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古洞豔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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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勢卻極險怪,大都平地拔起,極易藏伏敵人,皮燈微光照處,黑影幢幢,宛如山魈鬼物張牙舞爪森列兩旁,待要攫人而噬,猙獰可怖。

    方想:這許多怪石,真有奸細掩來,野人手裡都拿着這類皮燈籠,豈不更易被人暗算?山蘭忽然内急,去往樹石之後。

    雙珠因覺地形險惡,手中皮燈易做敵人目标,恰巧旁邊樹上有一枯樹丫離地不高,便将兩盞皮燈一齊挂在上面,身立燈旁大樹之下,等候山蘭解手回來,同往前面探路。

    忽然回頭,鴉鴉不知去向。

    因知此女年雖九歲,機警矯健,動作如飛,林中道路又熟,兩次入林途中均曾不時走開,連燈都不曾用,仗着野人從小練就的目力,去往左右前途窺探動靜,随時歸報,業已看慣,身邊并還帶有兵器,手法甚準。

    先不放心,勸她不聽,連山蘭也說此女膽勇靈巧,心思更細,有的大人都未必能夠及她那樣輕快機警,足可無妨。

    以為不耐守候,又往前途窺探,并未在意。

     正在盤算未來之事,猛覺前面有了輕微響動,心中警覺,忙即戒備,往後閃避。

    跟着人影一晃,身前突然來了一男一女。

    定睛一看,正是酋長黃山都和那山婦,身後還跟着三個身材高大,手持刀矛,腰問挂着一圈長索的野人。

    燈影昏茫中,看出前面男女兩人面帶詭笑,雖因老人皮鞭圍在腰間,又聽老人和山蘭說得那麼結實,有恃無恐,心仍厭惡。

    尤其是那山婦神情兇狡,一望而知不懷好意。

    雙方言語,不甚通曉,無話可說,剛呼喊得一聲:“山蘭姊姊快來!我不懂話。

    ”旁立山婦已用土語代答,笑說:“你不要怕,你不要慌。

    我丈夫并無他意,隻是你不該犯了規矩。

    如今要你回去,否則便将老公公的長鞭留下也行。

    ” 雙珠聞言,半信半疑,因見黃山都雙手叉胸,連同身後三野人,做半環形将前面擋住,并無别的動作,心中略放,又知野人風俗奇特,也許無意之中犯了禁忌,微一尋思,一手将鞭取下,一手握劍,故意大聲喝道:“我并未做什錯事,怎會犯你規矩!酋長的話我聽不懂。

    你這人我未見過,又非他的同族,所說不足為憑。

    好在山蘭姊姊少時就到,等她回來問明之後,我如真個犯規,自會向我義父請罪認罰便了。

    ” 山婦本是别族中擄來的山民,又被黃山都轉擄了來,性最淫蕩,又喜自大,一聽山蘭說她不是野人同族,十分輕視,獰笑喝道:“你如在花林塘内,便是我們上客,就往森林中走動,有我們的人同路,也還無妨,何況你還拿有老公公的神鞭。

    本來不會管你閑事,你可知道這條神鞭隻能在花林塘、月兒湖這條路上走動。

    這一面是禁地,前面三十多裡便是我們仇敵巢穴,休說外人,除卻老公公,便本族中人也不能走過山這面來嗎?”話未說完,忽聽一聲怒叱,一條人影已由斜刺裡飛撲過來。

    山婦手疾眼快,忙即閃開。

    黃山都搶救更急,已将那人擋住。

     來者正是山蘭,為了病還未好,連陪雙珠玩了兩天,高興頭上,野人飲食又無節制,酒肉生冷,同時下肚,方才腹痛如割。

    因恐雙珠嫌臭,特意走遠了一些。

    剛剛趕回,便見丈夫攔住雙珠,山婦在用土語發話恐吓,不由激動怒火,也未聽清來意,便猛撲上前,吃黃山都攔住,越發妒憤。

    剛剛大聲哭喊咒罵,待要拼命,忽聽雙珠急呼:“姊姊莫忙! 問完他們來意再說。

    我有老公公皮鞭在此,你忘了連日勸你的話嗎?你病還不曾好,怎又與人怄氣?”山蘭這時對于雙珠已是言聽計從,忙即氣憤憤罵了一句,便将手松開。

     由此雙方各用蠻語争論起來。

     雙珠見山蘭那樣情急咒罵,黃山都終始冷冷地立在她的對面,并無回手之意,等對方把手松開方始發話,比起平日所見專喜欺淩婦女、動手毒打的蠻野之類似好得多。

    方覺此人雖然薄幸昧良,得新忘舊,并還不知美醜好歹,人卻沉穩,不似别的蠻族那樣兇暴,也許當地風俗較好之故,忽然看出山蘭開頭十分氣盛,争了一陣,聲音漸低,好似有些顧忌理虧,軟将下來。

    黃山都說的話并不甚多,神情頗做。

    山婦閃在對方身旁,滿臉都是得意之容。

     心方不解,山蘭業已帶着滿臉怒意回身相告,并将長鞭要去,轉遞黃山都,拉了雙珠,邊走邊說。

    大意是:一時疏忽,忘卻這條神鞭不能離開花林塘、月兒湖方圓十裡之内。

    尤其來這一面更是強仇大敵盤踞之所。

    此鞭乃全族中人用毒蛇脊筋所制,獻與老人之時,曾由許多壯年男子挑破中指,滴血立誓,并向月神許過心願,然後獻與老人,看得十分珍貴。

    老人阿龐雖可随意佩帶,為防萬一失落,除卻責罰犯過的酋長和大小頭目外,并不當它兵器使用。

    每次遠出,也都留在家中,極少帶走。

    這多年來,共隻暫時交與兩個本族中的老人掌管,均因老人出外時久,要好幾天才回,為防酋長無人監督,偶然犯法做錯了事,無人能制之故,老人一回,當時便要交還,在家時節交人佩帶尚是初次,何況是個外人。

    來客不經老人之命私人森林,照例本當仇敵看待,幸而自己同路,又是老人義女。

    入林稍遠雖然無妨,這條神鞭卻是不能過界。

    山蘭因見老人對雙珠親如父女,衆人皆知,本身又是酋長之妻,無論如何不會有人作梗,忘了神鞭過境遠離花林塘十裡的戒條,更沒想到丈夫和那山婦心中懷恨,有意作對,雖有自己在旁,老人不曾吩咐,又有義父女的情份,不是外人,事出無知,好些推說,決不至于真個受罰,就罰也可由她承當,但要再往前進,此鞭必被黃山都拿去,不知出什花樣,實在氣他不過,準備回去反告一狀,乘機報複。

    等到走回來路山後再将鞭要回,交與雙珠。

    拼着受衆公審,吃點小虧,打那山婦一頓。

    仗着平日人緣和老人寵愛,也決無妨。

    湊巧辯理時節話說得好,得到衆人同情,還可轉敗為勝。

    樂得将計就計,由雙珠借一題目,或是明言昨日丈夫便帶人暗中掩來,明知神鞭不能過界,故意不說,後被自己看破,誤認奸細,當時回轉,因來過界,好謀未成,今日又跟了來。

    就算誤犯規矩,像狗男女這樣行為,也非本族人情所許。

    明日便是佳節,他乃本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