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再中奸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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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天一夜行駛.早已出海。

     一望無際海洋,雖說不盡美景,但總也帶着幾許空曠幽沉之感覺,人和海洋比起來,簡直小得不足為道。

     範王乃第一次看到海洋,起初則是大為興奮。

     但走了三天之後,終被問在船上而漸漸煩心起來,即使海天美景也都顯得無聊得很。

     現在.隻要無聊,他立即就想找刁青聊天,其實皆是以小欺大,專做些“整人”舉止或言詞.以添加行船之樂趣。

     比如說玩飛镖總是叫刁青洋拿着酒桶當镖靶,雖能射中靶心,但大都打在刁青洋身上,若非飛镖鈍頭角,否則他早被穿成刺猬了。

     七天之期,一切顯得風平浪靜,海天一色,實在行船佳日。

     然而今日午後,突然卷起烏雲,似着千萬黑魔怒湧騰來,夾着嘯風,夾着一道道轟隆隆閃電。

     劈得東邊一閃黑,一閃青,直若地球發怒,末日将盡似的。

     南宮鷹、範通、範王三人初遇此狀況,未免顯得緊張,不知該如何處理。

     直見得舵手們急叫“收帆”,三人立即沖上去.幫忙收,幫忙折。

    海浪卻越湧越巨,船身更晃得厲害,頭昏腦漲已是其次,腳着不了地之懼意才讓三人急心。

     “罩得住嗎?”範王頭皮發麻:“烏雲堆裡似乎藏盡無數會放電妖怪!” 舵手們卻頗為鎮定:“大不了把自己綁在船上便是!” 範王不能接受:“要是船沉了怎麼辦?” 範通斥道:“少烏鴉嘴!”想打響頭,卻也認為兒子說的甚有道理,兩眼直瞪舵手,希望有個新答案。

     “不會打個活節便成了!” 舵手們丢來幾條繩索之後,各自找穩固地方綁身。

     叭啦啦暴響,閃電劈近不及半裡,狂風卷着細雨打至,眼看暴風雨即将來臨。

    範通,範王臉色頓變,抓起繩索,卻不知該綁何處較妥。

     南宮鷹自恃武功高強,千斤墜一用,自能穩身,遂道:“你們躲到艙底,綁在床上好了,待雨過天晴,啥事也沒有。

    ” 似乎眼不見,較能安心,範王早應聲,溜人艙道。

     範通卻顧及主人:“公子呢?” 南宮鷹道:“我沒關系,騎馬久了,跟乘船差不多,你進去便是!” “那,公子自行小心.有狀況,喊人便是……”範通實在感受着大自然不可抗拒力量之威脅,立即溜人艙内以避難。

