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奇謀破敵将軍苦,兒戲降魔玉女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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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姑娘,對滕一雷一霎眼睛,道:&ldquo咱們擒住她。

    &rdquo兩人慢慢向她走近。

     霍青桐見兩人舉止有異,突然奔向馬旁,長劍疾伸,刺穿了顧金标與哈合台馬背上盛水的革囊,接着一劍,把滕一雷馬背上最大的水囊割下,搶在手中,一躍上馬。

    滕一雷等三人一呆,見兩皮袋水流了一地,登時被黃沙吸幹。

    在大漠之中,這兩袋水可比兩袋珠寶更加珍貴。

    三人又氣又急,各挺兵刃上來厮拚。

     霍青桐伏在馬背上不住咳嗽,叫道:&ldquo你們過來我又是一劍!&rdquo劍尖指住最後一隻水囊。

    關東三魔果然停步不動。

    霍青桐咳了一陣,說道:&ldquo我好意領你們去見翠羽黃衫,你們卻來欺侮我。

    這裡到有水的地方還有六天路程,你們不放過我,我就刺破了水囊,大家在沙漠中幹死。

    &rdquo關東三魔面面相觑,做聲不得,暗罵她這一招果然毒辣。

    滕一雷心想:&ldquo暫且答應,等挨過了大沙漠再擺布她。

    &rdquo便道:&ldquo咱們不難為你,大家走吧。

    &rdquo霍青桐道:&ldquo你們在前面走!&rdquo于是三男在前,一女在後,在大漠上行進。

     走到中午,烈日當空,四個人都唇焦舌幹。

    霍青桐隻覺眼前金星直冒,腦中一陣陣發暈,心想:&ldquo難道今日我畢命于此?&rdquo隻聽哈合台道:&ldquo喂,給點水喝!&rdquo他轉過身來,手中拿着一隻瓦碗。

    霍青桐打起精神,說道:&ldquo把碗放在地下。

    &rdquo哈合台依言把碗放在沙上。

    霍青桐又道:&ldquo你們退開一百步。

    &rdquo顧金标有些遲疑。

    霍青桐道:&ldquo不退開就不給水。

    &rdquo顧金标喃喃咒罵。

    三人終于退開。

    霍青桐躍馬上前,拔去革囊上塞子,在瓦碗裡注了大半碗水,催馬走開。

    三人奔上來,你一口我一口,把水喝得涓滴不剩。

     四個人上馬又行,過了兩個多時辰,道旁忽然出現一叢青草。

    滕一雷眼睛一亮,大叫:&ldquo前面必定有水!&rdquo霍青桐暗暗心驚,苦思對策,但頭痛欲裂,難以思索,正焦急間,突然長空一聲鷹唳,黑影閃動,一頭巨鷹直撲下來。

