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聞警訪雙姝 夜月蠻荒談異事 深山尋隐士 森林黑暗起長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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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本就有點乏味起來,而那沿途道路又是石多土少,崎岖惜落,極少平坦之處,自從大蟒死後起身,便一步難似一步,那接連不斷的岡阜破陀、危峰怪石,一個接着一個,好似一串串不整齊的鋸齒,交錯縱橫,高高下下,到處都是這類山濤石浪,起伏駭立,越過一處又是一處,最高的竟達好幾丈,要費許多事,上下攀援,才能越過。

     喘息未定,前面又是一條石岡,怪崖橫起,那許多參天古木便生在那些石縫崖隙和有土之處。

    有時仍要遇到密林叢莽,雖然地方不大,比較昨日容易繞越,也多出好些路程。

    偶然旁邊現出空曠平坦的疏林,似比來路好走得多,無奈黑樹林中危機四伏,到處奇險,就這條路,也經以前采荒人受了千辛萬苦、費盡心力探索而來,沿路樹上均有标記,沒有走過的地方,誰也不敢冒失改道,隻得冒着險阻,朝那有标記的路上走去。

     林中終年昏黑,起身前半段,遇到高低相差之地,有時還能見到一點天光,後來下面樹木行列還是那麼空曠,上面樹幕反更高而且密,連一絲光影都照不下來,天色早晚也不知道。

    随行壯士,一個個氣喘汗流,行動遲緩,逐漸顯出饑疲交加之勢。

    後來連二女、路清也覺越走越吃力,腹中早就饑渴起來。

    事前問過同行壯士,均說:“這一帶森林雖較空曠幹淨,并無毒蛇猛獸蟲蟻之類,但是樹幕上面常有各種毒蟲結巢隐伏。

    下面走過還不妨事,如其停留大久,聞到生人氣味,便難免于群起侵襲,再要取出食物,被它聞到香味,相繼來犯,我們身邊都帶有專禦這類毒蟲的藥物,還不十分危險。

    最厲害是上面藏有許多奇奇怪怪的毒蟲,形如蜘蛛壁虎之類,所噴口涎便溺奇毒無比。

    它們不敢下來,卻在上面亂噴毒水。

    内有一種毒蟲,更能口噴毒沙,暗中射人。

    這類毒涎毒沙,多半細如微塵,最大的也不過和小雨點一樣,極難看出,吃到肚内,不消片刻,周身毒發而死。

    故此入林的人,頭上均戴着一頂藤笠,非要尋到上透天光之處,才能飲食。

    真個餓極,也隻一二人,取出于糧,低頭咬上兩口了事。

    采荒的山人,均有一定歇息之處,不到地頭,十九不肯冒那危險,總算精強力壯,往來多次,路已走慣,全都能忍疲勞饑渴。

    否則,不必再遇别的危險。

    人早饑疲交加,力竭難行。

    ” 眼看前途地勢越來越險,不知何時走到,三人心中一生煩厭,精力越覺疲憊起來。

     當着衆人,先還不好意思出口,勉強鼓着勇氣又走了一段。

    雙玉知道這些山人壯士久慣采荒,不以為奇,常說前面就到地頭,其實相隔還有不少裡路,忍不住問道;“方才你們說前面就有食宿之處,如何又走了這多時候尚無音信、到底相隔還有多少路呢?” 頭目笑答:“林中看不出天色早晚,我們平日隻以步數猜測遠近。

    如走平地,相差還不甚多,由此往落魂崖,中間一段,沿途都是大小石堆,高低崎岖,上下艱難,雖然算得不準,也可猜出一點遠近。

    我方才為大蟒耽擱,忘記步數,好在别人有記得的,便沿途樹上,每隔三兩裡也留有記号,等我查問之後再對你說吧。

    ” 旁一壯士立時接口答道:“現在已是第二日午後,方才我看标記,還有二三裡路,就可到了。

    ”雙玉聞言,忙告雙珠、路清,心想:“二三裡的路程,轉眼便可到達。

    ” 忙又提起精神,朝前趕去。

     正走之間,三人均覺腳底似未踏穩,身子略晃,頭上微微一暈。

    這時剛由一片岡崖之上縱落,隻當行遠力乏,事出偶然,感覺又甚輕微,均未留意,誰也沒有開口,依舊往前急馳。

    一口氣趕出二裡多路,走着走着,猛又覺腳底微微波動,仿佛落在大船之上晃了一晃,因聽衆人歡呼:“不到半裡就可到達!”遙望前途,已有白影現出,急于趕到,仍未在意,也未對衆說起。

    果然那片肢陀業已走完,上了平地,前途白影越來越近。

     趕到一看,當地乃是四面森林包圍的一座石山,高隻十餘丈。

    因那地勢,三面均由來路一面高起,至山而止,環山一片都是石地,所有林木,最近的離開山腳也有十好幾丈,山形又奇,宛如人家盆景中陳設的小假山一樣,玲珑剔透,奇巧無比。

    旁邊還挂着兩條瀑布,下有深潭,廣隻二畝,并不甚大。

    凡是森林中的空地,多半有山有水,也是獸群蛇蟒平日栖息遊飲之地,因那水潭深不可測,雖有兩條瀑布日夜不息倒灌下去,水面相隔潭岸仍有三丈,一面靠崖,兩條瀑布由近頂裂縫中狂噴而出,玉虹倒挂,直注潭中,電射雷轟,聲勢猛惡,驚人耳目。

    下面崖壁,内縮如削,上面長滿青苔,綠油油又滑又險,休說人魯無法攀援,便是蛇蟲之類也難在上遊動。

    下餘三面石岸,也都壁立前傾,潭中的水受了洪瀑沖擊,駭浪山飛,驚濤雪舞,看去白茫茫一片水霧籠罩潭面,隻旁邊角上略辨出一點水浪,相隔好幾丈,便覺寒氣侵肌,野獸自然無法去往潭中飲浴,因此平日最為清靜。

     山不甚大,周圍隻有百餘畝方圓,通體童秃,草木不生,瀑布偏在東北角上,離開有樹之處最遠。

    西北兩面均有不少空地,最近的樹幕邊梢,離山也有八九丈左右,隻南面地勢較高,森林離山也近。

    内有幾株大樹,宛如傘蓋撐空,橫生過來,竟将西北面的山頭遮隐了老大一片,最高的,離山頂竟有兩丈,寬達五六七丈。

    那一帶的山角,倒有一半在那樹幕蔭影之下。

    一座瘦硬靈奇的童山,山頂上面沒有一根草木,卻有大片清蔭,又在樹海包圍之中。

    登高一望,四面森林均在眼前。

     這時明月正上中天,碧霄澄霧,萬裡長空,隻有極少朵雲緩緩浮動,襯得月色分外鮮明。

    上面是雲白天清,清輝如畫,下面是千重碧浪,綠葉浮光,壯麗雄闊。

    清曠靈奇之景,直非常人意想中所能料到。

     這些采荒壯士,因當地山高水深,地勢平坦,尋常蛇蟒難得見到,山上下更有不少洞穴可以栖身,左近林中出産最多,每來一次,定必滿載而歸。

    隻為中途險阻太多,差不多要走兩日一夜才能到達,極少休息之處,還不能在中途随意進食,從早吃飽起身,不到地頭,誰也不敢亂吃東西,餓到急處,至多偷偷啃上兩口幹糧,稍有香味的食物都要謹慎包藏,比别處采荒勞苦得多,又須能耐饑渴方可來此。

    寨主哈瓜布再三勸告,不令衆人時常深入,要來也是集衆商計,由他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