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迎馬首孫延齡殒命蔔龜圖吳三桂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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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若不除,後必為患。

    ”便不聽夏國相之言,飛谕吳世賓與馬雄會商,除去延齡,以絕後患。

    吳世賓得令,即函商馬雄。

     那馬雄聽得,自然大喜,即遣朱瑞赴世賓軍中為助殺延齡之計。

    朱瑞即以馬雄所授之策,先集苗丁數十人在城外埋伏,吳世賓即揚言入桂林城與孫延齡有事會商。

    延齡不知其計,正樂得與世賓會晤要訴馬雄之短,便親自出城迎接。

    乃吳世賓到時陽與為禮,孫延齡方下馬之際,朱瑞率苗丁突出,共斫延齡。

    延齡猶呼“有賊”,與朱瑞相拒。

    拔劍力斬數人,勢已不支。

    朱瑞道:“賊即汝耳。

    ”并力與延齡相鬥。

    畢竟延齡衆寡不敵,即行斃命。

    吳世賓令割取延齡首級,用木匣盛貯,使人送往馬雄。

    一面表告三桂,并叙朱瑞歸附之心。

    三桂大喜,即封朱瑞為總兵,以吳世賓有讨延齡之功,即以臨江王之爵爵之。

    又以馬雄首行舉發,乃封馬雄為安國公兼金吾衛大将軍。

     當吳世賓将孫延齡首級送到之時,馬雄好不歡喜,即令人開視,掀髯向延齡首級笑道:“延齡,汝昔為定南王,今為臨江王,固一世之雄也,顧也有今日耶?”說罷正揚揚得意,見延齡首級突然睜目張口,躍然豎起,其頭直撲馬雄身上。

    馬雄大叫道:“延齡殺我!”即時咯血遍地,已不省人事。

     左右急為救醒,惟湯藥疊進,皆無功效,且合眼即見延齡。

    但初時心中尚不敢言,隻推說自己卧房有鬼物為祟,以遷于别室。

    惟一入門即見延齡睡在房内,再遷一處亦複如是,迫得馬雄無法,唯令妻妾婢仆每夜輪流環守。

    唯仍見延齡怒目而視,即有時馬雄熟睡,仍在夢中發呓語,大呼“饒命”。

    家人大為憂心,加以家人迷信,共作為延齡索命,隻不敢明言,每日隻設法祈禳。

     奈馬雄的怪病依然如故。

    家人設法亦延聘過什麼茅山道士,開壇捉鬼,卻全無影響。

    每天唯不離湯藥。

    醫家都道這病奇怪,無不束手。

     那一日馬雄稍欲行動,便着人扶出大堂聊作散步。

    忽見孫延齡在大堂上據案而坐,馬雄一見即大驚倒地,自呼道:“我孫延齡也。

    吾以私仇殺王永年等,是誠有過,然王永年、戴良臣輩,不過以廣西既失自懼見誅,隻勉強求附,非真降也。

    吾妻與吾向為反目,彼背我回京亦意中之事。

    汝馬雄以一時猜忌之心,屢以令箭調吾,吾位為王爵,猶且忍之。

    今汝猶不自悔,挾詐殺我,我雖死斷不令汝獨生也。

    ”言訖,猶伸拳動足。

    逾時,七竅流血,登時殒命。

    時吳世賓尚留桂林,聞得此事,也迷信孫延齡是冤魂不息。

    細細詳查,知得孫延齡與王永年、戴良臣私仇甚深,即與馬雄亦向來不睦,且夫妻間亦積不相能,故查知四貞回京為延齡所不知,其殺王永年等,亦無意阻其歸附。

    因此心中亦憤馬雄,奈他已死,亦屬無法。

    惟有把此事始未告知三桂。

     三桂見了,歎道:“早從夏國相之言,不至如此。

    若不昭雪延齡,是阻歸附者之心也。

    ”乃開複孫延齡臨江王爵,改封吳世賓為靖東王,并奪馬雄爵職。

    不在話下。

     且說吳三桂自在衡州即位,即派馬寶領兵北行與蔡毓榮相拒。

    吳三桂即欲親征,意欲一知此行何如。

    因聞衡州山嶽廟有大龜甚為靈異,三桂欲一蔔其前程,遂與諸大臣同往。

    胡國柱谏道:“今大兵已起,無論龜蔔如何,譬如箭在弦上,不能不發。

    蔔之而吉,不過徒快一時;蔔之不吉,反足喪沮心志;斷不能視其吉兇以為進退也。

    以陛下倡義反正,成敗固不必計,惟當奮勇向前而已。

    蔔龜之事,願大王勿行。

    請揮軍長驅北行,以定大事,此國家之福也。

    ”吳三桂聽罷愕然。

    夏國相道:“胡驸馬之言甚是。

    古人雖有龜蔔之事,然與陛下地位不同。

    以陛下今日,唯有進而無退,龜不過水族一無知物,焉能倚以為行止?設蔔而不吉,三軍之氣從此餒矣。

    ”吳三桂此時亦覺胡夏二人之言有理,但心中志在平定一統,傳世萬年,故欲一占其靈異,仍不聽胡夏二人之言,隻說道:“朕非信此無知水物,不過人傳其靈異,朕且往觇之耳。

    ”說罷即率諸大臣前往。

    到時,先以中國地圖置諸神座前,叩拜之後,默視龜之所向。

    但見那大龜蹒跚而行,四處循走,終不出長沙、衡、永間。

    已而複由貴州至雲南而止。

    三桂又複再禱,那大龜三複如之。

    三桂見了,大為失色。

    正是:空逞狼心思大位,頓教龜物沮雄心。

     要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