    霍青桐大喜,伸出左臂,那鷹斂翼停在她肩頭,見鷹腿上縛着一塊黑布,知道師父馬上就到,狂喜之下,眼前又是一陣發黑。

     滕一雷心知必有古怪,手一揚,一枝袖箭向她右腕打來,滿拟打落她手中長劍,再來搶奪水囊。

    霍青桐揮劍擊去袖箭,一提馬缰,向前飛馳。

    關東三魔大聲吆喝,随後追來。

    馳出七八裡,霍青桐手腳酸軟,再也支持不住,被馬一颠,跌了下來。

     三魔大喜,催馬過來。

    霍青桐掙紮着想爬起上馬,隻是手腳酸軟,使不出力,人急智生,把水囊的皮帶子往巨鷹頭頸中一纏,将鷹向上丢出,口中一聲呼哨。

    原來天山雙鷹性喜養鷹,把巨鷹從小捉來訓練,以為行獵傳訊之用,他們夫婦所以得了這個名号,也與愛鷹有關。

    霍青桐這頭鷹是她師父訓練好了的,一聽呼哨,就帶着水囊,振翅向天山雙鷹飛去。

     滕一雷見水囊被鷹帶起,一急非同小可,兜轉馬頭,向鷹疾追。

    顧金标和哈合台均想:&ldquo這丫頭反正逃不了,追回水囊要緊!&rdquo也縱馬狂奔。

    顧金标手一翻,拿了一柄小叉便向巨鷹射去,隻聽皮鞭噼啪一聲響,手腕上一疼,小叉射出去的準頭偏了,打在旁邊,卻是哈合台用馬鞭打了他一下。

    顧金标怒道:&ldquo幹麼?&rdquo哈合台道:&ldquo這一叉要是打中了水囊,還有命嗎?&rdquo顧金标一想不錯,俯身馬鞍,向前急奔。

    他是遼東馬賊,騎術最精,轉眼間已追在滕一雷之前。

    水囊中裝着大半袋水,份量不輕,那鷹帶了後飛行不快,與三人始終是不即不離的相差那麼一程子路。

     三人追出十多裡,急馳下馬力漸疲,眼見再也追不上了,突然間那鷹如長空堕石,俯沖下去,前面塵頭起處,兩騎馬疾馳而來。

    那鷹打了兩個旋子,落在其中一人肩頭。

     關東三魔催馬上前,見兩人一個是秃頭的紅臉老頭,另一個是滿頭白發的老婦。

    那老頭厲聲喝道:&ldquo霍青桐呢?&rdquo三人一楞不答。

    那老頭解下巨鷹頸上水囊,将鷹往空中一抛,大聲呼哨,那鷹一聲唳鳴,往來路飛去。

    兩個老人不再理睬三魔,跟在巨鷹之後追去。

    滕一雷知道他們随着巨鷹去救那回女,自恃武藝高強,也不把兩個老人放在心上,而且水囊已被他們拿去,非奪回不可,手一擺,三人随後趕來。

     那兩個老人正是天山雙鷹,十多裡路晃眼即到,見那鷹直撲下去,霍青桐躺卧在地。

    關明梅飛身下馬搶近,霍青桐投身入懷哭了出來。

    關明梅見愛徒落得這副樣子,十分駭異,忙問:&ldquo誰欺侮你啦?&rdquo這時關東三魔也已趕到,霍青桐向三人一指,暈了過去。

    關明梅厲聲喝道:&ldquo老頭子還不動手?&rdquo左手抱着霍青桐,右手拔去水囊塞子,慢慢倒水到她口裡。

     陳正德聽得妻子呼喝,知道三人是敵,兜轉馬頭,向三魔沖去,奔到臨近,長臂探出,向哈合台胸口抓去。

    哈合台手腕翻轉,摔打擋開。

    陳正德手腕上麻辣辣的一陣疼痛,心中一楞:&ldquo這點子手下好快,勁道倒也不小。

    &rdquo不等兜轉馬頭,淩空躍起,又向他抓去。

    哈合台左手擋開,右手反抓對方胸口。

    陳正德猛喝一聲,揮掌劈去,擊在他手臂之上。

    哈合台全身一震,坐身不穩,跌下馬來。

    滕一雷與顧金标大驚,雙雙來救。

    哈合台下馬時翻了個筋鬥,站在地下,一柄匕首已抽在手中,撲上前來。

     陳正德左掌在顧金标面前虛晃,右手已抓住他的叉頭往外一擰。

    顧金标隻覺虎口發麻,但他身手也極矯健,左手兩柄小叉随着飛出。

    陳正德一低頭,獵叉已被他奪了回去,心想:&ldquo哪裡跑出來這三個野種,武功如此了得,怪不得徒兒要吃虧。

    &rdquo 鬥覺腦後風生,獨足銅人橫掃而來。

    陳正德轉身搶攻,一矮身,雙掌直取滕一雷下盤。

    關東大魔銅人回轉,向他&ldquo玉枕穴&rdquo點到。

    陳正德一驚,咦了一聲,跳開兩步,說道:&ldquo你這家夥會打穴。

    &rdquo滕一雷道:&ldquo不錯!&rdquo銅人晃動,又點向他肩頭&ldquo雲門穴&rdquo。

    這銅人隻有獨足,手卻有一對,雙手過頂合攏,正是一把厲害的閉穴撅。

    這銅人極為沉重,除點穴外又能橫掃直砸,比鋼鞭鐵錘尤為威猛。

    陳正德想武林中的打穴器械,不論判官筆、閉穴撅,還是點穴鋼環,總是輕巧靈便,取其使用迅捷,認穴準确,他居然能以這笨重武器打穴,自是勁敵,當下提起全副精神,點打劈擊,空手與三人拚鬥。

