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埋 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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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商道:“這個時候不行。

    ” 劉獨峰問:“為什麼?” 戚少商道:“這個時候,你是在扣押我,假如我是你的朋友,你還方便押解我嗎?” 劉獨峰道:“不對。

    朋友是朋友,押解是押解。

    你縱然是我的朋友,隻要犯了法,我還是要拿你。

    ” 戚少商道:“不是的。

    我隻要跟誰交上了朋友,我就維護他,他做錯了事,我也會袒護他,除非他泯不悔改,我才下手制裁。

    ” 劉獨峰道:“所以你遇劫難時,也有很多人為你泯不畏死。

    ” 戚少商點頭道:“我們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 劉獨峰道:“那隻是個性上不同而已。

    人與人之間,不一定要個性相同才能成為好朋友,隻要志趣相投,便可以成為知交。

    ” 戚少商道:“如果我當你是朋友,縱然應付了九幽老鬼之後,我有機會逃脫,但也不能逃脫了,因為這樣會對不起朋友的。

    我一生不是沒有做過對不起朋友的事,而是盡可能不做對不起朋友的事,但隻要有機會,我是一定要逃的,因為我要為我的朋友報仇,我還是叫你劉捕神好了。

    ” 劉獨峰歎道:“你執意如此,我也不能勉強。

    但我心裡,還是當你為朋友。

    ” 兩人靜默了半晌。

     劉獨峰才道:“你剛才想說什麼?” 戚少商道:“我覺得九幽老怪志在殺我,你大可不必插手。

    我要是能在他手下逃脫,那是我的造化,你不必為我擋這個災煞!” “這點你估計錯了。

    ”劉獨峰道,“九幽老怪要是隻想把我引出廟外,不殺廖六,我或許也能相信他目的隻在取你之命。

    他既然下令把廖六也殺死,便無懼于與我結下深仇。

    想來,傅宗書所下的指令裡,不但要拿你的命,也要我的人頭。

    這也罷,我跟他的新仇舊恨、多年對峙,總該找個時候算算總帳!” 他撫髯又道:“現在我跟你,是在同一條道上并肩作戰,你不必再擔心連累我的事,等擊退了強敵,你再設法你的脫逃,我再進行我的押解。

    ” 戚少商長歎道:“也罷。

    ”忽道,“看!” 劉獨峰循指望去,隻見來處漆黑一片,但凝視一會之後,隐隐覺得黑幕天邊,似乎有一股蒙蒙黃光,微微幌動。

     劉獨峰詫道:“火光?” 戚少商畢竟長年累日在“連雲寨”上主持大局,對風火所示方面探測極有把握:“我們走時,廟裡的火是否已經滅了?” 他們走時确把柴火完全踏熄,生怕山火無情肆虐。

     劉獨峰會意地道:“是在廟裡的火?” 戚少商望定天邊,臨風岸立,薄唇抿得緊緊道:“廟裡有人。

    ” 廟裡有人。

     是敵?是友? 劉獨峰和戚少商都沒有避開。

     如果是敵,避也避不開。

    如果是友,又何必要避? 所以他們一齊往火光處掠去。

     火暈漸漸旺熾。

     除了兩人已漸漸接近火光之處,這火也正好被撥生起來。

     ——生火的人似有恃無恐! 劉獨峰、戚少商接近廟門之際,摹地兩人一分,戚少商一鶴沖天,掠上廟檐,倒挂金鈎,揉身而下,捷逾猿猴,輕似四兩棉花。

     劉獨峰一按劍,一捋髯,吐氣揚聲,提足踢開半掩的廟門! 突見火光一盛,一支火把焰子,迎面撲來! 劉獨峰一閃身,猱身而上,青芒一閃,火把已斬成兩半,火頭掉落地上,的了那白鼻人的腳一下。

     那入痛得大叫一聲,還喊了一個字:“爺——” 話止,聲絕。

     戚少商的劍已架在那人頭側。

     他的也無聲無息地落在那人背後。

     劉獨峰乍聽語言,叱了一聲:“慢着!” 這時三人才彼此看清楚了對方的面目,都喊了一聲: “是你!” 這人正是張五。

     張五的鼻子白了一塊。

     那是一塊包紮着他傷口的白布。

     張五沒有死。

     他還一隻手拿着昊天鏡,另一隻手去掏春秋筆,準備跟來敵拼個死活。

     可是他這時已被制止。

     同時也清楚了來人。

     來人正是他惦念着的主子! 張五仍然活着。

     可是連他都以為自己死定了。

     那一片事物,撞開了鐵蔟藜,落到地上,原來是一枚銅錢。

     張五全身都軟了。

     而鼻尖的麻癢更厲害了。

     他仰身倒下時,隻見狐震碑揚手發出了煙花,金燦奪目! 他還看見那枚被倒撞回去的鐵蔟藜,竟倒射向“鐵蔟藜”! “鐵蒺藜”本來勝券在握,乍逢急變,一時慌了手腳。

     他也聽見另一個女音叫道:“正點子來了。

    ”随後他就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