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生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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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兩步,緊随在那青衣女的身後。

     他暗作打算,隻要瞧出這青衣女有什麼陰謀行動,立時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搶先出手。

     隻見那青衣女走到石壁下大岩前,轉過身子,繞入了大石之後。

    萬良緊随身後繞去,隻見一支雪白的玉手,不停的擡動。

    原來,那大岩之後,有一道裂縫,如峭立的石壁,有兩尺左右的距離。

     萬良略一沉吟,忖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身子一側,走了進去。

     隻見兩間房子大的一座天然石洞,打掃得十分幹淨,那青衣女早已對着一具石棺跪了下去。

    粉頰上,滾落了兩行清淚,無聲無息的暗自垂泣。

     萬良望了那石棺一眼,不禁黯然淚下,急步走近石棺,放聲大哭了起來。

    這時,左少白、黃榮、高光,也随着進入石洞,耳聞萬良悲哭之聲,目睹那青衣女無聲飲泣,亦不禁為之黯然。

     左少白等雖不知那石棺中是何人物,但他們已從萬良口中,得知了這位作古之人,是一位才氣橫溢的異人。

    心中對他,早生崇敬之心,不覺間對着那石棺跪了下去。

     萬良哭了一陣,停了下來,自言自語說道:“範兄啊!範兄,你身懷絕世之才,就這般無聲無息的離開人間,是何等凄涼悲苦之事,兄弟無法見你生前一面,但這死後遺容,兄弟豈能不看?” 他雖是自言自語,但言外之意,卻無疑是說給那青衣女聽,雖見石棺,仍無法消除心中懷疑,他要開棺瞧看。

     隻見那青衣女,舉手用衣袖揩拭一下臉上的淚水,擡起頭來,望着萬良,一對明亮的大眼睛中,閃動着奇異的光輝,欲言又止。

     萬良無法從那青衣少女奇異的眼神中,瞧出他心中所思,但他心中卻決定要打開石棺瞧瞧。

     緩緩退後兩步運足腕力,托着石蓋,猛力向上一托。

    但聞吱呀一聲,石棺應手而開。

    一股白色的煙氣,由那石棺中飛揚起陣陣幽淡的香氣,撲入鼻中。

     回首望去,隻見那青衣女伏在石棺前面,雙手掩面,雙肩不停的聳動。

    顯然,她哭的甚是厲害,但卻聽不到一點聲息。

     白色的煙氣,由濃轉淡,已然可見石棺中的景物。

    一個瘦骨嶙峋的中年,身穿一襲藍色長衫,神态安閑的仰卧在石棺之中。

     萬良凝目細看,發覺他除了更顯得清瘦一些之外,幾乎和數十年前,相見之時,無甚不同。

    不但屍身未壞,連那眉目、面貌、也有些栩栩如生。

     萬良久走江湖,心中明白這屍體能夠曆久不壞,恐怕全是那棺中白煙之力,眼看棺中的煙氣逐漸散去,心中大急,正待放下手中格蓋,瞥見那棺中人枕頭之下,露出一角白箋,必然是早經安排,二女在放他屍體時未能瞧見,我這麼推動石棺蓋子一震,白箋自露一角,說不定這張留箋中,就是說的他死亡之秘,或是指明那兇手是誰。

     心中念頭轉動,手卻疾快的伸入棺中,取過白箋,藏人懷中,緩緩放下石蓋。

    那青衣少女,仍然伏在石棺前面,可是左少白等卻瞧的十分清楚。

    萬良取過白箋,心中迫不及待的想瞧瞧那白箋上說些什麼?立時緩步向後退了下去。

     暗中施展傳音之術,對左少白等說道:“三位請留心這位姑娘。

    ”人卻向室外退去。

     左少白已知他用心,輕輕一拉高光、黃榮,三人站了一個半圓形,把那青衣女,轉圈圍了起來。

     且說萬良退出石洞之外,取出白箋一瞧,原來竟是一封密簡,封口上毫無損壞痕迹,顯是未曾經人拆過。

     隻見那白色簡套上面寫着“書奉萬良親拆”七個草字。

     萬良暗暗驚道:原來,他在死亡之前,已知死後,我會來此看他,而且非得打開石棺不可,竟留下這樣一封密簡。

     拆開封套,裡面是一張薄薄函箋,隻見寫道:“此函入兄之手,弟已死去數年,兄千裡奔喪來此,正值江湖殺劫峰起之時……” 萬良隻瞧得短短兩行,心中已自驚異不已,暗暗贊道:“這範仲明把死後之事,竟然能了解得這般清楚。

    ” 黯然一歎,向下看去,“寒舍依舊,山色如昔,兄對弟之死亡。

    必是疑窦叢生,為兄所疑……” 萬良暗道了一聲慚愧,接着瞧了下去:“弟受先天體質所限,無法習得上乘武功,隻好轉而他求,習學五行星蔔奇術,别走旁徑,唯因此等學問,深奧博大,雖窮畢生精力,已難登峰造極,弟為此閉門求進,謝絕所有造訪之人,正值小有心得,漸入佳境之時,突然體内起了變化。

    ” 萬良暗忖道:“原來,他是讀書讀的活活累死了。

    ” 向下瞧去,隻見寫道:“正值彷徨着急之時,忽有農家,送來棄嬰一對,姊妹二人,一胎同生,各具異禀,才高常人,正乃小弟衣缽佳弟子也。

    隻可惜天妒紅顔,二姝雖各具殊色,但卻天生殘缺,姊盲妹啞。

    ” 萬良看到上處,恍然而悟,暗道:“原來如此,那茅舍中面壁而坐的少女。

    定然是姐姐了,她和我對談甚久,卻始終不肯轉過臉來,這随來之人,自是妹妹無疑。

    ” 心中暗自忖道:“可惜啊!可惜!雖然未見那盲女之貌,但隻瞧他背影,和那甜美聲音,已不難猜想到定然是一位絕世玉人。

    這啞妹之美,更是有目共睹,當真‘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顔色’,可歎那櫻口菱角,竟然是不能吐出清音。

    ” 他心中連叫無數可惜,才向下面看去。

     但見箋上寫道:“弟收養二女之後,生活大變,終日裡逗笑二女取樂,竟使油盡之燈,為一種人性至高的惜愛之心支撐着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