     關明梅見霍青桐悠悠醒轉,這才放心,回頭一望,卻見丈夫已處于劣勢。

    陳正德長劍放在馬背上不及取出,他躍起時那馬受驚,奔出十餘丈之外。

    他心傲好勝,不肯過去取劍,以空手鬥這三名江湖好手,漸漸不敵。

     關明梅長劍出手,加入戰團,一招&ldquo朔風狂嘯&rdquo,向滕一雷後心刺去,滕一雷回過銅人一擋,關明梅不等劍招使老,早已變招,刷刷刷三劍,快如電閃。

    滕一雷沒到過西北,不知&ldquo三分劍術&rdquo的招數,心中驚疑,暗想這瘦瘦小小的老太婆怎地劍法如此淩厲,隻得守緊門戶,靜以待變。

    關明梅連刺八劍,一劍快似一劍,那是&ldquo三分劍術&rdquo中的絕招,稱為&ldquo穆王八駿飲瑤池&rdquo,但見滕一雷雖然手忙腳亂,還是奮力擋住,也暗贊他了得。

     陳正德這邊勁敵一去,立占上風,雙掌飛舞,招招不離敵人要害,倏地矮身,抓起顧金标射落在地的兩柄小叉,兵器在手,更是如虎添翼,使開蛾眉刺招術,欺身直進,和哈合台快如閃電般拆了七八招,嗤的一聲,哈合台左臂中叉,劃破了一條口子。

     顧金标見情勢不利,突向霍青桐奔去。

    陳正德大驚,撇下哈合台,搶來攔阻。

    人未趕到,小叉已經脫手,筆直向他後心飛來。

    顧金标左手一伸,想接住小叉,哪知自己這件兵刃一到敵人手中已大不相同,飛來的勁道大極,雖然拿到了叉尾,卻沒能抓住,忙屈膝一蹲,小叉飕的一聲,從頭頂飛過,站起身來時,陳正德已經趕到。

