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五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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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方面的論斷很簡單:拘捕發生在德國國土上。

    至少,這是菲律普和他父親讀《波厄斯威侖報》上的報刊摘要中那些報紙的一緻觀點。

    難道不應該想見這也将是帝國政府選定的論斷嗎,即使眼不還不是的話? 在波厄斯威侖——《波厄斯威侖報》并未将此事神秘化——他們毫不含糊。

    二十四小時的沉默之後,政府以前一天威斯立希在有衆多指定官員參加的調查期間所作的解釋為依據,大聲宣布所有這一切都合乎規定,對于既成事實沒有回旋的餘地。

    特派員約朗塞和議員莫雷斯塔爾在一次叛逃事件中因現行犯罪被逮捕,将會被德國法庭提起公訴,接受德國法律的審判。

    而且,他們補充說,他們還将被控告犯有别的罪行。

     至于杜爾盧斯基,問題不在他。

    沒人知道他。

     “全部問題都在這裡!”莫雷斯塔爾在聖埃洛夫鎮政府見到孚日省省長,并同他及預審法官讨論了德國的論斷後,大聲說道,“全部問題都在這裡,省長先生。

    假如有人證明我們是中了威斯立希的圈套,證明波費爾德的叛逃是由那些下級警察一手策劃的,他們的論斷又有何價值呢?可是,這個證據就是杜爾盧斯基。

    ” 小販的失蹤使他怒不可遏,但他補充說道: “幸運的是,我們還有證人沙布勒克斯。

    ” “我們昨天有這個證人,”預審法官說道,“我們今天已不再有了。

    ” “怎麼會這樣?” “昨天,星期三,在我的盤問下,沙布勒克斯确認威斯立希與杜爾盧斯基碰過頭。

    他的一些話語甚至讓我懷疑他早就在無意之中發現他們為入侵所做的準備工作,是無形的證人……而且可以說是很珍貴的,不是嗎?今天,星期四,上午他收回了說過的話,他不能肯定是不是認出了威斯立希,而且,那天夜裡,他睡着了……他什麼也沒聽見……連槍聲都沒聽見……然而,他住的地方離事發地點才五百米遠!” “真是聞所未聞!為什麼要退卻?” “我也不清楚,”預審法官說道,“可是,我在他的衣兜裡發現一份《波厄斯威侖報》……事态從昨天起就發生了變化……于是,沙布勒克斯權衡了一番……” “你是這麼認為的嗎?是害怕戰争嗎?……” “是的,害怕報複。

    他跟我講過一個槍騎兵以及農場被焚的老故事。

    說到底,什麼呀!他害怕……” 這一天剛開始就不妙。

    他們默默無語地沿着那條老路直到邊境,調查從那裡重新一點一點地開始。

    但是,在高地的圓形峰頂,他們看見三個頭戴軍官帽的人在德國國界标旁抽着煙鬥。

     更遠一點的斜坡腳下,靠左邊的一塊林間空地上,另外兩個人趴在地上,也吸着煙鬥。

     在這兩個人周圍,地上釘了一圈剛漆成黃色、黑色的小木樁,被一根繩子連在一起。

     問那兩個人是怎麼回事,他們回答說,這是約朗塞特派員被拘捕的地方。

     然而,對方調查選定的這個地方是在德國領土上,離标志國界線的那條路二十米遠! 菲律普不得不拉住他的父親。

    老莫雷斯塔爾驚得說不出話來。

     “他們撒謊!他們撒謊!這是無恥的行為……他們心裡有數!難道我會弄錯嗎?我是這個地方的人,我!可他們……一些密探而已!……” 當他平靜一些後,他又開始作解釋了。

    菲律普接着重複了他的那些證詞,這一次用詞更加含糊一些,而且有些猶豫,這一點老莫雷斯塔爾因為注意力太集中而沒有覺察到,但卻逃不過其他人的耳朵。

     父子倆像前一天一樣一起返回老磨坊。

    莫雷斯塔爾再也不歡呼勝利了。

    菲律普想到沙布勒克斯,他出于農民的敏感,在可能發生的事件的威脅下改變了證詞。

     一回到家裡,他就躲進了自己的卧室。

    瑪特去找他時,見他躺在床上,雙手捧着臉。

    他甚至不想回答她的問話。

    可是,四點鐘當他得知熱切盼望消息的父親準備坐車走時,他立即下了樓。

     他們被帶到聖埃洛夫,之後他們更加憂心如焚,又去了離那兒六法裡的黑山,莫雷斯塔爾有許多朋友在那裡。

    其中一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