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沒羽箭·飛棱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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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暗器照應着,自是什麼都不怕;另一方面也正慶幸自己并沒有一時糊塗,幹出殺主投敵的事來,否則,無情的暗器一定會要了他的命。

     可是他跟文張一樣,都忘了一個要點: ——要是無情的暗器真能發放自如,又怎麼忍心讓三劍僮頻遇兇險,又如何眼見洪放身亡,仍沉得住氣? 不過剛才的事對于梁二昌而言,無疑是在全忠盡義與賣友求生間打了一個轉回來。

     他決定還是要“為主殺敵”。

     其實人生有很多時候,都會在良善與邪惡間徘徊,在正義與罪惡間作抉擇,一切細微的變化,刹那間的決定,都有可能會改變了這個人和這局面的一切。

    一個人的變化,往往是不由自主的;一個人的不變,可能也身不由己。

     文張不求取勝,隻求不敗,隻要仍在纏戰,無情的暗器就絕不容易傷得着他。

     雖是有這種想法,文張心裡仍覺恐懼。

    因為剛才無情發暗器射中他一隻眼睛時,也是在人影交錯、倏分倏合的劇烈交戰中。

     無情仍然準确地傷了他。

     他這次雖有防備,但卻無信心。

     就在這時候,戰局上有了一個突然的變化: 唐晚詞手上的短刀,被舒自繡的鈎鐮刀砸飛。

     唐晚詞卻極快的擊中了英綠荷一掌。

     原本唐晚詞手中刀被震飛,應是盡落下風、更增兇險才是,但英綠荷反而遭了她一擊,那是因為唐晚同早已準備自己的兵刃保不住了,甚至自度難逃毒手,所以早已蓄意拼着兵器脫手、敵人得意之際,發出一道殺手,傷了英綠荷。

     英綠荷傷退。

     唐晚詞退了三步,忽也搖搖欲墜。

     英綠荷顯然已作出反擊,唐晚詞也着了道兒,看來還傷得不輕。

     舒自繡已掩撲過去。

     他一向都是文張的親信,也是好幫手;像文張這麼一個一向都懂得把握時機的人,他的得力手下也決不會任由良機錯失的。

     舒自繡也覺得唐晚詞好美。

     所以他的鐮刀是揮了出去,但并不是要一刀殺了唐二娘,唐晚詞如果着了他這一刀,肯定不會死,隻是一對腳就成了廢腿,舒自繡就是喜歡這樣子。

     他喜歡把不聽憑他擺布的女子,廢了筋脈後任憑他淫辱,唐晚詞畢竟不是元兇,文張很可能會把她分配給他,他自覺自己為文大人立了不少汗馬功。

     何況唐晚詞又那麼美豔;他在第一次遇到她之後,念念不忘的不是同伴郦速其之死,而是這豔辣女子的音容。

     舒自繡鐮刀揮出。

     他眼前已可想像得出這女子哀婉倒地的情形。

     沒料倒地的不是唐晚詞。

     而是他自己。

     舒自繡倒地而殁。

     他的眉心被一箭穿過,沒羽箭長七寸三分,剛好自他後腦穿了出去。

     無情不得不發出第二件暗器。

     然而他的暗器隻剩下最後一件了。

     這最後一件暗器,己絕對不能失手,而且,要是這暗器還不能把局面扳過來,恐怕局面就要永遠扳不過來了。

     無情神色依然鎮定冷漠,但他鼻尖已滲出了汗珠。

     ——這些人的性命,還有他自己的存亡,全寄望于蕭孔裡最後一枚暗器上。

     偏偏他知道第三枚暗器是份量最輕的一件。

     那是一口針。

     這細細的一管蕭,定不能藏得住大多或太重的暗器。

     蕭管一共隻有三件暗器:飛棱、沒翎箭和針。

     針長兩寸三分。

     針的份量最輕。

     針至多隻能傷人,不易殺人。

     除非那針上染有劇毒,或射入血脈,順血攻心,才能緻人于死命。

     無情的暗器從不沾毒,這口細針也不例外。

     就在這時候,文張突然發動了最狠烈的攻勢。

     無情一分心射殺舒自繡之際,梁二昌的頭顱忽然裂了。

     文張的“大韋陀杵”震退了餘大民,“大力金剛拳”擊殺了梁二昌,揉身撲擊郗舜才。

     他決定要把郗舜才作人質,讓他可以有所挾持而求退走。

     ——郗舜才好歹是個将軍。

     ——無情決不能不有所顧忌。

     文張不知道無情手上蕭管裡的暗器,隻剩下了一件,他隻知道這是個活命的好機會。

     他決意要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