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孫可望歸降永曆皇吳平西大破劉文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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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出發,做劉、王兩将的後援,偏是那杏娘撒嬌撒癡,孫可望又是依依不舍。

    湊着可望要出兵時,杏娘便道:“妾天幸得随将軍,自念托以終身,日後得個好結果,今将軍又要舍妾而去。

    以将軍南征北剿,往來不定,倘十年八年不回,這裡叫妾依靠何人?”說罷大哭。

    孫可望不禁為之悲感,随道:“我正欲以成都為家,安肯舍此地而去?今不過以兵力為劉、王兩将後援。

    今幸一戰成功,斬了三桂逆賊,即重回此間,與卿再會,卿卻不必多慮。

    ”杏娘聽了,依然不允。

    孫可望又道:“俗話說救兵如救火,若我不出兵,是誤了劉、王兩将。

    且成都大局亦危,實不能不去的。

    ”說罷,又三番兩次勸解。

    杏娘道:“将軍既要去,我如何敢阻擋?隻可惜苦了我也。

    ”說罷,又複大哭。

     孫可望以未得杏娘允肯,意終不決。

    時前鋒已飛報道:“吳三桂人馬,大隊将抵叙州。

    ”左右皆請孫可望從速出兵,并道:“自張大王殁後,四川已複失。

    今将軍以百戰之勞,複取四川,倘有差池,後日将不可收複。

    以吳三桂非别将可比,為人悍勇耐戰,兵馬又多,若前驅稍挫,彼将全軍擁進,直進成都,那時救援已無及矣。

    為今之計,速進大兵,既可為劉、王兩将的後援,又可以鎮前敵的軍心。

    軍心一振,敵氣自奪。

    若将軍猶豫不決,後悔無及矣。

    ” 孫可望亦以為然,仍再向杏娘說,力言不起兵不得。

    叵耐杏娘偏不肯離孫可望,可望無奈,便帶同杏娘一齊出兵。

    那杏娘向不曾見過戰陣,又不曾經過跋涉,故一路上隻是緩緩而行。

     那劉文秀、王複臣領兵先抵重慶。

    是時川省人心雖憤張獻忠從前橫暴,但孫可望一旦反正,民心自然歡喜。

    恰清将帶兵入川的,又是吳三桂,人人共憤,故乘孫可望一時反正,也紛紛附從。

    那劉文秀又善撫士卒,在軍中并與軍人同甘苦,是以重慶、叙州諸郡縣向日所失陷已隸清國版圖的,都次第收複。

    當吳三桂大兵到時,一來兵行已久,又在疲戰之後,苦難得力,怎當得劉文秀人人奮勇。

    故吳三桂迎戰時,大小數十戰無不失利。

    三桂顧左右道:“不料孫可望軍中有如此勁旅,不料他部下又有如此能員。

    本藩自從甯遠回京,直至今日,何止百戰?無堅不破,無仗不克。

    今竟疊遭挫敗,将有何面目見人耶?”參謀夏國相道:“大王差矣!以大王自離京以來,部下雖皆能征慣戰,但年來三軍無日不在戰陣中,疲瘁極矣。

    此所謂強弩之末,勢不能穿魯缟也。

    強而求勝,勢難如願,徒自取辱耳。

    不如退守保甯,深溝固壘,以複養元氣。

    待敵軍有隙可乘,然後乘而蹑之,此萬全之策也。

    ”三桂道:“保甯果能久守耶?”夏國相道:“保甯城池雖小,但地居險要,據此可以當敵軍之沖。

    我退而彼若來追,是我已反客為主矣。

    因而破之,不亦易乎?” 吳三桂深以為然,便傳令斂兵,退守保甯。

    劉文秀聽得,惟恐失敵,急傳令追趕。

    王複臣谏道:“我軍連勝,已足壯人心矣。

    論人馬多寡,我不如彼,若以孤軍深入,誠非計之得者。

    不如待孫帥領兵到時,合而攻之,三桂即一鼓可擒矣。

    ”劉文秀又道:“三桂,虎也。

    今彼既敗,若不迫之,将令再養元氣,後益難制,自當乘勢迫之。

    且吾軍所向克捷,部下人馬亦不為弱,何必待孫帥一軍,始行進取耶?”便不聽王複臣之言,領軍直蹑三桂之後,直至保甯,傳令分軍四面圍攻。

    王複臣又道:“望将軍切勿圍城,以三桂雖敗,尚未大挫也。

    困獸猶鬥,況彼擁十萬大兵乎?古人說得好:置諸死地而後生。

    三桂當困危之際,鼓勵三軍,亦易為其所用也。

    若不圍城,則彼唯有棄城而遁,我因而收複土地,不亦宜乎?”劉文秀不聽,隻傳令圍城,并令部将張璧光圍西南,文秀圍西北,轉令王複臣指揮各路。

    分撥既定,把保甯圍得鐵桶相似。

    時三桂方親自巡城,至西南一角,謂左右道:“此可襲而破之,不知誰人圍此間耳?”左右道:“此張璧光也。

    向為張獻忠骁将,十分悍勇。

    ” 三桂道:“吾亦聞其人矣,勇而無備,不足畏也。

    ”乃令精騎突出西南,轉戰而東,三桂自為内應,以破文秀。

    正是:雖嚴壁壘誇兵力,誤國城池中敵謀。

     要知三桂勝負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