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國舅圖刺殺 大理國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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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的後面停着一頂轎子,簾子已然給左右掀開,可以清楚看見坐在裡頭的千手如來。

     他捧着一隻信鴿,雙目似閉還閉,悠然吩咐道:“霹靂木猿跟着他們,待機行動。

    ” 水天嬌詫異地問道:“那我們……” 幹手如來撫着那隻信鴿道:“國舅爺接得密報,萬方一共派了七個人,還有的一個人現在已有了下落,你與金剛帶人追上去看看,到底那個人此去何處,目的何在,有什麼懷疑——” 他沒有說下去,隻是擡手作砍殺狀。

     水天嬌、金剛又、怎會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左右上前,在千手如來手上接過那隻信鴿。

     第七個萬方派出去的是一個其貌不揚的人,年紀與段昌差不多,也姓段,單名豐。

     他也是萬方的心腹,平日與段昌一同侍候萬方左右,武功也不在段昌之下,善用一柄開山刀。

     路上他非常小心,打扮成樵夫一樣,那柄開山刀亦藏在柴堆中,不知道這個樵夫的裝束反而成了對方的目标。

     又有那一個樵夫會負着柴堆走上半個月的路,可是他自己并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那當然主要是因為他并不是一個江湖人。

     萬方也不是,雖然有點小聰明,卻缺乏經驗。

     一路上都沒有出事,段豐平平安安的到了杜家莊,見到了杜西川,放下那堆柴枝,同時,他的一棵心亦放下來,恭恭敬敬的取出萬方的密函,送到杜西川面前。

     杜西川是一個已過四旬,未到五旬的中年人,蓄着五縷長須,看來非常神氣。

     密函以火漆密封,杜西川仔細檢視一遍,才将之 拆看,他看得很慢,仿佛要以眼睛将之完全消化,吸收進腦海裡。

     到将信放下,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問段豐:“萬公公在信中說隻派了你一個人到來-” 段豐道:“萬公公認為一個人反而方便。

    ” 杜西川接問道;“你也知道是什麼回事?” “多少知道一些。

    ” “卻沒有看過這封信。

    ”杜西川左手二指夾着那封信,随便一抖。

     “小的不敢。

    ”段豐誠惶誠恐。

     杜西川點點頭道:“如果你看過,也不會到來這裡。

    ” 段豐一怔。

     與之同時,杜西川右手撥劍,閃電般刺出。

     段豐很自然的閃避,一閃再閃,“通”的劍還是穿透他的胸膛。

     他的面色一下蒼白起來,沒有叫,隻是疑惑的道:“我是萬公公的心腹。

    ” “那如何留得你這個心腹之患?”杜西川撥劍。

     段豐跪倒地上,臨死之前,眼瞳中還是充滿了疑惑之色,似乎沒有聽進杜西川的話,想不透其中道理。

     “看過信,殺掉送信的,将信毀去……”杜西川喃喃着将信箋移向燈火,信箋迅速燃着。

     杜西川看着信箋化為灰燼才移步走出去,這是座密室,無論出了什麼事,外面的人也不會知道。

     杜家莊并不怎麼大,隻有三進,後院的環境最為幽雅,古松修竹,花木扶疏,清池之上一道九曲飛橋,相連着一座精緻的小樓。

     夜未深,小樓中仍然有燈光。

     狄飛鵬正在燈光下看着書,他是杜西川惟一的弟子,非獨深得杜西川武功真傳,還在杜西川全力栽培下,在文學方面也有相當的成就,真的是文武雙全,絕非時下的一般青年可比,相貌方面他也是比一般青年。

