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遇刺

關燈
收,歲歲平安,并允許雪殿早日完工,讓女神安身于此……” 那人虔誠膜拜,并跪于地,雪奴莊數百名老老少少全部下跪,并跟着念那特有之祈禱詞句,梵音沉重莊嚴。

     衆人全跪下,南宮鷹和範王立即凸顯出來,那少女見及兩人,涕淚更流喊“救命”,她掙紮,抖得神像咋咋晃動,活似發怒起來模樣。

     衰男人但見女兒鬼叫,立即欺前,抓起供桌饅頭,塞向她嘴巴,虔誠道:“玉女仙子請息怒,弟子将很快替您送行……” 小女孩聞及“很快”更是緊張,雙目瞪着南宮鷹,嗚嗚叫個不停。

     南宮鷹輕歎,看來得出手了,見死不救,他根本辦不到。

     那衰男人從女兒眼中瞧出異狀,很快轉頭,發現南宮鷹及範工這兩位不速之客,他念了一句怪咒語,冷道:“施主若非本教信徒,請回避。

    ” 南宮鷹道:“我是……” “那請跪下!”衰男人道:“祭送玉女仙子上極樂世界是件莊重事,不容冒犯……” 範王實在忍不住開罵:“什麼玉女仙子?明明是你女兒,你敢殺了她?” “大膽!”衰男人喝道:“把他抓來祭了!正好少個金童!” 聲音一喝,幾名大漢逼迫過來。

     南宮鷹聞言終又忍不住笑意,範王這次可栽大了,莫名變成金童,将當祭品,實是可遇不可求。

     範王自己也笑不合口,斥罵:“什麼嘛,說你兩句,你就把我當金童?也不問我同不同意?” 衰祭師冷道:“女神叫你突然現身.即已暗中安排,把他拿下!” “笑話!我早已破功,還當我是金童?不怕冒犯你的神?” “把他抓來驗身!” 衰祭師仍一臉威嚴,不但揮令壯漢過來.也準備命令信徒抓人。

     範王但見十數位村夫已瞄眼過來,且面帶冷肅之氣,再也笑不出來,急往南宮鷹靠去: “他們玩真的了……” “好啊!我也想知道你破了功沒有?呵呵!”南宮鷹難忍笑意而發笑。

     豈知衰祭師瞄着南宮鷹,突又下令:“把那亂笑的惡魔抓來!他的笑聲已冒犯女神了!” 命令方起,又幾名村夫起身,漸漸逼來。

     南宮鷹想煞往笑意,可是越想越糟,幹脆不忍了,讪笑不止:“随便笑笑就冒犯你的神?她未免太小氣吧?” “你敢批評女神?”衰祭師更是嗅怒:“拿下拿下!不抓他祭罪,女神必定降禍大家!” 這一吼,村夫速度更快,似要拚命般欺來。

     南宮鷹冷喝:“有完沒完,拜神倒也罷了,還聽那神經病胡作非為?” 一掌到來,迫得村夫連連後退,有的甚至跌坐地面,其他村民見狀,面露兇相,猛地起身圍來,想活捉祭品。

     南宮鷹斥道:“要捉的人在那邊!” 掌勁迫得更用力,十數名村夫受力不住,跌得東倒西歪。

     那衰祭師見狀,竟然相信女神發怒之懲罰,立即下跪膜拜,急喊着:“女神怒罪,弟子這就為您獻上玉女仙子,還您心願。

    ” 說完大念咒語,并要附近村民揮動手中煙盆以祈福,他忽而抓起桌上利匕首,揮得閃閃生光,小女孩見狀更是驚駭,拚盡全力掙紮、扭轉、求救,嗚嗚之聲更熾,神像抖動更厲害。

     範王已被驚動,猛一回瞧,那衰祭師竟然欺向小女孩,利刀就要抹向親生女兒脖子。

     範王激動尖叫不好,哪顧得再耍幾名壯漢,盡全力一掌逼退兩人,雙腿猛蹬,拼死命就要撲沖過去救人。

     可惜他武功不濟,勉強隻沖個七八丈,身軀即落,那衰祭師手中利刀可不停,就要抹斷小女孩脖子,範王尖叫:”快救人!”其勢已竭,摔落人群,壓得村民驚叫。

     南宮鷹自是嗔恨在心,猛吸真氣,化成一道飛墜流星,奇快無比射向祭壇,那凝力有掌毫不客氣迫打出來,目标非人非壇,而是那尊檀木神像,掌勁過處,轟然一響,神像齊腰炸散,吓得村民驚慌避逃。