     猝而閃電打來,已近三百丈,直若萬斤炸藥炸開,轟得兩耳生疼,舵手們紛紛卧倒艙面。

     海浪掀來,打得船身晃蕩欲翻,那堆酒桶咋啦啦,就快散掉海中。

     舵手們急叫,南宮鷹趕忙抽起船槳迎去,絞向繩索,以能絞緊酒桶。

     猝而嘯風吹過,烏雲卷天,一片沉黯中,叭啦啦,暴雨傾盆洩倒,打得衆人臉面生疼,猝又見滾天海浪擊來,船身直若飓風中孤草,東彈西跳,簡直就快翻覆。

     那掌舵者一時抗拒不了,撞倒地面,直叫着南宮鷹過來,猛交代對準羅盤十八度角行駛,已自行找地方躲藏。

     南宮鷹苦歎不已,自己叱咤江湖,何等威風.卻在大海中任擺布。

     他不甘心,橫起一股勁道,沖向舵盤.抓得緊緊.任由狂濤、巨浪、暴雨沖打,就是守着羅盤角度,以免遺失方向。

     摹又雷電轟來,叭然一響.打得桅杆斷成兩截,猛砸,一名舵手躲避不及,活活被砸死。

    這還不止,桅杆彈跳酒桶.竟也砸破兩桶,桶子一破.絞繩立即松散,酒桶為之轟滾四處.甚至掉落水中。

     南宮鷹直叫不好,挺着濕漉漉全身.猛沖過來.吸字訣猛展,硬将酒桶吸回不少,準備絞捆。

     豈知又一巨浪沖來,船身做四十五度傾斜,那酒桶直若山崩反壓下來.吓得南宮鷹不得不發掌打爛數隻,未破之酒桶大半掉落海中。

     那船又反方向翻斜數十度,南宮鷹直若盤中珍珠滾來滾去,他直叫苦用民看酒桶不保,準備棄之不理。

     忽又聞船艙底下砰砰咚咚,似有重物在撞擊船身,那似乎是滾落海中酒桶之傑作。

     南宮鷹正這麼想,豈知艙中突然傳出範通父子尖叫聲:“不好,船破了,進水了啦……” 這聲音直比萬斤炸藥威力還大,炸得舵手們及南宮鷹臉色頓變,要是船身破洞,豈還有命在? 他哪顧得酒桶,跌跌撞撞沖人艙闆,隻見得咚咚之聲,傳至最末甘靈仙之房間,海水竟也從那頭湧出。