    哈合台忙奔過來相助,以二敵一,兀自抵擋不住,那邊滕一雷自顧不暇,難以相救。

     霍青桐坐在地下,見師父師公逐漸得手,甚是喜慰。

    五人兵刃撞擊,愈打愈烈。

    忽然遠處傳來長聲嚎叫,聲音甚是慘厲,叫聲中充滿着恐懼、饑餓和兇惡殘忍之意,似是百獸齊吼,久久不息。

    霍青桐一躍而起,驚呼:&ldquo師父,你聽!&rdquo雙鷹劇鬥正酣,聽到這嚎叫之聲,不約而同的跳開數步,側耳靜聽。

    關東三魔正被逼得手忙腳亂,疊遇兇險,忽然一松,隻顧喘氣,不敢上前追殺。

     隻聽叫聲漸響,同時遠處一片黑雲着地湧來,中間夾着隐隐郁雷之聲。

    天山雙鷹臉色大變,陳正德飛縱而出,牽過馬匹。

    關明梅把霍青桐抱起,躍上馬背。

    陳正德拔起身子,站在馬背之上,叫道:&ldquo你上來瞧瞧,哪裡可以躲避。

    &rdquo關明梅把霍青桐在馬上放好,跳到了陳正德的馬上。

    陳正德雙手高舉過頂,關明梅在丈夫肩上一搭,縱身站在他手掌之中。

     關東三魔見敵人已然勝定,突然住手不戰,在馬背上疊起羅漢來,不禁面面相觑,愕然不解。

    顧金标罵道:&ldquo兩個老家夥使妖法?&rdquo滕一雷見二老驚慌焦急,并非假裝,知道必有古怪,但猜測不出,隻得凝神戒備。

     關明梅極目四下瞭望,叫道:&ldquo北面好像有兩株大樹!&rdquo陳正德急道:&ldquo不管是不是,快去!&rdquo關明梅躍到霍青桐馬上。

    二老一提馬缰,也不再理會三魔,向北疾馳。

     哈合台見他們匆忙中沒帶走水囊,俯身拾起。

    這時呼嚎之聲愈響,聽來驚心動魄。

    顧金标突然叫道:&ldquo是狼群&hellip&hellip&rdquo 說這話時已臉如死灰。

    三人急躍上馬,追随雙鷹而去。

     跑了一陣,隻聽得身後虎嘯狼嗥,奔騰之聲大作,回頭望時,煙塵中隻見無數虎豹、野駱駝、黃羊、野馬疾奔逃命,後面灰撲撲的一片,不知有幾千幾萬頭餓狼追趕而來。

     萬獸之前卻有一人乘馬疾馳,那馬神駿之極,奔在虎豹之前數十丈處,似乎帶路一般。

    晃眼之間,那乘馬已從身旁掠過。

    三魔見騎者一身灰衣,塵沙飛濺,灰衣幾已成為黃衣,那人似是個老者,面目卻看不清楚。

    那人回頭叫道:&ldquo尋死嗎? 快跑呀!&rdquo滕一雷的坐騎見到這許多野獸追來,聲勢兇猛已極,吓得腳都軟了,膝蓋一彎,把他抛在地下。

     滕一雷急躍站起,十幾頭虎豹已從身旁奔過。

    群獸逃命要緊,哪裡還顧得傷人。

    滕一雷暗叫:&ldquo我命休矣!&rdquo張口狂呼。

    顧哈兩人聽見叫聲,忙回馬來救,隻見迎面餓狼如潮水般湧到。

    滕一雷手揮銅人護身,明知無用,但臨死還要掙紮,霎時間一頭巨狼露出雪白利齒,奔到跟前。

    突然身旁馬蹄聲響,那灰衣老者縱馬過來,左手一伸,已拉住他後領,把他肥大的身軀提了起來,向哈合台馬上擲去。

    滕一雷使出輕功,一個筋鬥,坐在哈合台身後。

    三人兜轉馬頭,疾馳逃命。

     天山雙鷹帶着霍青桐狂奔,他們久處大漠,知道這狼群最是兇惡不過,不論多厲害的猛獸,遇上了無一幸免。

    再跑一陣,前面果然是兩株大樹,雙鷹暗叫:&ldquo慚愧!這次總算不緻填于餓狼之腹了。

    &rdquo馳到臨近,陳正德一躍上樹,關明梅把霍青桐遞上,陳正德接住,扶她坐上高處的樹枝。

    就這麼一耽擱,狼嗥聲又近了些。

    關明梅提起馬鞭,在兩匹馬身上猛抽幾下,叫道:&ldquo自己逃命去吧,可顧不得你們了!&rdquo兩馬急奔而去。

     三人剛在樹上坐穩,狼群已然迫近,當先一人卻是那灰衣老者。

    關明梅大驚失色,叫道:&ldquo是他!&rdquo陳正德喝道:&ldquo哼,果然是他。

    &rdquo側目斜視,見妻子一臉惶急,不禁心頭有氣,說道:&ldquo要是我遇險,隻怕你還沒這麼着急。

    &rdquo關明梅怒道:&ldquo這當口還吃醋?快救人!&rdquo右手攀住樹枝,身子挂下。

    陳正德哼了一聲,右手拉住她的左手,兩人蕩了起來。

    待那灰衣老者坐騎馳到,陳正德直撲而下,左手攔腰把他抱住,提了起來。

     那老者出其不意,身子臨空,坐騎卻筆直向前竄了出去,腳底下全是虎豹、黃羊之屬。

    他一個筋鬥翻到樹上站住,見是天山雙鷹,不由得滿臉怒色。

    陳正德道:&ldquo怎麼?袁兄也怕狼麼?&rdquo那老者怒道:&ldquo誰要你多事?&rdquo關明梅道:&ldquo喂,你也别太古怪,咱當家的救你,總沒救錯。

    &rdquo陳正德聽妻子幫他,洋洋得意。

    那老者冷笑道&ldquo救我?你們壞了我的大事啦!&rdquo陳正德笑道:&ldquo你給餓狼吓胡塗了,快息一息吧!&rdquo那老者怒道:&ldquo我袁某豈怕這群畜生!&rdquo 這灰衣老者就是陳家洛的師父天池怪俠袁士霄。

    他幼時與關明梅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互生情愫,隻是他性子古怪,兩人因小事争執,一言不合,袁士霄竟遠走漠北,十多年沒回來,音訊全無。