     南宮鷹沖勢未竭,右手扣向衰祭師那把利刀,想切斷小女孩身上繩索,左手一掌打來,衰祭師痛叫而躲,南宮鷹得以順利切斷繩索。

     小女孩驚惶撲來,淚水更流,一聲“謝謝叔叔”已扣向南宮鷹。

     就在小女孩撲來之際,南宮鷹突黨肩背乍疼,吓得他驚叫不好,手肘猛撞小女孩,将她彈開七八丈,身形卻搖搖欲墜。

     那小女孩本是一臉乖巧模樣,此時卻換來一副邪惡濾笑:“中了我的追魂蜂針活不過三天!”手中晃着一支細如牛毛卻閃出碧青光芒之毒針,笑聲更谑。

     南宮鷹哪知如此乖巧女孩會跟别人串演這幕讓人無以想象的陷階,他栽得實在不甘,眼看右肩背麻疼滲傳開來,他不得不伸手點封穴道。

     那衰祭師見狀哈哈谑笑,登時欺來,手中又多把喂毒匕首,就要砍殺南宮鷹,瞧他那騰掠撲殺之術,根本是一流殺手姿态。

     南宮鷹冷喝,左手猛抄右手利刀,彈打過去,直身衰祭師心窩,那利刀來得好快,逼得衰祭師躲閃不及,不得不斜揮匕首擋來。

     锵然一響,竟然虎口生疼,擋不了利刀全部,迫其彈偏,卻劃中自己左肩背,驚愕中,他哪敢再攻?轉身就想開溜。

     “沒那麼容易!” 南宮鷹存心逮人,硬是欺邁過來,烈鷹神掌猛開打,迫得衰祭師連滾帶撞跌逃,眼看危機難躲,伸手一揚,打出青光閃閃毒針,一大蓬迫射過來。

     南宮鷹正受此針暗算,餘悸猶在,不敢硬接,喝地迫出一掌,擊落大部分毒針,淩空翻高,避開剩下毒針,反身又想劈打地面敵人。

     豈知那惡女孩又打出大把毒針,左斜側射擊南宮鷹全身,那由下往上罩勢,最是不易躲閃,南宮鷹不得不猛旋身子,利用真氣護住衣衫以抵擋毒針,身形更是掠高七八丈。

     财然一響,毒針下空掠過,另有幾許沾向旋轉衣身,卻被蕩開,南宮鷹得以保身,為防對手再發毒針,猛地施展千斤墜撞往地面,右腳一掃,踢中半尊神像,砸往那小女孩,迫使她不能再出手。

     衰祭師兩着無功,心知功力差得太多,再戰下去,準自己吃虧,他冷喝“走”,不沖山區,卻沖人群,小女孩見狀,閃開半截神像,照樣欺人人群。

     南宮鷹暴喝就要撲來,衰祭師抓起村中小孩猛砸過來,那小孩吓哭,南宮鷹自是不忍下手,趕忙抄下他,置于地面,想再追人,已見成百村民滿臉怒容追逼而至。

     一名花甲長輩嗅道:“他毀了女神,拿他祭神廣’群衆聞言,大有奮命一拼之勢。

     “那豈是神?那隻是木頭而已,别上了那假祭師的當!” 南宮鷹還想解釋,可是村民仍欺逼過來,他暗自苦笑,他把神像看成木頭,村民可是不這麼想,何況所有神像都是木制,哪還能解釋什麼? 但覺自己肩背漸麻,若不走人,暈倒于此,莫要當真成了祭品才好,當下冷喝,叫向那眼村民壯漢糾纏不清的範王:“走啦!” 範工還在苦撐,南宮鷹等之不及,掠身而起,點踩村民腦袋,飛縱過來,一手抓起範王,複點人頭,掠沖山林,逃之夭夭。

