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詭詐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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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鷹想想,這家夥的确夠狂,煞他威風也好,遂點頭:“小心點兒,别露痕迹!” 範王欣笑不已:“早就準備好大布袋,爹,咱們走,打鐵趁熱!” 不等父親反應,先行奔出客棧,範通深怕兒子有所閃失,立E拜禮追去。

     南宮鷹則樂觀其成。

     照他評估,總捕頭身手大約和範通在伯仲之間,加上範王,而且是看家本領的偷襲,總捕頭準吃大虧。

     果然,盞茶工夫未到,範通父子已熱紅着臉,笑嘻嘻拍着手掌返回。

     範王迫不及待想說出精彩事:“什麼總捕頭?就在渡口石梯轉角處,我輕輕松松從上頭涼亭跳下來,布袋就這麼套中他腦袋,他想叫,老爹狠狠扇他嘴巴,我就給他一拳又一拳,打得他準得變貓熊,還抽他鬼頭刀猛打他屁股。

    然後一腳踢落大江,前後不到三分鐘,夠他疼痛三星期,唉喲,用力過猛,我還有點發酸呢!” 甩着手指,那副捧人還嫌手酸姿态,頗為逗人。

     南宮鷹正想誇贊幾句,門外已傳出厲吼聲音,一身落湯雞的總捕頭怒極沖來,兩眼果然腫脹如球。

     “你們敢動我” 總捕頭一拳就驟向南宮鷹門面,如此瘋狂模樣,早已失去理智。

     南宮鷹冷笑,不閃不避,待他沖近三數步之際,暗發掌勁點他足踝,迫得雌腳一麻軟,立身不穩,疾往前撲跌,他驚叫不好,想使勁道避去,卻已過慢。

     情急之下,隻好伸手接向桌面,南宮鷹有意挑腳勾翻桌子,叭然一響,總捕頭吃力不着,按翻桌子,十數盤湯湯菜菜全往臉身淋去,潑得他沒頭沒臉,大出洋相。

     南宮鷹立即起身.冷哼道:“别人怕你,我可不買你的帳!招子放亮點,免得将來怎麼死都不曉得!” 拂袖而去,徑自走出陽台,欣賞月色。

     範王斥道:“等你抓到證據再來吧!我家公子不怕唬!再見!” 本想多端一腳,但顧及落人口實,隻好裝作滑跤,踢中盤子往他身上彈,和父親快步追向陽台,賞江賞月去了。

     總捕頭雖仍怒火萬丈.但在狼狽不堪情景,又完全不是對手之下,他隻能逞口舌之利.大罵一聲“走着瞧”,頂着湯湯菜菜走人。

     現場食客雖一陣叫好.但掌櫃的可就憂心如焚了。

     自家客人得罪官方,要是那總捕頭派兵前來封鎖.說不定迎江樓從此收攤.關起來喝西北風去。

     他不得不懇求南宮鷹搬家,房租、酒席全都奉送。

     南宮鷹不想添他麻煩,遂答應離去,轉行江邊.幹脆租條小船以避人耳目。

     這一避,又過三天。

     除了總捕頭有意無意派人搜索龍門渡口之外,根本見不着甘靈仙人影。

     範通不禁說道:“我們可能上當了,甘靈仙她根本可能利用公子……” 南宮鷹隻能苦笑,等了這麼多天,他不得不這麼想。

     範王恨恨說道:“我看那婆娘嘴角長痣,就知不是什麼好路數,竟敢耍起本門,非把她揪出來審問不可!” 範通道:“是該揪出來,否則這口氣難以咽下。

    ” 南宮鷹道:“怎麼揪?”這個癟,他吃的甚不是味道。

     範通道:“我到四處轉轉,必能探出蛛絲馬迹!” 打探事情,本就是他看家本領。

     南宮鷹想想:“好吧!自己小心些,别讓官家碰着,說不定還會被套布袋。

    ” “不會那麼慘吧!”範通笑笑回答。

     範王讪笑着:“套布袋是我的專利,他們根本學不會。

    ” 南宮鷹笑道:“最好如此,否則我可不願看着兩隻貓熊回來。

    ” 範王驚喜:“少堡主也派我出去?” 南宮鷹道:“就算補償那天,你沒接着刁青洋的損失吧!” “說的也是!”範王好生高興:“要是當時我接着了,現在也不會在此當起呆頭鵝來啦!” 範通斥道:“不準亂說話!” 對于主人智商有所懷疑之舉止,他必須立即制止。

