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卷 隋公堅攬權竊國 尉遲迥建義起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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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須乘其初叛,衆心未一之時,急發關中兵擊之耳。

    ”堅從之,乃以韋孝寬為行軍元帥,梁士彥、元諧、宇文忻、宇文述、崔宏度、楊素等,皆為行軍總管以讨迥。

     初,天元使計部中大夫楊尚希撫一慰山東,至相州,聞天元殂,與慰遲迥同發喪。

    既罷,尚希出謂左右曰:“蜀公哭不哀而視不安,将有叛志。

    吾不去,懼及于難。

    ”遂夜從徑路而遁。

    遲明,迥始覺,追之不及,尚希遂歸長安。

    堅使将宗兵三千人鎮潼關。

    青州總管尉遲勤,迥之猶子也。

    初得迥書,表送于朝,明無叛意。

    堅大獎賞。

    後迥使人說之,曉以大義,毋為賊用,勤複從迥。

    當是時,迥統相、衛、黎、洛、貝、趙、冀、瀛、滄九郡,勤統青、齊、膠、光、莒五州,皆從之。

    勝兵數十萬,并号義旅,天下響應。

    于是荥州刺史邵公宇文胄、申州刺史李惠、東楚州刺史費也利進、潼州刺史曹孝遠,各據本州應迥。

    前徐州總管席毗羅據兖州起兵,前東平郡守畢義緒據蘭陵起兵,皆從迥命。

    永橋鎮将訖豆惠陵、建州刺史宇文弁亦各以城降。

    俄而,其将韓長業拔潞州,執刺史趙威;訖豆惠陵襲陷巨鹿,進圍恒州;宇文威攻汴州;烏丸尼率青、齊之衆,圍沂州;檀讓攻拔曹、亳二州,屯兵梁郡;席毗羅衆号八萬,軍于蕃城,攻陷昌慮、下邑;李惠自申州攻拔永州。

    各路攻城掠地,無不得利,先後告捷。

    迥大喜,以為天下指日可定,遣使赍書招并州刺史李穆。

    穆鎖其使,封書上之。

    穆子士榮以穆所居天下一精一兵處,一陰一勸穆從迥。

    穆深拒之。

    時穆次子渾仕于朝,堅使詣穆,深布腹心。

    穆使渾還朝,奉熨鬥于堅曰:“願公執威一柄一以安天下。

    ”又以十三镮金帶遺堅。

    十三镮金帶者,天子之服也。

    堅大悅,遣李渾詣孝寬營,述其父意。

    穆有兄子崇為懷州刺史,初欲起兵應迥,後知穆已附堅,慨然太息,曰:“阖家富貴者數十人,值國有難,竟不能扶傾繼絕,複何面目處天地間乎!”不得已,亦附于堅。

     迥又招東郡守于仲文,欲使附己,仲文不從,乃遣大将宇文胄自石濟、宇文威自白馬濟河,分二道以攻仲文。

    仲文不能拒,棄郡走還長安。

    迥殺其妻、子,又使檀讓徇地河南。

    堅乃以仲文為河南總管,詣洛一陽一,發兵拒之。

    司馬消難,子如子也,齊亡,降于周,為鄖州總管,聞迥舉事,亦起兵應之。

    舉朝震駭。

    堅命王誼為行軍元帥,以讨消難。

    再說諸王中唯趙王招見堅當國,深懷憂懼,雖欲有為,苦于孤掌難鳴。

     因一陽一與之匿,邀堅過其第飲酒,欲乘間殺之。

    或勸堅勿往,言趙王必無好意。

     堅曰:“彼不過于酒中置毒耳,我防之可也。

    ”乃自赍酒肴就之。

    招迎堅,引入寝室,促坐與語。

    其子員、貫及妃弟魯封侍左右,佩刀而立。

    又藏刃于帷席之間,伏壯士于室後。

    堅左右皆不得從,惟儀同楊弘、大将軍元胄坐于戶側。

    二人皆有勇力,為堅爪牙。

    酒酣,招以佩刀刺瓜,連啖堅,欲因而刺之。

    元胄從戶外遙望,覺招意不善,進謂堅曰:“相府有事,不可久留。

    ” 招叱之曰:“我與丞相言,汝何為者?”胄瞋目憤氣,扣刀入衛。

    招賜之酒曰:“我豈有不善之意耶,卿何猜警如是?”俄而,招僞吐,将入内閣。

    胄恐其為變,扶之上坐,如此再三。

    招又稱喉幹,命胄就廚取飲,胄不動。

    會滕王逌至,堅降階迎之。

    胄耳語曰:“事勢大異,可速去。

    ”堅曰:“彼無兵馬,何能為惡?”胄曰:“兵馬皆彼家物,彼若先發,大事去矣。

    胄不辭死,恐死無益。

    ”堅複入坐。

    胄聞室後有被用聲,遽請曰:“相府事殷,公何得如此。

    ”因扶堅下一床一趨走,招将追之,胄以身蔽戶,招不得出。

    蓋招以趨入為号,得一脫身,伏兵便起,而為胄所制,伏不敢發。

    堅出,環衛已衆,胄亦趨出。

    堅遂登車而去。

    招恨失堅,彈指出一血,曰:“天也,周氏其滅矣!” 堅歸,即誣招與越王盛謀反,以兵圍二王第,皆殺之,及其諸子。

    賞賜元胄不可勝紀。

    由是宗室諸王皆束手矣。

     當是時,孝寬軍至永橋,有兵守城,不得入。

    諸将請攻之,孝寬曰:“城小而固,攻之旦夕不能下。

    倘頓兵堅城之下,攻而不拔,徒損兵威。

    吾疾趨而進,破其大軍,此何能為?”于是引兵趨武涉。

    迥聞兵來,遣其子惇帥衆十萬入武德,軍于沁東。

    會沁水暴一漲,軍不得進。

    孝寬與迥隔水相持。

    長史李詢與諸将不睦,密啟堅雲:“梁士彥、宇文忻、崔弘度并受尉遲迥金,軍中慅慅人情大異。

    ”堅深以為憂,欲召三人歸,使他将代之,求其人不得。

     李德林曰:“公與諸将,皆國家重臣,未相服從。

    今正以挾令之威,控禦之耳。

    前所遣者,疑其乖異;後所遣者,安知其克用命耶?又取金之事,虛實難明,一旦代之,或懼罪逃逸。

    若加縻絷,則自鄖公以下,莫不驚疑。

    且臨敵易将,此燕、趙之所以敗也。

    如愚所見,但遣公一心腹之将,明于智勇,素為諸将所信服者,速至軍所,觀其情僞。

    縱有異意,必不敢動,動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