     後頭村民少了神像,一陣恐惶,尖喝着要把罪人抓來,數百村民為之四散,拚其全勁以搜山。

     然而南宮鷹武功又豈是村民可比的,急掠兩座山頭之後,始因半身麻疼而落于山谷清溪旁,丢下範王,已是大氣直喘。

     範工仍斥罵不停:“這小妖女實在可惡,竟然計算我們,非把她挖出來修理不可!” “先修理我吧!”南宮鷹有氣無力苦笑,撕開右肩臂,想治毒傷。

     範王這才瞧及南宮鷹臉色泛青,尤其右肩,更青得發黑,直通手臂,驚愕道:“你中了毒?” “說什麼廢話廠’南宮鷹還笑得出來:“看背後,毒針在不在7” 範工急忙欺來,往背肩瞧去.五個細青發腫小孔中,仍有兩道閃閃青光滲出:“有兩針!” “快拔出來!” “哦……”範工伸手揪去,并不難、很快拔下:“疼不疼?”但見青污濃血滲出,他想嘔。

     南宮鷹沒回答.抓出一把随身匕首交予範王:“挖大洞些,幫我吸出毒液!” “要挖?”想及切人肉,範王即手軟。

     “難道你想叫我翹辮子不成?” 範王間言,哪還考慮什麼?在救人要緊之下,他很快劃出匕首于傷口,切了數道十字狀深痕,哪還顧得污毒腥血,張口即吸。

     “記着,别把它吞下去了廣’ 南宮鷹不敢多言,很快運勁,逼迫毒血回流,配合範工吸吮以能清除毒液。

     兩人就此為治毒傷而奮鬥,眨眼一時辰已過,天色漸暗,南宮鷹始覺得毒性漸退集于傷口處,右手臂青紫亦漸漸消除,該是見了效果。

     他把右手擡高,以逼穴手法,每逼一穴幹淨,立即點穴制止毒性回流,再耗去半時辰,範王始喘氣說道:“污血已盡,該沒事了吧?” 南宮鷹要動右手,覺得靈活許多,但再怎麼逼毒,總是逼不了傷口附近麻疼,看來這毒并不容易根治,莫非真如惡女孩所言,三天過後,無藥可救? 他趕忙再次封去傷口附近穴道,并将金創粉、解毒散交子範工敷向傷口,始叫他徹底去漱口。

     想及莫名中此劇毒,南宮鷹自覺好笑而呵呵笑起,當時若直接上天山,不就沒事了?若安安心心,每天笑臉長開呆在長安不就沒事了? 真是流年不利無端惹此麻煩! 自嘲笑意已轉為苦笑。

     漱完口走回的範王卻笑不出來,他焦切道:“要不要緊?你眼眶還帶青,可能是餘毒未盡……得另找救治法才行。

    ” “到哪兒治?這是對方獨門毒藥,除了解藥,恐怕得用靈丹妙藥解毒不可!” 想及上次到天山也是中了冰花玉雪露,這次照樣中此追魂蜂針之毒,敢情這天山跟他中毒有不解之緣,他苦笑更濃。

     “還笑得出來?”範王急道:“看是要上天山找師祖想辦法,還是抓那可惡小鬼女逼出解藥,你若出事,叫我回去怎麼向大家交代?” “我可以封你當狀元幫主,讓你風光号令天下!”想及範王這小毛頭當幫主模樣,必定相當有趣,南宮鷹還是笑聲不斷。

     “封什麼封?封了我,我不被他們封起來炖來吃才怪!”範工急道:“快想辦法,你不急,我可要急出毒啦!” 南宮鷹苦笑:“急又何用,你有把握抓到那惡女孩?” “總得試試!”範王道:“他們必定沒走遠,隻要有所現形,我就能找到她!” “那要多久?”南宮鷹不禁洩氣。

     範王急道:“三天之内嘛!你不是說隻能熬這麼久?” 南宮鷹道:“大概吧……” “那還耽擱什麼?咱們快找人!”範王就要拉起南宮鷹尋向敵人,以争取時間。

     “不争,急了會壞事……”南宮鷹還是叫他先靜下心再說。

     範王苦笑:“要命的是你,你卻叫我不急?” “急了會壞事,你讓我思考一下!” “好吧!越快想出計策越好廣’範王也不争,默默坐于一旁,兩眼瞄着主人肩頭傷口,心髒怦怦亂跳。

