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木裡戛中大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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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發膽寒。

    雖然利令智昏,妄想于中取利,暗中卻有戒心,惟恐洪章胃失不聽勸告,格外張大其詞,心想:等把能手請到,有了必勝之望再作打算,此時越老實越好。

     這一言之過甚,有錢富人到底怕死。

    洪章滿腹色情欲念竟被打退,事後想起,還是心驚,真個老實起來。

    對于二女雖還不曾死心,暫時已不作此想。

    因恐遇見對頭,連所開鎮江樓,也隻令萬利代為照管,不再前去。

    萬利巴不得由他一手把持,東家不去,自合心意,知其天性好色,又令手下狗腿到處尋訪,代買了兩個女子,頗有一點姿色。

    内中一個本是流娼,善于狐媚。

    洪章新得到手,每日隻在家中酒色荒淫,盡情享受,雖将正室之位留下,并不出外生事,反倒嚴令藥行中人,在未奉命以前務要公賣公買,不許無故欺淩土人。

    輕易門都不出。

     光陰易過,何奇過了十日見無事故,力辭退休。

    洪章苦留不住,隻得聽之。

    何奇本有好些徒弟,先想全數帶走。

    一則主人再四堅留,自己無處安頓,綠林生涯又不願再做,保镖不是容易,隻得帶了幼子何進。

    徒弟勾少庭起身,離開洪家。

    先往小江樓去尋南洲,将兒子、徒弟留在外面,孤身入見,說:“未辭退以前,不便來此拜望二位老前輩。

    十日之期已過,方始想起呂二先生曾有十日後他去之言,不知走了沒有?自己兩師徒已不再做土豪鷹犬,兒子更向不懂事。

    今要回轉故鄉一行,等覓到安身之處,也許來此拜望,請老前輩指教,并向呂二先生緻意。

    ” 南洲早知他師徒悔過意誠,便說:“呂二先生本定十日之,後起身,年底必回,日前有人來請,第四日便即他去,大約要到明年夏秋間才回。

    因知朱榴約人尋他報仇,還想到時抽空趕來一次。

    我因他往返大遠,這類毛賊也鬧不出什麼花樣,何況這裡已有兩三人得了他的傳授,少他一人,未見得不能應付。

    再三力勸,不必多此跋涉,方始作罷。

     行時留話,你師徒如其尋來,令我轉告,說這裡邊荒之地,惡人太多,又與緬甸交界,一個不巧激出民變,便要連累許多善良人民遭殃。

    前後三鎮、江兩岸各部落的酋長以及土官貪吏已極可惡,還加上好些土豪惡霸,成群結黨魚肉商民,早晚必要鬧出事來。

    洪氏父子雖然為惡多年,先隻是刻薄采荒的人。

    老的在日尚知斂迹顧忌,老的死後,乃子洪章受了小人蠱惑,本人又是酒色之徒,剛想橫行,便被我們碰了回去,雖然兇謀未死,到底還未發作。

     “木裡戛鎮上的惡霸盤庚原是漢人招贅山人所生雜種,非但勾結山匪和各寨土官,無惡不作,并還暗充外國奸細,實是罪不容誅。

    但他夫妻兇狡異常,他妻雙料楊妃,大白馬線仙鸾,乃崆峒派惡道一指追魂線神霄的女兒。

    他那田莊山環水抱,形勢天成,所居石寨在半山危崖之上,險峻無比,外人本領稍差休想上去。

    表面住家,卻在山坡平地莊園裡面另有兩條秘徑與上相通,外面雖然也有一圈城堡,和尋常富豪莊園差不許多,因其向不吃窩邊草,當地酋長全族早被乃父勾結官兵全數殺死,為惡不在本地,黨羽甚多,借着商幫掩護,往來國境,一面走私偷稅,一面派了心腹爪牙遠去西南諸省殺人搶貨之外,遇見美貌婦女和精強力壯的俊美少年男子,便用蒙藥迷倒,裝箱運回。

    因這兩個狗男女都是天性淫兇,全無人理,各尋所歡,互不過問。

    他那平天崖大寨密室之内,被他夫婦奸淫慘殺的少年男女不知多少。

    因其蹤迹隐秘,計慮周詳,休說本地土人隻知他家财豪富,常有大批商貨來去,射的都不知道,便是與他勾結的土官富豪,也無一人知他底細。

     “還是今春,有一昆侖派小輩劍俠往遊點蒼山,歸途忽然失蹤。

    此人少年英俊,劍術武功均非尋常。

    邊疆一帶,惡霸土豪和有勢力的土宮山酋甚多,但要傷害那人卻非容易,何況同行還有幾個朋友,内有兩人,武功還不如他,但都平安無事。

    第一夜他在騰沖一個大鎮上住下,打算明日起身,早起忽然失蹤,床上被褥零亂,鞋也未穿,仿佛睡夢之中被人擒去,看那神氣決非兇殺,此人生得美如少女,性情溫和,下山不久,濟困扶危均在暗中,向無仇家。

    他師父小髯客向善,更是一個寬厚平和的老前輩,當時想不起是何原因,後将各正派中劍俠驚動,幾經查訪,也隻探出狗男女形迹可疑,拿他不準。

     換了尋常土豪惡霸,救人除害均極容易。

    這厮卻是不然,非但本人武功劍術不是尋常,所居平天寨宛如銅牆鐵壁,離地又高,所有密室多半均在山腹地洞之中,不能随便走進。

     賊淫婦線仙骛又得崆峒派真傳,雖然生得又高又大,聲如狼嗥,打扮得和妖精一樣,年已四十開外,還是那麼淫蕩,武功劍術俱都不弱,并還練就各種迷香毒藥火器,手狠心黑,殺人如同兒戲,已是兇險非常。

    而那許多異派兇孽均和她勾結甚深,來往不斷,又和外國通氣。

    去的人如無勝算可操,不能一舉成功便要惹出極大亂子,甚至連外賊也被引動,又和那年清廷去打一樣,兵連禍結,鬧了許多年,白送卻許多人命财産,毫無所得。

    因此事前必須慎重。

     “呂二先生一行四人,便為此事來此三次,曆時半年。

    我先不知,近兩月他們無意之中來此飲酒,才得相識。

    蒙他不棄,結為忘年之交,并還傳授小女他們劍術掌法。

    來的四人,他還不是為首的一位。

    隻他在此守候,随時接應。

    直到日前方始得信,被困的人業已不等他們往救,自行逃出,并還引起别的枝節,必須去往青城山一行。

    歸期難定,但他遲早必來,像洪章這類無知土豪,便是朱榴約了人來,也不在他心上。

    倒是這一雙狗男女,近已暗中招兵買馬,徒黨越多,實是未來一個大害。

    聽說隔江各部落好些已與勾結,不知真假。

     “他知你師徒本性頗好,前做土豪爪牙實出不已。

    令郎何進雖然年隻十六,武功還差,頗有志氣。

    狗男女正在到處招納亡命和江湖中人。

    他和洪子才并還相識,以前原想勾結洪章,後來見是酒色之徒,本身無用,隻是财多,方始中止,表面上也有人情來往。

     你師徒在洪家多年,他原知道。

    鎮上最大的葡萄園,便是狗男女的産業。

    主持此園的名叫崔明,外号催命魔王,表面是他管園人,實則綠林出身,也是你們同鄉,平日專一代他接待那些假扮商幫的江湖豪客、綠林惡賊。

    想是知你為人義氣,又在洪家多年,不易勾結,故未開口。

     “你父于師徒如願冒險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