     他急沖過去,見着另兩房間之範通、範王不斷想解綁在自身身上之繩索,那臉焦切,更讓南宮鷹急于阻止海水倒灌。

     他加勁沖去,撞向最末房間,突見甘靈仙夫婦正拿斧頭猛劈艙闆。

     這一驚,他非同小可:“你們敢鑿船?” 急于想逮人,猛撲過去。

     那甘靈仙夫婦見及要命家夥,吓得多生神力,斧頭猛劈過去,艙闆斷裂,洪水猛鑽進來,兩人卻拼命擠向外頭。

     “哪裡逃……” 南宮鷹迫着水浪,伸手探抓,豈知計靈仙早有防範。

     斧頭猛切回來,任由南宮鷹反掌打掉斧頭,再探其腰身,甘靈仙幹脆扯斷腰帶,大脫衣袍,整件外衣罩來,封去南宮鷹視線。

     待他投去,兩夫婦早逃之夭夭。

     “媽的,這對兒敗類!”南宮鷹斥罵在心,然而,又能如何?眼看洪水猛洩,不得已,隻好以身體擋破洞,然而船晃如翻.裂洞木闆越裂越大,終又折斷數片。

     他猛想擡腳擋去,然而腳腿面積有限,怎能擋得了:)這還不止,刹時間,左裂右裂.上穿下洩.嘩啦啦暴響,裂洞崩如桌寬。

     南宮鷹阻擋不住,被沖往對牆,他想掩門擋去,豈知門闆才拉開,竟然整片牆崩塌下來,洪水淹及四處,船身早斜大半。

     忽聞範通父子尖叫救命。

     南宮鷹苦笑,看來隻有棄船。

     猛地吸氣,潛向隔壁床,将驚吓過度而不知如何解繩脫逃之兩父子,給拖于身邊,右手切斷繩索,立即拖帶沖出艙面。

     外頭暴雨更烈,船身斜傾三分之二,隻剩尾巴些許浮現,幾名舵手幾乎全部犧牲。

     那小船早不知消失何處。

     南宮鷹當機立斷,吼向範通父子:“快抓酒桶……”眼看兩人已失神,隻好自行動手,拼命搶來兩隻木桶,硬将桶蓋打開,倒出淡水。

     喝令兩人爬鑽桶中,再加以封蓋,動作剛完,船身叭然接受最後一道巨浪,咕嗜沉入海底。

     南宮鷹不及找尋酒桶,隻得沖人水中,猛将最後半節桅杆劈斷,緊緊抱它,使其浮出水面。

     就此,他死扣桅杆不放,任由狂濤駭浪沖來沖去,他幹脆閉上眼睛,心中直吼着沒事沒事,一定沒事。

     也不知過了多久,隻覺得天眩地轉中,雷電暴雨狂濤巨浪一波接一波攻來,打得沒頭沒腦,沖得失魂落魄。

     似乎經過三輩子那麼久,終于,雷聲漸稀,暴雨漸弱,狂淡漸退,換來咕噜咕噜般漣-似地掀着…… 南宮鷹終于張開眼睛,淡濤烏雲中,隻見得點點疏星穿透雲層,一切似乎恢複往昔沉靜。

     “要命……”他苦笑地活動一下雙手,早因用力過猛、過久而酸痛得快要斷掉。

     他還是苦叫要命,爬身坐上桅杆,邊揉着手臂,邊找範通父子下落。

     “阿王……你們在何處?” 喊了幾聲,沒有回話,他不禁擔心,要是兩父子為他而犧牲,這個罪過可就大了。

     他拚命往海平面搜尋,發現載浮酒桶,登時劃杆追去,及至近處,始猛敲桶蓋,可惜掀一桶,失望一次。

     一連找了七桶,皆無蹤迹。

    他更形焦切了。

     他不斷喊叫,再搜尋,卻無結果,不禁歎聲不斷,看來範通父子真的犧牲了。

     正準備放棄之際,忽聞咕噜咕噜氣泡冒至左後方不遠處,他疑惑往其瞧去,還來不及多想,竟然冒出一隻酒桶。

     南宮鷹欣喜不已,劃杆已過慢,立即掠遊過去,一掌打得酒桶開花,一臉淤紫,狼狽不堪的範王已現形,他趕忙喘大氣,似乎已憋氣過久,喘個沒完。

     南宮鷹見着是他,欣喜道:“你沒事了?幹嘛沉入海底?” “我怎知道?”的确,範王躲在桶中,他什麼都不清楚:“我隻知自己被撞昏後,醒來就呼吸困難,隻好掙紮,你就出現了,’…,” “那你爹呢?” 南宮鷹突然覺得問也是白問,忽而想到什麼,趕忙往海底潛去。

     果然,在深入數百丈後,發現那艘沉船,另有一酒桶被繩索纏住,而那木桶不斷晃動,該是範通掙紮結果。

     他暗自想笑,自己情急之中,抓來船邊酒桶,卻沒想到,如此狂濤駭浪之下,酒桶仍未滾失,分明是有繩索絆住,難怪範通父子會沉人海底。

     他趕忙将繩索切斷,加把掌力把酒桶往上推送,酒桶甚快浮出水面,恰巧臨範王不遠,他想每次都被父親打響頭,這可是千載難逢機會。

     登時欺來,運足全力,猛往桶蓋劈去,他雖武功不濟,但切打木片,倒還可以,這一劈,叭然一響,桶蓋暴裂,那巴掌正好印在迷迷糊糊父親腦額上。

     那範通自是更迷糊,他卻因缺氧,拼命掙紮喘息着,哪還料得到兒子偷襲自己。

     範王一招得手,甚是得意,暗笑着,還故作焦切,猛打父親腦袋,直叫爹醒醒,響頭卻打個不停,準備一次連本帶利撈回來。

     他打得正起興,忽見南宮鷹已快浮出水面,方始擺手,改為心切焦急臉容直叫爹,心頭卻抽笑不已。

     南宮鷹鑽出水面,見及範通仍不醒,焦切問道:“你爹?” “大概休息一下就會沒事!”範王轉聲道:“他已經會喘氣了……” 南宮鷹瞧往範通腦袋,一時皺眉想笑:“是你把他打暈的?” “沒有啊!怎會?” “怎沒有?”南宮鷹指向範通額頭那幾道紅手痕.瞄眼:“這是什麼?” 範王乍見,幹笑起來,敢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