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果然發生

關燈
後一個電話,是在晚上十時前打來的,她道:“事情真巧,我認識的人之中,沒有人要在近期搭飛機,隻有大亨要到瑞典去,五分鐘之後出發去機場,飛機在十時十分自本市起飛。

    我勸他取消行程,他不肯聽。

    ” 我立即道:“他不聽,你要強制執行!我們有确切的證據,确實會有空難,雖然未必是他所乘搭的那一班,怛何必冒險?” 我的話才一說完,就聽到大亨雄渾的笑聲傳來:“老衛,生死有命,你怎麼也如此執着了?” 我大喝道:“少扮潇灑,你比誰都怕死!叫你碰上了我命你取消此行,這就是你的命!朱槿,别和他說廢話,下手!” 我想,朱槿出手,必然在我發令之先,也是同時發生的。

     電話之中,隻聽得大亨發出了一下悶哼,接着,便是一下重物墜地之聲。

     我笑道:“下手太重了些吧?” 朱槿回答:“沒有辦法。

    愛之深,責之切。

    ” 這六個字竟被她在這時引用,聽來古怪之極。

     其實,我當然不必擔心,朱槿焉有出手不知輕重,傷害了大亨之理! 那時,那巨人在吃飽喝足了之後,就在大廳的地上,躺了下來,不一會,鼾聲如雷,睡得極沉。

     我從來也未曾知道一個人的鼻鼾聲可以大到這種程度。

    巨宅的大廳極大,為了避開如雷的聲響,我們已經到了離開他至少有十公尺以上的一個角落。

    可是,講話還是非得提高聲音不可,不然,就算面對面,用正常的聲音,還是聽不到對方的語聲。

     隻有黃堂,守在那巨人的身邊,也不知道他在想甚麼,我也沒有去注意他。

    事後,我才想到,他可能對即将降臨在他身上的噩運,很有預感。

     溫寶裕望着正在酣睡中的巨人,道:“真是可惜,‘回程生命’何等珍貴,他卻還要浪費時間在睡眠上!” 溫寶裕這種似是而非的理論甚多,我不禁笑道:“這像話嗎?人的生命,本來就珍貴無比,可是還不是人人都要睡覺!” 溫寶裕歎:“是啊,都可惜。

    要是使人可以不會疲倦,不必睡覺,那麼,等于是每個人的生命,增加了一倍,至少是三分之一!” 我道:“人各有志,不少人視睡為人生一大樂趣,你怎可剝奪他人的樂趣?” 溫寶裕笑道:“愛睡者睡,愛醒者醒,各适其式,豈非大妙。

    ” 我也感歎:“本來各适其式,是最好的了。

    可惜有一些人,天生有毛病,硬要将自己所喜,強加在他人的頭上,甚至不惜動用武力,來達到如此目标,這才是人間糾亂不絕的主要原因。

    ” 這時,溫寶裕也早從酒庫中取出不少美酒來,大家把盞閑談,話題雖不離那巨人的“雙程生命”,但有時天馬行空,也不知道會扯到哪裡去。

     時間過得很快,到接近午夜時分,那巨人仍然在沉睡,溫寶裕正在說:“難道他在熟睡之中,也會突然不見?” 我道:“不是他不見,而是整個時空的轉移,他本身并沒有移動,該睡的一樣睡!” 溫寶裕道:“真好,一覺醒來,人事全非。

    ” 良辰美景覺得倦了,互相靠着,在閉目養神。

     時間,大約是在十一時四十分左右,突然之間,電話鈴響了起來,是黃堂的電話,黃堂陡然擡頭,聽電話,才聽了一句,他就發出了一下叫聲。

     燈光之下,隻見黃堂身子在發顫,臉上死灰,這種情形,一看就知道有事發生了。

     我疾聲問:“怎麼啦?” 堂道:“快看電視!快看電視!” 他叫得無頭無腦,我們都為之一怔,但随即明白,電視上一定有重大的事件在報告。

    這大廳中并無電視,溫寶裕大叫一聲:“跟我來!” 良辰美景已首先掠起,幾個人一下子全奔進了右首的偏廳之中。

    溫寶裕開着了電視,就看到了特别新聞報導:“自本市飛出,原定飛往北歐的一架大型客機,在起飛不久之後,在空中發生爆炸,墜毀在距海邊不遠的山嶺之間,機上” 我不知道别人怎樣,我自己,隻聽了幾句,就根本無法聽下去,隻覺得頭腦發脹,耳際嗡嗡直響,甚至連那個新聞報告員的面目,看起來也漸漸模糊。

     丙然有空難! 我們把空難的時間估計錯了! 那巨人說他是在華燈初上時看到電視畫面的,那是第二天,重複又重複報告中的其中一次,并不是空難發生之後的第一次! 現在我們看到的,才是空難發生之後的第一次特别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