     南宮鷹的确需要思考。

     對方顯得有所預謀,才能布置得如此天衣無縫,甚至抓住自己弱點,利用小孩将被殺之殘酷情景逼得自己毫無戒心,疑惑而急着想救人,始中其計。

     然而對方是誰呢?為何想要自己性命? 瞧那衰祭師,分明混人雪奴莊甚久,且以蓋神殿為由,而獲得村民信任,而自行當祭師。

     若這一切準備動作都為了計算自己,那計劃時間未免長得吓人,此人心機之深沉可想而知。

     自己可曾得罪過什麼人? 朱銅城?……不太可能吧?跟他交鋒不過半年時間,他哪有可能派人造此神殿呢(神殿看來兩三年工程)? 七星門和青龍黨呢?也是找不出合理解釋。

     馬群飛呢? 他不是急于征服中原?幹嘛回過頭要整我?何況自己跟他仍未發展到撕破臉地步。

     如果說他們全都有可能,那麼這裡祭師該是先殺死真正祭師,然後再加以易容冒充,如此一來,時間上解釋即吻合許多。

     不管如何,這的确是一項計劃慎密的謀殺。

     敵人很可能早就監視自己甚久,才有可能安排這場陰謀。

     他們似乎勢在必得,連小鬼都派上用場。

     他們如何讓這麼小的女孩聽話呢?甚至仇視自己到毫不猶豫即可殺人地步? 既然他們勢在必得,那見不着自己屍體,是否不能安心而再次計劃另一場行動? “很有可能!” 南宮鷹深深點頭,似悟出真理般呵呵笑起。

     範工被吓着,急問:“什麼可能?你想出方法?” “嗯!”南宮鷹道:“找他們,不如讓他們自動找上門。

    ” “少堡主認為他們會再模來?” “不錯!” “那,咱們該怎麼做?” “引誘那小女孩上勾!”南宮鷹道:“不管她多狡猾,小孩總是經驗較差,比較容易上勾。

    ” 範王道:“她身邊卻有隻老狐狸!” 南宮鷹道:“狐狸也有失手的時候!” “怎麼引誘?”範王不再争那問題,畢竟此時已是急病亂投醫,隻要有任何方法,都必須進行。

     “如果我以傷勢複原姿态出現呢?”南宮鷹想聽聽範王反應:“你以敵人立場,你會怎麼想?” “笑話!”範王道:“他們用盡辦法才引你上勾,你若沒事,那豈非吓得他們心膽俱裂,哪還敢再上門?” “也就是說,他們比較喜歡看我中毒模樣?” “當然!想想你未中毒的剽悍,多少人的兩腿會發抖!” “那我隻好裝重病了?” “當然!” “謝謝伽……·”南宮鷹笑的暧昧。

     “你裝重病,幹嘛要謝我?”範工莫名不解。

     “因為你要背我!”南宮鷹笑不合口:“重病的人是不會走路的!” “呃……呃……”範王一時困笑,分明已被主人套住,然而困笑幾聲,他還是認了,畢竟主人受毒傷威脅此時若不治,三天後可能就要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背人,那慘狀準叫人受不了。

     “等下山,找到目标再開始背吧?” “不行!”南宮鷹道:“最有效就是背出山區那刹那,說不定四周巳布滿眼線,要裝就得裝個徹底!” 範王無奈:“好吧!誰叫我是你屬下?就當作報答您在海島救我性命恩情吧!酸梅呢? 背不背:)” 瞧着身邊半袋酸梅,他說不出溜溜地酸意上心頭,本是好好的拜師學藝,卻惹來如此大麻煩。

     南宮鷹的确要酸梅治那怪症,然而身中之毒似有壓抑此症作用,該能少帶一些吧? 他道:“拿半袋好了,剩下藏在附近,待解決那群混蛋,再進獻你師祖便是。

    ” “好吧!” 事不宜遲,範王很快将布袋分成兩半,從中切開再打結,終也完成分配工作,他将半袋藏于樹上,心想若被螞蟻吃了,總比埋在地面不易發黴吧! 剩下半袋系于腰際,還好酸梅已幹.不會太重,否則他哪有心情再背身高馬大的南宮鷹? “可以走了吧?” 範王聳聳肩頭,準備背人。

