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卷 攻玉壁高王疾作 據河南侯景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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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麻盡落。

    東軍又于城之四面穿地二十道,中施梁柱,縱火燒之,柱折城崩。

    孝寬随崩處豎木栅捍之,敵不得入。

    城外盡飽擊之術,而城中守禦有餘。

    孝寬又奪據土山,東軍不能制。

    王乃使倉曹參軍祖珽說之曰:“君獨守孤城,西方無救,恐不能全,殺身無益,何不降也?”孝寬報曰:“我城池嚴固,兵食有餘,攻者自勞,守者自逸,豈有旬日之間已須救援?特憂爾衆有不返之危。

    孝寬關西男子,必不為降将軍也。

    ”珽複謂城中人曰:“韋城主受彼榮祿,或可複爾,以外軍民何事相随入湯火中?”又射募格于城中雲:“能斬城主降者,拜太尉,封開國公,賞帛萬匹。

    ”人拾之以獻孝寬。

    孝寬手題書背,也射城外雲:“能斬高歡者,準此。

    ”東魏苦攻五十餘日,士卒死者七萬餘人,共為人冢。

    高王智力俱困,且慚且憤,因而疾發。

    又夜有大星墜于營中,枥馬皆鳴,士卒驚恐。

     王知勢難複留,十一月庚子,解圍去。

    宇文泰初聞玉壁被圍,諸将鹹請出師,泰曰:“有孝寬在,必能禦之,無煩往救也,且歡嚴兵而來,以攻玉壁,謂吾師必出,欲逞其豕突,僥幸一勝耳。

    此意孝寬能料之,故被兵以來,絕不遣一介行人求救于朝,正欲守孤城以挫其鋒也。

    ”于是不發一兵。

    及東魏兵退,孝寬報捷,泰喜曰:“王思政可謂知人矣。

    ”乃加孝寬為骠騎大将軍、開府儀同三司。

    其餘守城将士晉級有差。

     方高王輿病班師,軍中訛言孝寬以勁一弩一射殺高王。

    孝寬令衆唱曰:“高歡豎子,親犯玉壁。

    勁一弩一一發,兇身自殒。

    ”于是遍傳人口。

    高王卧病,不與諸将相見。

    軍士又聞訛言,皆懷驚懼。

    王知之,便命停軍一日,扶病起坐外帳,召大小将士進見,将士皆喜。

    又集諸貴臣于内帳,開樂設飲。

    酒酣,使斛律金唱敕勒歌,其歌曰: 敕勒川,一陰一山下,天似穹廬罩四野。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王自和之,欷歔流涕,左右皆為揮淚。

    又謂金等曰:“今吾病甚,欲召子惠來此代總軍事,而邺中又乏人主持。

    吾嘗與孝先論兵,此子殊有才略,朝中事吾委孝先主之何如?”金曰:“知臣莫若君,韶之才足當此任,願王勿疑。

    ”王乃令韶飛往晉一陽一,同高洋入邺,而換取斑澄至軍。

    澄聞召,以朝事悉托孝先,辭帝起行。

    方出府門,一異鳥飛來,小鳥從之者無數,向澄哀鳴。

    澄射之,鳥墜馬前,視其狀特異,衆莫能識。

    皆曰:“此妖鳥也。

    ”惡而棄之。

    不一日,遇見大軍,世子進營,拜王于帳下。

    王曰:“汝來乎?”澄應曰:“唯。

    ”又曰:“汝來天子知乎?”曰:“天子但知兒歸晉一陽一,不知父王有病也。

    ”王令權主軍事,星夜回去。

    至晉一陽一,輿疾入府。

    婁妃及諸夫人見王病重,無不憂心。

    妃勸王息心靜養,諸事皆委世子處分,王從之。

     且說司徒侯景右足偏短,弓馬非所長,而胸多謀算,智略過人。

    東魏諸将若高敖曹、彭樂等皆勇冠一時,景常輕之曰:“此屬皆如豕犬,亦何能為?” 又常言于王曰:“願假一精一兵三萬橫行天下,要須濟江縛取蕭衍老公,以為太平寺主。

    ”王壯之,以其才略出衆,使将兵十萬,專制河南,倚任若己之半體。

    景又常輕高澄,謂司馬一子如曰:“高王在,吾不敢有異。

    一日無高王,吾不能與鮮卑小兒共事也。

    ”子如掩其口曰:“毋妄言。

    ”澄微聞之,殊以為恨。

    及高王疾笃,乃詐為王書召之。

    先是景與王約曰:“今握兵在遠,人易為詐,所賜書背請加微點,以别情僞。

    ”王許之。

    澄不知也。

    景得書,翻視背無點,疑有變,遂不肯行。

    又聞王有疾,乃擁兵自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