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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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伏請罷合祭天地。

    自後間因大禮歲,以夏至之日親祠北郊,其親祠北郊歲更不親祠南郊。

    」 三年正月二十七日,诏曰:「朕惟先王之祀天地,其時物器數各以其象類求之。

    故以陽求天,祀于冬至之日,以陰求地,祭于澤中之丘,載于典經,其義明甚。

    而合祭之論特起于腐儒之臆說,曆世襲行,未之有改。

    先皇帝以天縱大智,緝熙王度,是正百禮,以交神明,遂定北郊親祠之儀,将舉千載已墜之典。

    雖甚盛德,無以複加。

    乃者有司不原本指,尚或固陋。

    肆予沖人,嗣有令緒,仰惟先志,其敢忽忘!宜罷合祭,自今間因大禮之歲,以夏至之日躬祭地祇于北郊。

    應緣祀事儀物及壇壝、道路、帷宮等,宜令有司參酌,詳具以聞。

    」蓋用蔡京等議,然北郊親祠,終帝世未克舉雲。

     徽宗建中靖國元年八月十八日,起居郎周常言:「親祠南郊歲,其夏至日祭皇地祇。

    元豐四年四月十三日奉诏修定上公攝事儀。

    今來親祀北郊之歲,冬至祠昊天上帝,即未有上公攝事指揮。

    兼遇明堂、夆飨、籍田等大禮,不及親祠天地,并合以上公攝事。

    」诏令禮部、太常寺詳議,修定儀制聞奏。

     甯宗嘉定五年十月二十五日,臣僚言:「伏郊禋在即,陛下祗奉神示,其純誠固有以昭格矣;而躬行盛德,又自足以上當天心,不惟緻敬于練日告虔之時也。

    然臣以為,一人緻其精一于上,必百官有司駿奔無射而不匮于下,斯可以鹹助聖德,而潛通于且幼冥,自然神示降格,而福祿之來下也。

    《周頌》有曰:『濟濟多士,秉文之德,對越在天。

    』《春秋傳》曰:『有司一人不備其職,不可以祭。

    』祭者,薦其敬也,薦其美也,臣請得而詳陳之。

    商人尚聲,臭味未成,滌蕩其聲樂,三阕然後出迎牲。

    聲音之号,所以诏告于天地之間也。

    此祭宗廟之文也。

    而周家祀天祭地,奏黃锺,歌大呂,奏太簇,歌應锺,其為诏告于天地之間則一也。

    樂工、瞽師,蓋聲音之所自出。

    今登歌之樂列于壇上,簉于上龛,蓋上帝、地祇、太祖、太宗并侑之側也;而宮架之樂列于午之下,則百神之所同聽也。

    夫樂莫尚于和平,以平時祀言之,絲竹管弦,類有斷阕,未知今複何以戛擊搏拊鼓吹佾舞之工蓋數百人,窭人賤工,安能蠲潔而無請系蕭合名之人亦與其間,垢穢擾雜,殆不可辨。

    此不可不嚴者一也。

    周人尚臭,灌用郁鬯,臭陰達于淵泉,灌以圭璋,用玉氣也,〔故〕既灌然後迎牲。

    蕭合黍稷,臭陽達于牆屋,故既奠然後膻芗。

    此祭宗廟 之文也。

    而《大雅》所言:『盛于豆,于豆于登。

    其香始升,上帝居歆,胡臭亶時。

    』毛氏曰:『木曰豆,瓦曰登。

    豆,薦葅醢也;登,登大羹也。

    』其求乎神之義則一也。

    今自圓壇之上,暨于層龛之下,相承位序甚衆。

    所謂笾、豆、簠、簋、登、铏、尊、俎之實,内惟牲牢至期宰擊;餘如膴鮑魚鱐,與夫兔雁(卑蟲)蚳之醢、麋麋之臡,其類甚不一也,皆各司之所豫造也。

    铒餈配糁、黍稷稻粱之食,芹荀之葅,亦不一也,則皆神廚至期之所造也。

    竊聞豫造者先後遲速,或不能指掯日分,至有色惡臭惡之慮;而先期呈馔之時,或兩辰浃,無乃太早,而所供之物或不可用。

    如醢、臡之屬,履之瓦瓿,無複再祭,其可改換者未免倉卒,而無複可祭者,不可得措手矣。

    蓋呈馔出于一時頃刻之間,而豫造之司,吏卒習于鹵莽之素,而有司掌之者不過一巡視之而已。

    百司狃于文具,至于事神,亦複無忌。

    以至酒齊之設,凡有數等,京尹之司不過委之右選趨走之人,其為醇醨既不可品嘗,其不中度者甚多也。

    氣臭之不嚴如此,豈複有馨香之上達也哉!矧又有最甚者,名為供官,殆百餘人。