     南宮鷹遂起身,想伏在小鬼背上,卻發現足足差上一半,不禁想笑:“我覺得有點在摧殘民族幼苗!” “少說風涼話!我又不是女的!”範工聳肩,涼涼生風:“我還有功夫底子,一大箱元寶,我都扛得動,哪還怕你這些斤兩?” 南宮鷹想及這小子在扛銀子時那種拼勁,實在天下少有,不禁呵呵笑起:“那你就幻想我是銀子,再扛一天,我賞你一箱便是!” “當真?”範王兩眼簡直快掉在地上溜溜轉,一張嘴笑得快脫臼:“快上來,有銀子扛,還有什麼喊累!快!” 南宮鷹拗不過他,終于伏上去,範王竟也來把勁,硬撐下來,還走得四平八穩,以他小小年紀,功夫已算不差,再假以時日,想必更加出色吧? 南宮鷹想及自己此時有若大牛壓山羊,即已笑聲不斷,自己怎會淪落到這種,連雙腳落地走動地步都不可得啊? 範王還是拚勁背人。

     他的确有兩下子,硬是撐過十餘裡,然而路途一長.熬得過久,終也滿頭大汗,氣喘連連,南宮鷹要他休息,他卻為了銀子不肯放人,還說什麼這樣累法比較像背重病人。

     南宮鷹莫可奈何,隻好由他去了,看他實在不能撐了,運出内力幫他減輕負擔。

     如此斷斷續續施展内力之下,範王得以馬不停蹄奔出山區,并且東躲西藏地潛向三十裡開外之處。

     時近三更天,弦月掩雲,一片漆黑之鳥溪鎮,鎮中傳來幾聲狗吠,冷冷森森。

     範王還是小心翼翼,像小偷般潛入小鎮,住進上間安來客棧。

     躲進房間後,先喘息的竟然是南宮鷹,他駝了一晚,腰背快斷,趕忙利用時間扭動身形。

     範王卻欣喜萬分,直道一箱銀子已到手,還追問明天若不背人,算不算照給銀子?若不算,他還真想把人背往另二村鎮呢! 南宮鷹讪笑點頭表示照給,範王樂得眉笑眼笑嘴笑,很快将坐人按躲于床,道:“得更嚴重些,我這就去請大夫、表示你病重!” 南宮鷹隻好照辦,躺了下來,範王立即裝出焦切神情,奔出客棧請大夫去了。

     “希望此計能奏效才好……” 南宮鷹但覺傷口又隐隐麻疼,該是毒性再度蔓延,立即暗運真力以逼住,兔得惡化速度過快。

     未多久,範王已抓來一名中年草地郎中,瞧他那模樣,大概也隻能醫些跌打損傷,風寒感冒症狀之人,他果然認為南宮鷹乃被毒蜂所螫,認真開出獨門草藥秘方之後,領了銀子離去,他可能覺得領的過多,再次抓些草藥返回,交代範工搗碎,汁服口中,葉敷傷口,始安心離去。

     範王似在搗藥,卻不敢讓南宮鷹服下。

     那掙紮得似乎一夜沒睡慘狀之後,範王又奔往附近山區亂轉,似在采藥其實卻在暴露行蹤,待轉完山區,複趕回來,租輛馬車,将南宮鷹藏于車中,自己卻易容以掩人耳目,然後策馬直往大城鎮奔去。

     人夜又住進羊角鎮之佳賓客棧,範王又四處找尋名醫,他甚至急出眼淚以示嚴重性。

     及至三更。

     南宮鷹終于聞及屋頂時有米粒落滾聲音傳來,那是一般秘探慣用伎倆,以引對手上勾沖出,南宮鷹卻不為所動,加重鼻音繼續呻吟,且斷斷續續抽搐起來。

     範王見狀更是焦急輕泣:“少堡主您一定要挺下去,明天,明天就回長安,大小姐身上有少林大還丹,一定可以救您性命!” 他一直強調大還丹,以制造南宮鷹若趕回長安,必定可活命假象,以能逼出敵人。

