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章 好 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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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心裡頭又似雨絲一般亂。

     眼看要走過長廊,忽聽有人在雨中牆頭,慘聲厲喊道:“不要進去!” 鐵手、赫連春水、殷乘風一聽,又驚又喜,面色倏變。

     因為那是戚少商的聲音。

     那聲音凄厲逼人,絕不像是戚少商平時的聲音,可是他們又分明辨别得出來,那的确是戚少商的聲音! 弓弦聲。

     暗器夾在雨聲裡尖嘯低嗚。

     戚少商才現身于牆間,立即受到圍攻。

     鐵手春雷也似的一聲暴喝:“退!” 海托山突然揉撲向殷乘風。

     殷乘風嗆然拔劍。

     劍一投出,密雨頓為劍芒逼開數尺。

     這劍隻沾血,不沾雨水。

     這樣淩厲的劍,連鬼神都要為之辟易。

     但海托山低吼一聲,伏身塌腰,反而往劍鋒撲去。

     因為鐵手的疑慮,所以殷乘風和赫連春水來“賀壽”也暗攜兵器。

     一時間,走廊上的埋伏,盡皆發動。

     刀槍箭雨,幾乎每一處可以躲人的地方,都有人掠撲出來,向鐵手和赫連春水襲擊。

     而大堂、花園、内堂的高手,全急于反撲長廊,大廳、前庭,大門的伏兵,也全發動,往内兜截! 局面雖然劇生奇變,便這一幹志在必得的伏兵,陣腳卻絲毫不亂,反而激發了野獸拼戰般的镖狠! 往内反撲的伏兵由劉單雲帶領。

     往外搏殺的隊伍由顧惜朝率領。

     黃金鱗則帶人包圍海府。

     鐵手跟劉單雲一朝相,立時就明白了是什麼回事: ——果然不幸料中。

     這時候海托山與殷乘風已驟然分了開來。

     海托山身上有了血迹。

     殷乘風衣上也沾了血。

     血很快被雨水沖淨。

     雨下得特别大。

     血流得特别多。

     雨水把血水灌人士裡,流出屋外,彙流到不知名的所在去。

     戚少商悶哼了一聲,似受了傷,但仍然不躍下牆來。

     因為他決不能讓這可能是唯一的退路被人占據或堵塞。

     他單手持劍,青鋒宛若青龍。

     青色的劍泛起紅色的血潮,在灰白色的雨網裡。

     鐵手見招拆招,見人打人,至少有二十人被他雙手一觸,當即踣地不起。

     赫連春水雙槍在手,卻未有機會駁成長槍以遠拒群敵,穿着華衣錦服的敵人已潮水般湧了上來,他已殺了十三人,受了五處傷,三處輕,兩處較重。

     而殷乘風卻沒人敵潮裡。

     隻見一道宛似閃電般極快的白光,在敵人圍攻下倏東忽西,難以抓摸。

     鐵手見情勢不對,決不可戀戰,當下大喝一聲:“快走!”猿臂連伸,眨間已捉走七、八名強敵,運起神功,沖入敵陣裡,雙手無堅不摧,又奪下十來件兵器,這才看得見殷乘風。

     顧惜朝和馮亂虎、宋亂水,全向殷乘風圍攻,而劉單雲也操身搶近、瘋狂拼命,海托山卻倒在地上,脖子上的血泊泊的淌着,染紅了他的花白胡子。

     鐵手又驚又怒,雙臂一交,已隐作風雷之事,顧惜朝叱道:“我們一起上!”自己卻不先上,仍然追襲殷乘風。

     有十來名官道上和武林中的好手,貪功急攻,鐵手大喝一聲:“讓開了!”雙手迎空擊出,數百十點雨珠,被他這隔室一震之力,變作脫簧暗器一般,疾射過去,有六、七人走避不及,擠成一堆,捂臉捂頰,哎喲不止。

     鐵手一步上前,聲威奪人,馮亂虎本來攔住,但見他來勢,不由自主的往旁邊一閃,宋亂水則想硬搪,鐵手還未動手,一腳就把他掃跌出去。

     鐵手一伸手,就抓住顧惜朝的衣襟。

     顧惜朝一斧就往鐵手的手腕砍下去。

     這一砍隻是虛着。

     就在斧光耀眼之際,他的刀悄沒聲息的飛射出去,正中殷乘風的背部。

     刀柄輕幌,殷乘風半聲未哼。

     顧惜朝的人也如遊魚一般,腳底一溜,衣裂人退,鐵手還待搶進,黃金鱗的“魚鱗紫金刀”已夾着飄雨,飛剁他的脖子! 顧惜朝退得極快,但有一道劍光卻比他更快。

     殷乘風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