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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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們究竟叙完舊了沒?再聊下去天就黑了,我可沒時間跟你們耗。

    」 曼妙搖曳的身影由樹後走出,手持白色的芒草輕晃着,嬌容似笑卻蒙上一層冷意,微露可惜的眼神朝粉頰紅潤的黃泉一瞟,不怎麼滿意她還活着。

     看來她使的詭計沒有成功,想讓他親手殺了心愛的女人,反倒是送了他一個大禮,真是失算了。

     「妳還敢出現在我面前,小泉那件事我正打算和妳好好聊聊。

    」而她先送上門找死。

     「我做了什麼嗎?不過把小泉妹妹送到你床上,你反倒是要感謝我解救了你的深夜寂寞。

    」竟然拒絕她的投懷送抱,而要個黃毛小丫頭,要她如何咽下那份羞辱。

     「是誘她到我的小屋裡,讓我親自解決她一條小命才是,妳可真有菩薩心腸。

    」足以到地獄普渡衆生。

     笑得邪媚的薇雅秋波頻送,不把他的怒意放在眼裡。

    「不敢當,誰叫她是你的小心肝呢!我才好心地替她選擇一條好走的黃泉路。

    」 若由她動手就沒那麼好受了,她喜歡看見别人死前的痛苦掙紮,求她給個痛快。

     「她的确是我的心肝寶貝,但妳卻給自己找了一條死路。

    」留她不得。

     「呵呵……要不要我先替你除掉那個礙眼的女警察?咱們再來談談往日舊情。

    」她可是非常心儀他床上的技巧。

     「妳敢--」眼一沉的陳文迪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她想把殺警的罪名推給他。

     「你認為我不敢嗎?」仗着她是強森·道格的養女,她以為他會顧念舊恩而任她為所欲為。

     話一說完,薇雅像山野間優雅的羚羊,腳一蹬踏上一旁的樹幹,側身抽槍朝上官虹瞄準,扳機輕扣不留餘情。

     但是在她掏槍之前,陳文迪已先一步打偏她的彈道,再快速的補上一槍,不讓她有機會轉而傷害他心愛的人兒。

     「你……你居然對我……開槍……」不敢相信的天之驕女睜大駭然的雙眸,一道紅泉由胸口噴出。

     「我警告過妳不要對小泉下手,妳當我隻是說說罷了嗎?」這是她自找的,怨不得人。

     「你……」口吐鮮血,她來不及咒罵他的無情便走上回不了頭的幽冥大道。

     薇雅·道格的一生短暫如知了,在土裡等候了十數年,隻為一季的燦爛,蟬聲綿綿恭送學子走出校門。

     她原本可以不用死的,如果她不自大的認為一切都在掌控中,自以為聰明地把别人都當成傻子,也許她能成為殺手組織下一任首領。

     「唔!不對,我記得有四聲槍響;」聽覺無誤的陳文迪看向上官虹,心想她是否受了傷? 但是他視線一至,随即被她驚駭的神情給震住,冒煙的槍管猶帶濃厚的煙硝味,證明另一怆是出自她手中。

     她的那顆子彈射向何處? 蓦地,他的血液為之凍結,上官虹的身後是欲置她于死地的薇雅,而他開槍替她解決了背後的大患,她會不會直覺認定他的目标是她,因此予以還擊? 緩慢的轉過身,他屏住呼吸審視身側的小人兒,見黃泉揚着笑似乎并未受到傷害,他才安心的呼出一口氣。

     但是,他似乎放心得太早了,那張活潑的笑臉頓時轉為沮喪的哭臉,唇瓣輕啟-- 「文迪,我好像中槍了。

    」 按着腰際的手稍一放松,腥紅的液體由指縫間流出,染濕了她的五指。

     臉色倏地泛白的陳文迪比中槍者還要驚恐,血色全失的顫着手伸向她傷口,竟遲疑的停在衣角邊,不敢觸摸染血的肌膚。

     他從沒這麼害怕死亡過,茫然地看着心愛女子的血滴落地面,内心的恐懼叫他無法再進一步,他保護了想捉他的人,卻讓自己的愛無辜受累。

     這叫他怎麼接受?救了一人卻犧牲一人,還是他最愛的女人。

     「還不快送我去醫院,你想眼睜睜的看我流血至死嗎?」這個呆瓜。

     忍痛一喝,如夢初醒的陳文迪這才一把抱起受傷的黃泉,身形極快的沖過上官虹身邊,朝離幸福鎮最近的醫院奔去。

     隻是,他的災難才剛要開始。

     「該死的,是哪個混蛋敢傷害我的寶貝女兒?!快給本将軍滾出來,我非拆了他的骨,剝了他的筋,連皮帶肉閑坦克車壓過不可,我捧在手心的小心肝可不是你們可以碰的……醫生,請你用最好的藥救我女兒,不管花多少錢我都付得起,看要什麼醫療團體,或是來自國外的名醫,我馬上派架戰鬥機去接人……」 幾個覺得丢臉的年輕人用手蒙着面,故意裝做不認識正在大吼大叫的老男人,甚乏考慮要不要趁他沒發覺前趕快離開,免得人家發現他們的關系匪淺。

     可惜出口隻有一個,又剛好被某人擋住,他們非常認命的背過身,假意欣賞仁義國小三年五班徐忠義的塗鴉畫,盡量不與他打照面。

     特權,特權,的确十分好用,但不是用在這個時候,醫院中不得奔跑、喧嘩的标語就貼在牆上,相信識字的人都懂标語的意思,别的病人也需要休息。

     隻不過這位将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