     然而在輕泣、呻吟中,兩人卻視目猛抽笑,為捺笑意,酸梅不知吃了幾顆,舌頭切下來說不定變成檸檬片呢! 越是近午夜,範王越焦急,不斷搗藥、敷藥、灌藥……推拿、運功排毒……想得到醫療方法,他都用上。

     南宮鷹仍是奄奄一息,甚至連喘息聲都快斷絕,簡直已成了活死人。

     範王掙紮一陣之後,終于累倒床前而昏睡,卻仍夢吃直叫主人放心,到了長安有大還丹,必能得救。

     房中漸漸沉靜,屋外夜鳥輕鳴,夜,一切顯得如此祥和…… 終于。

     夜鳥不再輕鳴。

     漆黑庭園潛出兩條黑影,漸漸摸向廂房,那一大一小,一長發一短發模樣,該是衰祭師和惡女孩去而複返。

     兩人輕巧掩向窗口,以指沾水點破窗紙,探眼往裡頭瞧,殘弱燈光下瞧及兩人慘狀,那衰祭師冷笑:“中了毒針,任你再厲害也逃不了!”看那南宮鷹泛青臉面,他更能确定毒性完全化開。

     那惡女孩低聲道:“要動手?” “嗯!”衰祭師道:“照主人交代,他命韌得很,若未見他斷氣之前,千萬别似為他已死亡……” “我省得……” 惡女孩賊眼一轉,很快拿出吹針,相準南宮鷹身軀,猛吹過去,毒針直射胸口,深入棉被,她連吹三針,始覺得滿意。

     “那小鬼要不要一起解決?”惡女孩道。

     範王聞言,緊張萬分,若對方真的來這麼一手,自己豈非賠了小命?而且他又未像南宮鷹暗中多蓋一條棉被,此時若被射中,鐵定穿皮穿肉,擋都擋不了。

     衰祭師道:“記着,我們隻殺訂貨者,殺了這小子沒什麼好處,這種事留給别人做。

    ” “我懂,多謝師父……” 原來他倆乃師徒關系,難怪合作如此密切無間。

     兩人盤算藥性發作後,始吹熄桌上燭火,裡頭頓時暗黑下來,兩人這才掩門而人,同時抽出匕首,小心翼翼潛往床前,注視一臉青黑不再呼吸的南宮鷹。

     “他死了?”惡女孩低聲道。

     衰祭師要她閉嘴,縱使對方斷氣,也要在他脖子上抹一刀始算數。

     他猛将匕首往下切。

     就在這刹那,南宮鷹幾乎族盡全身勁道反撲,那棉被碎然掀起,直若天羅地網,更像海嘯宣天、巨浪反罩,快得讓人措手不及,眼生幻影。

     衰祭師尖叫一聲“不好”,連匕首都來不及刺出,即讓棉被罩住,他想掙紮,南宮鷹冷喝,一掌打得棉被如球射撞牆頭,轟出凹洞,棉球反彈回來,南宮鷹再劈一掌,棉球再撞牆頭,嵌在凹洞,不動了。