     範王果然識相,不敢再提此事,趕忙改口:“怎麼查?我看我查船隻,爹查陸路好了。

    ”分明想單打獨鬥,和父親一别苗頭。

     範通瞄眼道:“老是愛出風頭!” 範王道:“我可在辦正事,爹所言可差了!” “最好别搞砸!”範通心想船較為集中,讓他去辦.倒可省去不少工夫.遂不再阻止他辦事,和南宮鷹詳談種種狀況之後,已領着兒子離去辦事…… 南宮鷹則坐于船頭,不斷思考甘靈仙到底是何居心?會是為了此處官兵大多,不敢現身?還是真的從頭到尾即在盤算自己? 若真如此,那滾滾财源想必也是吹牛了? 她又怎會知道自己急于得到發财方法呢? 事情越想越亂。

     他隻好暫時不去想。

     一切還得挖出甘靈仙再說。

     這段思考,讓他更堅決地要找出這對夫妻,以解決心中所有疑慮。

     及近初更。

     先回來的竟然是範王。

     他欣喜不已,直跳上船:“找到了!”瞧瞧父親不在船上,他更形得意,兒子果然青出于藍,扳倒老爹,着實威風。

     南宮鷹瞧他模樣,自也露出喜容:“找到甘靈仙下落了?” “不,找到新線索!”範王擦擦額頭汗水:“我在下遊一艘賭船上發現甘靈仙的鳳凰發簪,那人一定知道她的下落!” “鳳凰發暫?”南宮鷹眼睛不由發亮:“看來她真的來過此處!咱們去瞧瞧!” 範王迫不及待想建功,不等老爹,立即帶着南宮鷹往下遊行去。

     賭船外表和漁船完全相同,甚至顯得較為老舊。

     隻不過船身較巨,被數十艘漁船圍于中央位置,船身寫着“祥發”兩大字,字身已斑駁,卻瞞不了明眼人耳目。

     範王探及此,伸手指向樣發船,道:“就是這艘!”黑夜中,仍見得隙光不斷從布簾中閃出。

     南宮鷹道:“前去看看!”不閃不避,落落大方往前行。

     範王也沾威風,大步踏去。

     跳過幾艘小船,終于攀上大船,兩名保嫖立即瞄眼過來。

    突見範王,那短胖保嫖立即喝聲:“小鬼你又來做什麼?想讨打不成?” 方才範王躲在窗角偷窺,被逮個正着,好生沒面子。

     此時他可威風得很,聳起肩頭,瞄眼過去:“少狗眼看人低,我把我家公子帶來了,光是口袋裡的銀票,就足夠壓死你!聽清楚,是銀票,不是銀子!” 南宮鷹淡笑替範工助陣,倒讓兩位保镖半信半疑,然而在甯可和氣生财之下,兩人還是客客氣氣将人送人場子裡頭。

     “算你識相,出來後,重重有賞!” 範王說完,神氣地甩下門簾,終于進人另一貪婪世界。

     隻見得油亮燈光下,各聚三十餘人,分占四桌開賭,骰子聲,吆喝聲,濃煙,體酸味交織成一幅特有的賭場氣息。

     範王很想玩兩把,但想及正事,他仍認真指向最靠裡桌,那位腦袋半秃,卻露着精明的中年人:“就是他!” 南宮鷹會意,往那桌行去。

     七八個人正在押大小,微秃中年人滿頭大汗,興緻卻不減,大喝着小,将手中三錠元寶全押下去。

     此舉倒讓莊家皺起眉頭。

     “秃頭林,輸了不少,省點兒玩吧!” “你管得着!大爺我做了批大買賣,今兒想輸個夠,誰能拿我怎麼樣!”秃頭林猛喝開牌。

     莊家搖頭,打開杯子,雙五一顆六,喊大。

     秃頭林哇哇大叫,伸手猛往腦袋打去,直叫:“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明明知道,卻押向小,分明着了魔。

     範王直瞄這家夥腦袋,心想他的秃頭恐怕是自己打出來的吧?如若打出五指秃頭印,那才好笑呢。

     秃頭林又輸兩把,眼看口袋已空,急往莊家桌前那堆銀子抓去:“借點給我,明兒還你!” 莊家動作更快,一手切來.擋他偷襲.冷道小‘你又不是不懂規矩,今天手氣不好,明天再來不成?祥發号又不是明天即開走!” 秃頭林于聲祈求:“借個二十兩吧!我都輸了百兩銀子,借點翻本都不行?” “明兒再來吧!你今天手氣不好,再玩下去照樣輸得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