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韓大任敗死揚子江高提台大戰大覺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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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彼複入江西,局面又當一變矣。

    我若全軍南下,得毋高大節反要我後乎?不如駐兵以待之。

    ”都統明阿進道:“周軍分道四出,忽來忽去。

    苟一聞周兵複出江西,我便不敢南下,是我永無南下之日也。

    設周兵忽進江西,忽回湖南,我若視其進退以為行止,勢将疲于奔命矣。

    兵法有雲:甯緻人而不緻于人。

    若隻為人牽制,此兵家所大忌也。

    今若駐兵以待,是高大節一日不到江西,我即一日屯兵不能進退。

    勞師糜饷,實非良策。

    願大王思之。

    ” 嶽樂道:“吾所懼者,中夏國相、胡國柱等奸計耳。

    如君所言,亦有至理,君主見若何,不妨明說。

    ”明阿道:“今日之策,惟有直走萍鄉耳。

    我若得萍鄉,将長驅直入湖南。

    蔡軍可由上遊而下,吾軍卻由下遊會進長沙,直搗敵人巢穴。

    那時高大節縱能縱橫江西,又将何用?王爺若仍有疑心,亦隻合分軍留駐袁州,以為後援。

    若以全軍駐紮,遷延不進,非某所敢言也。

    ”嶽樂聽罷,仍猶豫不決。

    明阿又道:“此外亦有一策。

    吾軍奉命而來,志在征伐,不如先令董衛國直走萍鄉,我卻探實高大節來路,督兵往迎,以求一戰。

    終勝屯兵此地也。

    ”嶽樂道:“倘耿王複進江西,又将如何?”明阿道:“尚有簡王及希爾根,兩軍尚駐江西,以為遊擊。

    即放心遠進,無憂矣。

    願王爺勿再思疑。

    ”嶽樂道:“我全軍且懼不能獨當敵人,若又複分軍,實非良策。

    不如以全軍候高大節一戰,以雪全敗之恥可也。

    ”時嶽樂全軍正駐紮袁州上遊,遂回軍望西北而行。

     且說高大節領軍二萬人,卻令分軍為二隊,以一路由平江過義甯,自統一路由浏陽過新昌,共趨奉新縣,以撼南昌省會。

    時部下諸将以區區萬人軍力本不為厚,故多不贊成分軍之議。

    原來高大節善能以少擊衆,故不從諸将之意,并以平江一路由副将胡國梁統之,并囑道:“吾到新昌時,若不遇清兵,吾将繞兵北向。

    将軍到義甯,若遇敵人,休與急戰,若不遇敵人,可直趨奉新,以窺南昌。

    吾自可以為援應也。

    ”胡國梁領命後,即提兵東行。

    那時高大節一軍既過浏陽,探得嶽樂正駐軍袁州上遊,遂令軍士疾進。

    部将譚進宇道:“袁州下鄰萍鄉,不如改道萍鄉而進,與夏丞相一軍合,較為穩着。

    ” 高大節道:“吾昔破嶽樂,未嘗親抵嶽軍之前,今日奈何反下萍鄉?今惟有直走新昌耳。

    且嶽樂若聞吾至,必自回軍求與我一戰,斷不敢深入也。

    諸君休再多言,待破敵後,與諸君同唱凱歌。

    ”便督軍直望新昌而去。

     那日正行近新昌,已近日暮,那地名喚做大覺寺,即令軍士紮營。

    忽探馬報稱,安親王嶽樂已回軍,正望西北而來,惟行程甚緩,計明日可以到此間矣。

    高大節道:“果不出吾所料也。

    彼行程獨緩者,蓋懼軍力疲憊,為我所乘耳。

    吾先到一天,正好教軍士休息,明日卻好教他中計。

    ”便一面飛報胡國梁一路,改令暫住義甯,以免簡王及希爾根兩軍攔下,一面将本部人馬一萬人分為兩停,待嶽樂一軍到時,乘其喘息未定,即以兩停人馬輪流攻戰。

     又于每停之中,各分為十隊,每隊五百人,使嶽樂應接不暇。

    分布既定,并令偃旗息鼓,專候來軍。

     原來安親王嶽樂亦沿途打聽高大節行程,并謂左右道:“高大節由浏陽進兵,必争新昌一路,志在牽制南昌,使董衛國不能急進,以助彼夏國相進兵也。

    吾當先争新昌,以斷高大節之望。

    ”說罷催軍疾行。

    部将明阿問道:“王爺此次回軍,初時行程甚緩,至此又令疾進,何前後互異耶?”嶽樂道:“緩時欲養兵力,急時欲争要地故也。

    ”明阿聽罷,即不複言。

    軍行将抵新昌,尚未得高大節駐軍何處的實耗。

    嶽樂即喜道:“新昌必未失也。

    ”即傳令到新昌駐紮。

    徐見居民紛紛逃走,卻言周兵已過大覺寺,已望北而行,并言此處已離周兵不遠。

    嶽樂即傳令直走。

    時已近夜,嶽樂見于前次螺子山之敗,不敢夜行,即令軍士下寨。

    夜裡令軍中輪流值宿,以備不虞。

    果然自夜至曉,全無敵軍動靜。

    不提防天甫黎明,軍中起來,隻見各處一帶山林,皆是高大節的旗幟。

    嶽樂軍中見了,已如魂飛天外,魄散九霄。

    正是:終夜未曾聞敵耗,侵晨竟已碎軍心。

     要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