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卷 修舊怨股肱盡喪 矯遺诏社稷忽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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撓。

    天元見無懼容,大怒,遂賜後死,一逼一令引決。

    嫔禦皆為之叩頭求免。

     後母獨孤氏聞之,詣閣陳謝,叩首閣外,流血滿面,然後得免。

    後父堅位望隆重,天元忌之,嘗忿謂後曰:“必族滅爾家。

    ”後長跪求饒,候其怒解乃起。

    一日,召堅入宮,戒左右曰:“爾等視堅色動即殺之。

    ”堅至,留與久語。

    堅應對無失,神色不動,乃免之。

    内史鄭譯與堅少同學,奇堅相表,以其後必有非常之福,傾心相結。

    堅亦知其為帝所一寵一,每與友善。

    及聞帝深忌,屢欲殺害,情不自安,因私謂譯曰:“吾與子相善,一國莫不知。

    子于帝前,豈不能庇我以生?但帝意難測,倘遇卒然之誅,子欲救無及。

    不如出外圖全。

    又恐面陳取禍,願子少留意焉。

    ”譯曰:“以公德望,天下歸心。

    欲求多福,豈敢忘也。

    有便當即言之,保無害耳。

    ”會天元欲伐江南,使譯引兵前往。

     譯自言無将才,請得一人為元帥。

    天元曰:“卿意誰可者?”對曰:“陛下欲定江東,自非懿戚重臣,無以鎮撫。

    臣意大臣中唯普六茹堅,以椒房之戚,具将帥之才,為國盡忠,事君不貳。

    若命為将,必能平定江南,混一四海。

    且壽一陽一地控鄰邦,使堅為總管,以督軍事,徐圖進取,則陳氏之土地可坐而有也。

    ”天元從之,以堅為揚州總管,使譯發兵會壽一陽一。

    命下,堅大喜,謂其夫人獨孤氏曰:“吾今庶可免矣。

    ”遂詣阙辭帝,帝命速發。

    将行,忽起足疾,不能舉步,欲停留數日,懼帝見責。

    正懷疑慮,忽報鄭譯來谒,忙即留進密室,訴以足疾之故。

    譯曰:“公疾即愈,且緩南行。

    有一大事報公,焉知非公福耶?”堅問何事,譯屏退左右,撫耳語曰:“昨夜帝備法駕,将幸天興宮,去未逾時,不豫而還。

    今者進内請安,病勢沉重,殆将不起。

    帝若晏駕,主少國疑,秉衡之任,非公誰能當之?我故先以語公。

    倘有片紙來召,公即速來,慎勿徘徊,坐失機會。

    ”言訖辄去。

    堅自是足疾若失。

    又禦正劉昉素以狡谄得幸于天元,而心亦向堅。

    以堅負重望,又皇後父,欲引之當國,遂與譯同心戴之。

    卻說天元身抱重疾,自知不起,召鄭譯、劉昉入侍,又召禦正大夫顔之儀并入卧内,欲囑以後事。

    而口已瘖,不複能語。

    譯遂令昉召堅。

    昉至堅第,語以故。

    堅尚猶豫,辭不敢當。

    昉曰:“公若為,速為之;不為,昉自為也。

    ” 堅曰:“公等有意,堅敢不從!”乃入宮。

    帝已不省人事。

    自稱受诏,居中侍疾。

    是日,帝殂于天台。

    秘不發喪,矯诏以堅總知中外兵馬事。

    顔之儀知非帝旨,拒而不從。

    昉等草诏署訖,一逼一之儀連署。

    之儀厲聲曰:“主上升遐,嗣子沖幼,阿衡之任,宜在宗英。

    方今趙王最長,以親以德,合膺重寄。

    公等備受國恩,當思盡忠報國,奈何一旦欲以神器假人?之儀有死而已!”昉等知不可屈,乃代之儀署而行之。

    于是諸衛受敕,并受堅節度。

    堅雖得政,猶以外戚專權,須防宗室之變,乃謂譯等曰:“今者諸王在外,各有土地兵力,吾以異姓當國,彼必不服,定生他變。

    不若征之來京,尊其爵位,使無兵權。

    苟不順命,執之一夫力耳。

    ”譯等皆以為然。

    乃以千金公主将适突厥為辭,矯帝诏,悉征趙、越、陳、代、滕五王入朝。

    草诏訖,将用玉玺。

    玺在之儀處,堅向之儀索之。

    之儀正色曰:“此天子之物,宰相何故索之?” 堅大怒,命引出,将殺之,以其民望,出為邊郡太守。

    丁末,發宣帝喪,迎靜帝入居天台,受群臣朝賀。

    尊楊後為皇太後,朱後為帝太後,其陳後、元後、尉遲後,诏并為尼。

    诏敕皆堅為之。

    正是:三世經營方建國,一朝事業屬他人。

     未識堅得政之後,若何措理庶務,且俟下文再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