨,才待要發,豫王捷報遞到,穎州、太和、盱眙、泗州、毫州、淮安六七座城池,都已攻克,招降明将無算。

    現方圍攻揚州,為規取江南計劃。

    多爾衮大喜,從此紅旗捷報,絡繹不絕。

    今天報稱揚州攻破,敵帥史可法殉節;明日報稱瓜州克取,大軍結筏渡江,南京文武獻城投降,宏光出走太平。

    正是人心助滿,天意興清。

    疾雷乘破竹之威,投鞭斷水;克日下堅城之保,擊楫渡江。

    可憐限帶如衣,莫禁胡軍北渡;縱教使船如馬,漫誇天塹長江。

    難醒沉醉福人,連宵羯鼓;銷盡金陵王氣,一片降幡。

     多爾衮連接收到捷報,歡喜異常。

    向臣下道:“如今南北成了一家了。

    豫親王辛苦了一趟,也該叫他回來歇歇了。

    ” 承疇道:“我看豫王還回不來呢。

    南京雖得,蘇、松、常、鎮、杭、紹、嘉、湖還不很平靖。

    宏光逃在外面,也不是個了局。

     如果召回了豫王,這善後事情,叫誰辦去?” 多爾衮向文程道:“此論如何?” 文程道:“江南雖下,究竟是迫于兵勢。

    豫王一召回,保不住那邊生出什麼枝節來,那可就費事了。

    依臣愚見,非但不召他回來,還應派幾個人去,幫他辦事。

    ” 多爾衮道:“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