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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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奏課又第一會國家以犬戎為虞未即徵拜使蒼生正暍【於歇反】而去其庥廕使蒼生正渇而敝其清源時艱道遠州人等不得詣阙寃訴且欲刻石立表以彰盛德嗚呼刺史有土官也千裡之内品刑之屬不亦多乎豈可令兇豎暴類貪夫奸黨以貨權家而至此官如崔公有者豈獨真刺史耳鄭浰之為豈苟媚其君而私於州裡耶蓋懼清亷正直之道弱於時俗君子遺愛之心不顯來世故采其意而已矣 張處士表 永泰丙午中處士張秀卒於戲吾嘗驗古人将老死岩谷遠迹時世者不必其心皆好山林若非介直方正與時世不合必識高行遠獨與時世不合不然則剛褊傲逸與時世不合彼若遭逢不容則身不足以為禍将家族以随之至於傷汚毀辱何足說者故使之矯然絶世逃其不容直為逸民竟為退士枕石飲水終身而已當時之君欲以祿位招之有土之官欲以厚禮處之彼驚懼抗絶而去時之見能如此所以尤高尚焉嗚呼處士與時不合者耶而未能矯然絶世遭以禮法相簡不見容悲夫 菊圃記 舂陵俗不種菊前時自遠緻之植於前庭牆下及再來也菊已無矣徘徊舊圃嗟歎久之誰不知菊也芳華可賞在藥品是良藥為蔬菜是佳蔬縱須地趍走猶宜徙植修養尚忍蹂踐至盡不愛惜乎於戲賢士君子自植其身不可不慎擇所處一旦遭人不愛重如此菊也悲傷奈何於是更為之圃重畦植之其地近讌息之堂吏人不此奔走近登望之亭旌麾不此行列縱參歌妓菊非可惡之草使有酒徒菊為助興之物為之作記以托後人并録藥經列於記後 廣宴亭記 樊水東盡其南乃樊山北鮮津吏欲於鮮上而為候舍漫叟家於樊上不醉則閑乃相其地形驗之圖記故實為宴遊之處縣大夫馬公登之歎曰謝公贈伏武昌詩雲樊山開廣宴非此地耶吾欲因而修之命曰廣宴亭何如漫叟頌之曰古人将修廢遺尤異之事為君子之道於戲天下有廢遺尤異之事如此亭者誰能修而旌之天将厭悔往乎使公方壯而有是心也當裁蓄簡紮待為之頌故作此廣宴記 殊亭記 癸卯中扶風馬向兼理武昌以明信嚴斷惠正為理故政不待時而成於戲若明而不信嚴而不斷惠而不正雖欲理身終不自理況於人哉公能令人理使身多暇招我畏暑且為涼亭亭臨大江複出山上佳木相蔭常多清風巡回極望目不厭遠吾見公才殊政殊迹殊為此亭又殊因命之曰殊亭斵石刻記立于亭側庶幾來者無所惑焉 右溪記 道州城西百餘步有小溪南流數十步合營溪水抵兩岸悉皆怪石歌嵌盤屈不可名狀清流觸石洄懸激注休木異竹埀陰相蔭此溪若在山野則宜逸民退士之所遊處在人間可為都邑之勝境靜者之林亭而置州已來無人賞愛徘徊溪上為之怅然乃疏鑿蕪穢俾為亭宇植松與桂兼之香草以禆形勝為溪在州右遂命之曰右溪刻銘石上彰示來者 刺史廳記 天下太平方千裡之内生植齒類刺史乃存亡休戚之系天下兵興方千裡之内能保黎庶能攘患難在刺史爾凡刺史若無文武才略若不清亷肅下若不明惠公直則一州生類皆受災害於戲自至此州見井邑丘墟生人幾盡試問其故不覺涕下前輩刺史或有貪猥惽弱不分是非但以衣服飲食為事數年之間蒼生蒙以私欲侵奪兼之公家驅迫非奸惡強富殆無存者問之耆老前後刺史能恤養貧弱專守法令有徐公履道李公廙而已遍問諸公善或不及徐李惡有不堪說者故為此記與刺史作戒自置州已來諸公改授遷绌年月則舊記存焉 茅閣記 乙已平昌孟公鎮湖南将二歲矣以威惠理戎旅以簡易肅州縣刑政之下則無撓人故居方多閑時與賓客嘗欲因亭引望以纾遠懷偶愛古木數株重覆城上遂作茅閣蔭其清陰長風寥寥入我軒檻扇和爽氣滿於閣中世傳衡陽暑濕郁蒸休息於此何為不然今天下之人正苦大熱誰似茅閣蔭而庥之於戲賢人君子為蒼生之庥蔭不如是耶諸公歌詠以長之俾茅閣之什得系嗣於風雅者矣 九疑圖記 九疑山方二千餘裡四州各近一隅世稱九峰相似望而疑之謂之九疑亦雲舜登九峰疑禹而悲從臣有作九悲之歌因謂之九疑九峰殊極高大遠望皆可見也彼如嵩華之峻崎衡岱之方廣在九峰之下磊磊然如布碁石者可以百數中峰之下水無魚鼈林無鳥獸如蟬蠅之類聽之亦無往往見大谷長川平田深淵杉松百圍榕栝并之青莎白沙洞穴丹崖寒泉飛流異竹雜華回映之處似藏人家實有九水出於中山四水流灌於南海五水北注合為洞庭若度其高卑比洞庭南海之岸直上可二三百裡不知海内之山如九疑者幾焉或曰若然者茲山何不列於五嶽對曰五帝之前封疆尚隘衡山作嶽已出荒服今九疑之南萬裡臣妾國門東望不見涯際西行幾裡未盡邊陲當合以九疑為南嶽以崑侖為西嶽衡陽之輩聽逸者占為山封君表作園囿耳但苦當世議者拘限常情牽引古制不能有所改剏也如何故圖九峰略載山谷傳於好事以旌異之如山中之往迹峰洞之名稱為人所傳說者并随方題記庶幾觀者易之時永泰丙午中也 寒亭記【在江華縣】 永泰丙午中巡屬縣至江華縣大夫瞿令問咨曰縣南水石相映望之可愛相傳不可登臨俾求之得洞穴而入棧險以通之始得構茅亭於石上及亭成也所以階檻憑空下臨長江軒楹雲端上齊絶颠若旦暮景氣煙霭異色蒼蒼石墉含映水木欲名斯亭狀類不得敢請名之表示來世於是于亭上為商之曰今大暑登之疑天時将寒炎烝之地而清涼可安不合命之曰寒亭欤乃為寒亭作記刻之亭背 次山集卷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