    祭之日,凡笾、豆、簠、簋、登、铏、尊、俎之屬,滌濯者此曹也;笾、豆、簠、簋、登、铏、尊、俎之實,鋪設者亦此曹也。

    滌濯固已鹵莽,而夜半設實于器,皆其手所敷頓。

    豈但蕡撩幹物之類,而醢臡餌酏、腥熟酒齊之屬,亦皆出于其手之所置。

    竊聞此曹系籍奉常,平時所給微甚,籃縷垢穢, 面濯手,皆所不及也。

    僅有漫漶之服以殆不可近。

    而況執事之夕,又複無所止宿,半夜而興,蒙其外,而可使之供祭實乎至若贊引之人亦百餘輩,進退于神位儀物之間,上焉則切近于至尊,次焉則随逐于禮官,平時亦皆供官之類耳。

    以垢污之人,而蒙之以漫漶之服,是皆不可進退于神位儀物之間者也。

    此不可不嚴者二也。

    昔魯人之祭也,日不足,繼之以燭,雖有強力之容、肅敬之心,皆倦怠矣。

    有司跛倚,則為不敬之大。

    今圓壇一龛之位,通二龛、三龛,至壝堲之内外,為位者八百,分獻之官、贊禮之人不能審候壇上疾徐之節,但欲速于竣事。

    獻官既多,而禮生率常抽差六部、寺監、帥漕之貼吏為之。

    既不閑習于禮,而贊引捷給,獻官跪拜俛興酌奠皆不及于禮,端行無有,而并行如奔,其為怠慢甚矣!此不可不嚴者三也。

    夫三說如此,正合汲汲求所以整齊之。

    臣愚以為,天下之事,一則治,散則偷,久則專,暫則忽。

    今郊禋大禮,其百司所供之物、所造之物,各有攸司,固不可不分任之也。

    而提綱總要,當出于一,不然則禁之徒峻,察之徒苛,而下之便文逃責,終不可得而究也。

    奉常為九卿之長,蓋統攝齊一之所自出。

    況今郊禋大禮,實又奉常之所掌乎!臣前所陳,登歌宮架之上,奉常固自有籍矣,其有請者若幹人,而尚不足用,則未免以無請寄名者足之。

    今名為色長者,當考見絲竹管弦有無 斷阙,速行修補;仍必拘集工,洗沐澣濯,存其衣裝之可者,其有不整之人,責限令其措辦可也。

    今雖有澣濯之令,而莫之尊奉也。

    若其供官、贊引之人垢弊已甚,又非樂工之比。

    乞從禦史台行下奉常,于一行人點名之外,更加逐一檢察合用若幹人,除其間稍可備數之人,自餘垢弊已甚,必不可責其自辦者,令奉常具申朝廷,行下外祗備庫,将先來檢計退下漫漶舊弊之物,置造衲衣,一褐一,先期發下,奉常見名責領。

    色長至期,盡去垢弊之衣,而外襲之以法服。

    表裡鹹潔,可以執事于笾、豆、簠、簋、登、铏、尊、俎之間,而親近于崇嚴清肅之地矣。

    若夫一行合幹等人,名數猥衆,乞下臨安府令于便近慈雲等處,關報居民灑掃為備。

    先期一夕,令執色之人分就民居止宿,夜半而興,各面濯手,整束衣服,以趨祭所。

    仍周環壇下約每十數步為置一盥(稅)[帨],俾供官、禮生等人必先盥帨而後升壇。

    所是半夜鋪設,亦乞于分獻官差劄内就令分頭躬親同供官逐位鋪設,務令極其嚴潔,汋之挾之,一一如法可也。

    所是神廚雖已差官監造,亦必奉常幾察之,仍乞下臨安府、大禮酒庫,專差文官監造。

    而豫造之廚,從所司亟撥人員,徑過奉常躬親監造可也。

    雖然,令奉常之官,朝廷分遣專一周旋檢察,如升歌、宮架之工,豫造、近造之廚,府屬所造之齊,供官、贊引之役,察之必周,令之必嚴,皆歸于奉常,而不 至于散漫苟且,而無及于事也。

    彼分獻贊引之人,必令詳緩如禮,亦從禦史台行下約束。

    夫以郊禋大禮,竊聞費至數百萬,而四方之犒費不與焉,皆非切于事神也,而聲音、氣臭之用,莫嚴于圓壇一處耳。

    若夫先二日之朝獻,先一日之(期)[朝]飨,其聲音氣臭之用則同出乎此也。

    臣前所陳,弊害非一,此而不嚴,則費數百萬,皆所謂不揣其本而齊其末也。

    臣觀士庶之家,或延缁黃,設禱祠,主人(齊)[齋]戒于家,而僮仆莫不知懼于下,庖廚者屏氣不息,守護者呵禁甚虔。

    仰惟萬乘之尊,郊禋大禮,赫臨在上,陛下嚴恭寅畏,無一息之少間;而又臨之以五使之重,兢兢謹饬。

    而百官有司顧循習舊弊,不能凜然上承九重之意,其可不亟正之,以對越天地祖宗之威靈!」從之。

     禮宋會要輯稿禮四朝日夕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