     範王卻也拖來第二件棉被拖罩惡女孩,可惜他武功不濟,就算罩住,也制住不了惡女孩而形成拖拉局面。

     那惡女孩腦袋被罩,看不清師父已被制伏,緊張時刻,自是尖叫師父,焦切切地想脫逃。

     “你師公來也沒用!” 範工幹脆欺身她腦袋,準備以全身重量制住她,那惡女孩受此重力,尖聲更叫,眼看就要伏倒,右手一翻,毒針就要射範王。

     南宮鷹見狀,趕忙切來一掌,打中惡女孩脖頸,逼她當場暈倒。

     範王這才歡呼,猛脫棉被套當繩索,綁得惡女孩動彈不得。

     南宮鷹也将另一棉球拖回,連點十數指以封住衰祭師要穴,範王還是覺得不保險,脫下另一張棉被套,照樣将他綁得死緊,始将燭火點亮。

     燭光照處,始瞧清兩人長相,那惡女孩其實長得還算清秀,瞧其年齡,該不會超過十歲,瓜子臉,單眼皮,鼻子稍塌卻不損其姣好面貌,嘴唇稍薄,隐隐露出虎牙,該是她最大特色。

     那男人則猥瑣得很,用那樟頭鼠目來形容最為貼切不過,陷瘦無肉的雙頰之間複吐出老鼠般尖牙,實在像極老鼠臉,如此男女,又怎會成為師徒? 南宮鷹猜不透,尤其那惡女孩,怎會殘酷到殺人不皺眉地步? 範王将兩人分别置于桌邊兩旁,然後一腳踩上椅子,始伸手掴向兩人嘴巴:“喂!醒醒啦!當刺客還這麼貪睡!” 手中耍着三把淬毒吹箭,必要時可以反制其人之身,他覺得叫不醒兩人,幹脆抓起桌上茶壺,淋向兩人腦袋,終于将人喚醒。

     兩人張目,但見南宮鷹、範王笑立兩旁,吓得他倆全身抽搐想逃,卻發現身形受制,一張臉頓時僵白如紙,毫不見血色。

     惡女孩驚駭無比直叫救命,目光瞧向師父,快急出淚水。

     範王讪笑道:“瞧你這賊師父有何用?能救你的隻有我!” “呸!”惡女孩猛吐口水。

     範王唉呀一聲,避開腦面,卻避不了左肩,被吐個正着,怒火不由升起,一巴掌猛掴下來。

     “連本大爺你也敢得罪?” “你敢打我……” “怎麼?做賊還比主人兇?我就是喜歡打,打死你又如何?” 範王幹脆雙手開攻,打得惡女孩尖聲痛叫,眼淚都滾出來,她還想反抗。

     “我一镖射死你!”範王怒火攻心,幹脆抓起吹箭就要射人。

     南宮鷹急忙拍他肩膀,暗示别太過火了,範王頓時醒神,吹箭一射,定在惡女孩眼前桌緣,吓得她兩眼睜大,不敢再吭聲。

     “原來你也怕啊?這可是你自己的玩意啊!” 範王讪笑不已,突然煞住笑聲,冷森斥來:“說!是哪條道上,竟敢找我狀元幫麻煩?” 惡女孩和衰祭師同聲冷哼,根本不甩範王逼供,範王冷笑起來:“你們不回話,我實在覺得沒什麼面子。

    ”突然一巴掌掴向衰祭師,冷斥:“老的先來!你可有名有姓?” “哼!”衰祭師還是不說。

     範工抓起匕首,一刀猛刺他大腿,真痛得他臉面絞抽,汗水直冒。

     “說不說?”範工仍逼。

     南宮鷹冷道:“傳聞江湖有位九命鼠邱三牙大概就是閣下了吧?” 南宮鷹發現他暴出三顆鼠牙,聯想此人可能即是傳言中的邱三牙。

     衰祭師冷哼:“是又如何?” “是的話,就叫你變成邱無牙!”範工一時氣不過這種被捕還自以為了不起之人,利刀猛敲,竟然打落他門前三顆牙齒,卻一點兒不見血痕,範王稍驚:“假的?”呵呵笑起: “原來你早就是邱無牙,還裝什麼有名有姓?簡直丢人!” 邱三牙滿臉怒火,恨不得啃死範王。

     南宮鷹冷道:“是誰派你前來殺我?老實說或許我可以網開一面!” “你奸了我老婆,所以我想殺你!”邱三牙說完哈哈谑笑,根本有意保護幕後主使者。

     南宮鷹冷道:“你分明說過主人,他到底是誰?” “要你命的人!”邱三牙總是答非所問。

     範王濾笑:“有種!” 匕首一揮,一刀又挑起邱三牙左腳一片三指寬肉片,痛得他失聲大叫,全身抽搐不止。

     “我還以為你是鐵打的呢?沒什麼痛神經了。

    ”範王再揮匕首:“說是不說?再不說,切下你二根手指頭!” 邱三牙終于忍不住匕首威脅,抖着聲音:“要說可以,還我三顆牙齒。

    ” “命都快沒了,還要牙齒?” “還我牙齒,否則不說!”邱三牙态度甚是堅決。

     “這牙齒到底有什麼秘密?”範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