    關明梅隻道他永遠不歸,後來就嫁給了陳正德。

    不料婚後不久,袁士霄忽然回鄉。

    兩人黯然神傷,不在話下。

    陳正德十分不快,幾次去尋袁士霄晦氣,但武功不及,若不是袁士霄看在關明梅面上相讓,他已吃大虧,一怒之下,便攜妻遠走回部。

    哪知袁士霄舊情難忘,也移居天山,雖然素不造訪,但覺得與意中人相隔不遠,心中較安,也是一番癡情之意。

    陳正德見他跟來,自然恚怒異常。

    關明梅為避嫌疑,盡量不與舊日情侶見面,陳正德卻總是不免多心,加之關明梅心中郁悶,脾氣更加急躁,夫妻數十年來不斷龃龉。

     三人現今都已白發蒼蒼,然而于這段糾纏不清的情緣,仍是無日不耿耿于懷。

     陳正德這次救了袁士霄,很是得意,心想你一向占我上風,今後對我感不感恩?關明梅卻聽袁士霄說壞了他的大事,不解其意,問道:&ldquo怎地壞了你的大事?&rdquo袁士霄道:&ldquo這群畜生近來越生越多,實是沙漠中一個大害。

    好幾個回人聚居的部落,給狼群連人帶畜,吃了個精光。

    我布置了一個機關,引狼群去自投死路,哪知卻要他來多事?&rdquo 陳正德知他所說是實,讪讪的很不好意思。

    袁士霄見關明梅神色歉然,安慰她道:&ldquo陳大哥和你也是好意,我謝謝你們就是。

    &rdquo陳正德道:&ldquo你怎生布置的?&rdquo袁士霄忽然叫道:&ldquo救人要緊!&rdquo一躍下樹,堕入狼群。

     這時關東三魔已被狼群趕上,三人背靠背的奮戰,兩匹坐騎早已給狼群撕成碎片。

    三人雖用兵刃打死了十多頭狼,但群狼不斷猛撲。

    三人身上都已受了七八處傷,眼見難支,袁士霄突然飛堕,雙掌起處,兩頭餓狼天靈蓋已被擊碎。

    他抓起哈合台往樹上抛去,叫道:&ldquo接着!&rdquo陳正德一把抓住。

    袁士霄如法炮制,把滕一雷和顧金标擲了上去,跟着兩掌打死兩頭餓狼,抓住死狼項頸,猛揮開路,沖到樹下躍上。

    關東三魔死裡逃生,見他殺狼易于搏兔,手法之快,勁力之重,生平從所未見,等他上樹,不住稱謝。

     數百頭餓狼繞着大樹打轉爬搔,仰頭叫嗥。

    遠處數十頭虎豹已被狼群追上圍住,搏鬥吼叫之聲,充塞空際。

    群獸騰挪奔躍,撕打咬齧,慘烈異常。

    轉瞬之間,虎豹都被狼群嚼碎,吃得幹幹淨淨。

    樹巅各人都是江湖豪客,但這般可怖的場面也是首次看見,無不心驚。

     陳正德接到關東三魔時,随手在樹上一放,這時圓睜怪眼,瞪着三人。

    霍青桐道:&ldquo師公,這三個不是好人!&rdquo陳正德道:&ldquo好,拿他們喂狼!&rdquo雙掌一錯,就要上前,但見樹下群狼嚼食虎豹駝羊的慘狀,又有點不忍,就這麼一遲疑,滕一雷叫道:&ldquo這邊來!&rdquo向旁邊一株樹上躍了過去,顧、哈兩人也跟着縱去。

     關明梅向霍青桐道:&ldquo青兒,怎樣?&rdquo她要看霍青桐的主意,是不是要趕盡殺絕。

    霍青桐心腸一軟,說道:&ldquo算了吧!&rdquo 想起自己的煩惱,長歎一聲,流下淚來。

    她随即定神,朗聲向三魔道:&ldquo我便是翠羽黃衫霍青桐,你們要找我報仇,怎不過來?&rdquo滕一雷等三人聽說她便是霍青桐,又驚又悔,又是憤怒,卻又怎敢過來? 狼群來得快,去得也快,在樹下盤旋叫嗥了一陣,又追逐其餘野獸去了。

     關明梅命霍青桐參見天池怪俠。

    袁士霄見她一臉病容,從衣囊中拿出兩粒朱紅色的藥丸,說道:&ldquo給你吧,這是雪參丸。

    &rdquo 天山雙鷹素知雪參丸之名,乃是用珍奇藥材配制而成,真有起死回生之功。

    關明梅道:&ldquo快謝!&rdquo 霍青桐待要施禮,袁士霄已一躍下樹,疾奔而去,有如一條灰線,不一刻在滾滾黃塵中變成了一個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