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深笠遮臉的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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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了陶清的鋼刀已抵住了藍三的背心。

    陶陶鎮本就有很多捷徑暗道,而陶清是對陶陶鎮最熟悉的人。

     就在劉獨峰回頭的刹那,花間三傑也同時發動了攻擊。

     他們三個人一齊揚手,就奇迹般地平空誕生了三朵花。

     白花。

     花開美麗。

     在炫人的燦麗中,卻是驚人的殺機! 兩朵白花,分别攻向張五和廖六,一朵“開”向劉獨峰。

     他們認準:要對付劉獨峰,唯一的辦法是先擊倒扛着他的兩人,剪除他的手下,讓他在極端不利的環境下孤軍作戰。

     人豈非亦往往如此:支撐自己的基礎一倒,再厲害的人也厲害不到哪裡去。

     對敵決不能仁慈。

     對敵人大仁慈,往往就等于對自己殘酷。

     劉獨峰臉向後轉,但雙手一沉,已交叉拔起張五和廖六背上的雙劍。

     這一白一黑的劍光疾沉挑起,兩朵“白花”被反挑回射,疾向沈鈎月、張釣詩罩去! 然後他才以一個急促的大仰身,雙劍一交,叮的一響,雙劍交叉夾住一枚“白花”。

     那是一柄花瓣型的刀。

     刀柄有細鍊。

     鍊在孟金風的手裡。

     劉獨峰雙劍一剪,鍊絲居然未斷。

     孟金風雙手一擰,藉力一扯,人如夜隼,急縱而上! 他飛越過劉獨峰的頭頂,細鍊己反纏住他的脖子。

     同時間,張釣詩和沈鈎月已卸開“花刀”,一左一右,飛縱而上,人在半空,飛刀破空,射向劉獨峰! 這電光火石間,張五和廖六手裡忽然各掣出一柄匕首,直刺孟金風腹間! 孟金風雖然可以以銀鍊纏住劉獨峰,但卻勢必被張五和廖六二人開了膛! 忽然,铮铮二響,張五和廖六手裡的匕首被打落。

     震落張五和廖六雙匕的正是劉獨峰的黑白雙劍。

     他不能讓孟金風死! 就在他垂劍擊落張、廖二人雙匕,他的脖肩已被銀鍊纏住,同一刹那間,張釣詩、沈鈎月的雙刀已然射到! 更可怕的是,陶清已疾射封了藍三的穴道,揮舞鋼刀,疾掠而至,一刀就向劉獨峰的背後劈去。

     他半空飛掠的身子沾了不少雨珠。

     雨已密集地落下。

     他這刀是全力施為。

     他們決意不能讓劉獨峰活着。

     隻要劉獨峰能夠作出反擊,他們知道誰都沒有機會活着回去。

     江湖上的規矩本來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你死總比我亡的好! 這時分,劉獨峰身上已被銀絲鍊所纏。

     他的雙劍正往下擊,擊飛了他兩名部下的雙刃。

     陶清的鋼刀到了他的背後。

     張釣詩、沈鈎月的花刀,已“開”到了他的胸膛! 雨正在下着,一向衣不沾塵的劉獨峰,發鬓盡濕,似已睜不開眼來。

     便在這時,轟隆一聲,電光耀空,刹那間天地一片蒼白。

     陶清倒飛了出去! 他的身上冒起了一道血泉。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畏懼,就連在當年被關在牢裡問斬,他都不會有這種恐懼。

     他也不是怕受傷。

    他在當将軍之前,縱橫江湖,什麼傷未曾受過?隻是從未有過一次,像這一回,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受傷,傷得如何,連敵人是怎麼傷自己的,也完全不知。

     像電光一樣,一亮間便發生了,根本無法抵禦。

     這使得他接近崩潰,喪失鬥志。

     其他三人,感覺大同小異。

     孟金風本掠到劉獨峰的身後,忽然被一股大力一甩,呼地倒飛而行,變成反在劉獨峰前面。

     他感覺到自己背後有一股尖銳的痛楚。

     同時他發現了自己兩名結拜兄弟踉跄而退。

     張釣詩捂胸,沈鈎月撫臂。

     本來他們四人已占盡上風,但在這電殛般的刹那,局面遞變,四人俱傷。

     對方仍手持雙劍,在雨中,像看着他們,也像也沒把誰放在眼裡。

     所不同的,也許隻有一點。

     劉獨峰已經不是站在張五和廖六的肩上。

     他已下來。

     他站在地上。

     他立在雨中。

     他雙劍交叉,站在泥濘地上、滂沱大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