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卷 陳符命群臣勸進 移魏祚新主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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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婁昭、段榮等皆已物故,唯斛律金在肆州,司馬一子如在邺,此大事必須與之商酌。

    因召詣晉一陽一,共議于太妃前,二人固言不可,且以宋景業首陳符命請殺之。

    太妃曰:“我兒懦直,必無此心。

    高德政輩貪富貴、樂禍亂教之耳。

    ”指金與子如曰:“二卿之言實老成之見,兒宜從之。

    ”洋不敢違,其事乃止。

    然自是忽忽不樂,常撫膺浩歎。

    又之才、景業等曰:“陳一陰陽一雜占,勸其宜早受命。

    ”洋使術士李密蔔之,遇大橫,曰:“此漢文之卦也,吉孰利焉。

    ”又使景業筮之,遇乾之鼎,曰:“乾,君也。

    鼎,五月卦也。

    宜以仲夏受禅。

    ”或曰:“五月不可入官,犯之終于其位。

    ”景業曰:“王為天,無複下期,豈得不終于其位乎?”洋大悅,謂之才曰:“吾志決矣,但諸勳貴議論不一,必先有以折服其說,方可行一事。

    吾今者集諸臣于德一陽一堂,卿為我明辯而曉谕之,使之無阻吾事。

    ”之才領命。

    俄而,百官皆集,共議可否。

     洋從屏後竊一聽。

    之才進言曰:“今受魏禅,正上合天心,下從民望,舜禹之事複見于今矣。

    諸公卿不思助成大業,而反有異議,何哉?”司馬一子如曰:“子言誠是,但王受禅有三不可。

    王去文襄之亡未久,遽行大事,似以兄死為幸,有損王德,其不可一也。

    天子依王為腹心,開誠相待,不若孝莊猜嫌疑貳,緻生變更,其不可二也。

    王秉政日淺,未有奇功大勳威服四方,其不可三也。

    吾以為守政居藩,自享無窮之福。

    倘貪天位,萬一蹉跌,後悔何及。

    ”之才曰:“不然,昔文襄本欲為帝,而中道暴亡,以緻大業終虧。

    王若為帝,是償文襄未竟之志,光大前業,垂裕後昆。

    正先王有子,文襄有弟也,何嫌而不為?至帝雖安靜無為,然政由甯氏,祭則寡人,究非本懷,荀濟之事已可鑒矣。

    王不正位,人易生心,諺雲“騎虎之勢難下’,正王今日之謂也。

    他若秉政以來,雖大功未建,而獻武、文襄之功,皆王功也。

    天下孰不懷德而畏威?昔孟德未帝而丕帝,師昭未帝而炎帝,古今一轍,王何不可為帝?”子如無以應。

    長史杜弼曰:“關西國之勁敵,常有并吞山東之志,特以無釁,故閉關不出。

    若受魏禅,彼之師出有名,一旦挾天子稱義兵,長驅東向,将何以待之?不若存魏社稷,整率文武,立功廊廟,剪除外寇。

    俟四海一統,然後受禅未遲。

    不然,縱令内難不作,其如外患何?”之才曰:“今與王争天下者,隻有宇文黑獺。

    但彼亦欲為王所為,縱令倔強,不過随我稱帝耳。

    何畏之有?”弼語塞而退。

    洋出厲聲曰:“吾聞‘築室道謀,三年不成’,凡舉大事,得一二人同心足矣。

    之才之言不可易也。

    ”衆人見王心已決,無敢異言。

     洋遂入告太妃曰:“内外皆欲尊兒為帝,今将詣邺,暫違膝下。

    ”太妃曰:“兒為帝固好,但天位難保,須好為之,帝系故君,後系汝妹,宜安置善地,勿失尊崇之典。

    ”洋曰:“母勿憂,兒當待以杞、宋之禮。

    ”再拜而出。

    乃發晉一陽一,擁兵東向,令高德政預錄所需事條以進,又令陳山提赍所錄事條,手書一道,馳驿以往,密付楊愔。

    愔得書,知事不可緩,即召太常卿邢邵等議撰禅位儀注,秘書監魏收草九錫、禅讓、勸進諸文。

    凡魏室諸王皆引入北宮,閉之于東齋。

    五月甲寅,進洋位相國,總百揆,備九錫。

    洋行至前亭,所乘馬忽倒,意甚惡之。

    至平都城,不肯複進,欲還晉一陽一。

    倉丞李集曰:“王來為何事而欲還耶?非所以副臣民仰望之心也。

    ”德政、之才亦苦谏曰:“山提先去,機關已洩,王今日豈可中止?”乃命司馬一子如、杜弼馳驿續入,觀察物情。

    子如等至邺,在朝文武知事勢已成,禅位在即,莫不俯首順從。

    子如密以報洋,洋乃至邺。

    入居舊邸,百官皆來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