    英俊得多。

     杜西川在江湖上名不經傳,亦絕足江湖,狄飛鵬雖然已練成一身好本領,杜西川也沒有讓他到江湖上見識一下,甚至沒有将他帶到江湖上,隻是默默的教導他,讓他吸收更多的學識。

     這種教徒弟的方式實在少見,狄飛鵬卻并不覺得奇怪,那是他與外面的接觸實在少了些。

     杜西川也教他處變不驚,面對任何事都要鎮定,這一點他做到了。

     現在,他雖然聽到很多人向小樓接近,仍然在看他的書,若無其事。

     門窗突然一下完全被撞碎,十多個金衣人分從門窗沖跳進來,雙手都帶着鐵打的手套,指節部位嵌着鋒利的尖刺,一齊向着狄飛鵬。

     尖刺閃着光,這樣的拳頭打在身上,後果不堪設想。

     狄飛鵬左手沒有将書放下,從容不迫的轉過身子,目光一掃,道:“你們是什麼人?” 那些金衣人竟然全都被他的氣勢怔住,不由一呆。

     其中一個倏的揮拳大呼:“上——” 他也第一個沖上去,揮拳痛擊狄飛鵬的臉。

     狄飛鵬仍坐在椅上,頭一側,右手刁住了那個金衣人的手,“四兩拔千斤”。

     那個金衣人立時從他的頭上飛過,撞在他身後另一個金衣人的身上,兩個人随即飛出了窗外。

     其餘金衣人呼喝着緊接沖前。

     狄飛鵬終于站起了身子,左手盡藏在背後,右手抄起了那張椅子迎去。

     他投有将椅子迎向擊來的鐵拳,在鐵拳擊到之前,椅腳已搶先擊在肘上。

     那些金衣人拳頭雖然裹着鐵,肘卻沒有,椅腳撞上,骨骼立時脫開,一個身子不由亦被撞飛了出去。

     狄飛鵬力道用得恰到好處,這一撞,并且将之撞飛出門窗之外。

     一連撞飛了五個,其餘的金衣人才停下來,繞着狄飛鵬轉動。

     狄飛鵬目光随着一轉,倏然道:“我看你們都不是啞子,何以都不回答我的問題,不成有難言之隐?” 剩下的金衣人聽說不由怔一怔,他們在江湖上行走多年,卻是沒有聽過這樣的話,好像一個武功這麼好的人,怎會一些江湖經驗也沒有? 他們相顧一眼,随即一擁上前,對付沒有江湖經驗的人,還有什麼比群歐更好的。

     狄飛鵬微露錯愕之色,椅子急迎,撞脫了兩個人的骨骼,那張椅子已然被擊碎,他修長的身形同時拔起來,淩空從那些金衣人的頭上翻過,着地前雙腳交替踢出,将兩個金衣人踢飛窗外,手一探,便抓住了挂在牆壁上的劍…… 三個金衣人立即轉身撲來,狄飛鵬沒有拔劍出鞘,卻以鞘當劍用,點向那三個金衣人。

     雖然是劍鞘,仍然發出“嗤嗤”的破空聲響,兩個金衣人應聲而倒,還有一個總算及時以鐵拳将劍 鞘擋開。

    狄飛鵬的腳卻到了,一腳正打在那個人的腿上,将那個人打得飛起來,飛出了門外。

     他左手抓着的書本接一幌,擾亂了一個金衣人的視線,劍鞘再一引,封住了那個金衣人的穴道,身形随即欺前去。

     剩下的四個金衣人也不過片刻,便給他逐出了門外,無一例外,手臂的骨骼全都給他以劍鞘撞斷。

     那些金衣人沒有離開,捧着脫了骼的手臂等在門外,卻沒有沖進來。

     狄飛鵬從容不迫的移步到案旁,将書放下,緩緩道:“你們若不說清楚再闖進來,莫怪我手下不再留情。

    ” 那些金衣人沒有作聲。

     一個霹靂也似的聲音即時響起來:“全都是沒用的東西,一點兒輕傷便全都給唬住了。

    ” 那些金衣人面上露出了惶恐的表情,看樣子便要再撲進來。

     那個聲音,即時又喝道:“給我看着所有的出口,莫叫他跑了。

    ” 要撲進的金衣人齊皆停下。

     狄飛鵬的目光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問道:“是那一位?” 話聲甫落,那邊的牆壁便震動起來,挂在牆壁上的一張水墨畫飒地突然脫落,平滑的牆壁同時在一陣令人骨痹的聲響中蛛網般裂開。

     狄飛鵬神情一肅,露出了詫異之色,倒退三步。

     牆壁緊接一塊塊剝落,霹靂聲中,磚碎飛揚,出現了一個人形的洞。

     金剛也就在這個人形的洞中出現。

     狄飛鵬看着一聲:“好本領。

    ” 金剛“格格”大笑道;“當然是好本領。

    ” “金剛——”金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胸膛一挺,又是幾塊磚給震下來:“五行教五行追命中的金剛。

    ” 狄飛鵬搖頭:“從未聽過,不知道此來……” “殺人!”金剛舉步跨進來。

     “為什麼?”狄飛鵬追問。

     金剛惡狠狠的笑道:“我們喜歡殺那一個便去殺耶一個,何嘗有一次用得着說原因。

    ” 狄飛鵬怔住,他從來都沒有見過惡人,也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話。

     “你們是惡人?”他奇怪地問。

     金剛大笑:“我們不是惡人,什麼人才是惡人?” 狄飛鵬嘟喃着道:“惡人原來是這樣子。

    ” 金剛大笑着接道:“你若是束手待斃,我讓你死個痛快,否則,有你好受的。

    ”雙臂随即往後一分,撞在牆壁上,牆壁立時又倒塌了一大片。

     狄飛鵬叱喝道:“放肆!” 金剛道:“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

    ”一拳迎面擊去。

     狄飛鵬劍鞘迎着來拳點出,正中來拳,反而被震退了一步,他的反應非常快,劍鞘随從金剛拳頭下穿進,撞向金剛的胸膛。

     金剛沒有閃避,任由劍鞘撞在胸膛上,雙掌同時拍向劍鞘,他的胸膛給劍鞘一撞,若無其事的,那劍鞘給他雙掌一拍,立時陷下去,幸好狄飛鵬及時抽劍出鞘,劍鋒才沒有給壓鎖在劍鞘内。

     金剛雙手接一搓,那劍鞘便變成了一個鐵球,迎面擲向狄飛鵬。

     狄飛鵬偏身閃開,鐵球一旁飛過,打在後面牆壁上,打穿了一個洞,疾飛了出去。

     金剛鐵球打空,雙拳跟着打來。

     狄飛鵬身形一閃,劍連随迎前,一劍千鋒,織成一道劍網,當頭向金剛罩下。

     隻看這劍勢便知道他在劍上下了不少苦功,也不是一般的劍客能及。

     金剛雙拳往眼前一擋,一個身子随即向狄飛鵬撞過去。

     這種破解的方法實在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