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誰願意負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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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人、吸收精英、結納賢能,但待他真正身曆血海深仇之時,便知道世上有些仇,你要想不報、設法要避掉,也甩不開。

    避不掉的! ——戚少商何嘗希望有一天自己竟成了“複仇”的代号! ——他何嘗不想容人、忍人、恕人! 可是他現在若不揮劍自衛,還有什麼路可走? 他不截斷來敵的去路,他自己可有退路? 沒有負仇的人是不會了解身負深仇的人之忍痛、無奈,不會懷仇的人是幸福而幸運的,但不可就此挪揄譏諷記仇的可憐入! ——誰願意有仇? ——誰希望記仇? 戚少商觀形察勢,他不能落在這四個惡魔的手裡,而且也決不能容人加一指于劉獨峰與無情! ——劉獨峰是扣捕押解他的官差。

     ——無情是促使他被捕的禍首。

     ——可是他們是兩條好漢,戚少商決不能讓他們落在這些惡徒的手上。

     他可以逃走。

     此刻這四人似乎志在劉獨峰與無情,他一旦逃跑,對方頂多隻能分出兩個人來追擊! 四個人他恐非其敵。

     兩個人則好解決。

     可是戚少商不能逃。

     他不能以一條胳臂帶三個傷重的人走。

     劉獨峰、無情、張五……無一人不是身受重傷,連生死都未有着落的。

     他隻有咬牙苦拼。

     狐震碑、龍涉虛,鐵蒺藜、英綠荷交換了眼色。

     ——今晚能殺劉獨峰、無情、戚少商,在師父面前就是大功一件,而且,也是件哄動天下的大事! ——不過,要殺劉獨峰和無情,就得先除掉眼前這個戚少商! 戚少商橫劍立在樹旁,月光下,獨臂淩霜,大有一夫當關、雖死不悔的神貌。

     英綠荷笑嘻嘻的道:“戚寨主,你一個人,我們四個人,劉捕神和無情大捕頭已被我們師父傷得奄奄一息,束手待死,我看你還是乖乖的投降,省得再作無謂的頑抗了。

    ” 戚少商淡淡地道:“這一路來,大概走了兩千裡路,很少有以一敵四的局面。

    ”他頓了一頓,接道,“通常我都是以一敵十,以一擋百的。

    ” 英綠荷看見戚少商落拓但潇灑、負隅但傲岸的樣子,心中着實愛煞,很想兵不刃血的把他收服,恣肆縱情一番,便道:“你看我們師父的神威,劉獨峰和無情現在不是被打得泥塌散的人像似的,端在樹上動也不能!你能将我們的小師妹泡泡兒的法寶毀掉,足見高明,朝廷既視你為禍害,非要抓你正法不可,你又何必護着這些狗衙差、臭捕頭,過去一劍把他們殺了,投誠于我們,我跟你向師父說情去,說不定他老人家心中一樂,把你收為小師弟也不一定哩……”說着,自己叽叽咕咕的笑了起來,笑得花枝亂顫,水眼兒眯成一線,俏俏鈞瞄,也确是媚人。

     戚少商低首凝視手上劍鋒,道:“令師武功高強麼?他狼狽遁去,恐怕傷得不比樹上的兩位輕罷?” 英綠荷粉臉在冷月下變得更白,道:“戚少商,你這是非讨死不甘休了?” 鐵蒺藜冷笑道:“跟他羅嗦什麼?他無非是要拖宕時間!” 英綠荷小臉一揚,“你等什麼?劉獨峰和無情捱的是我師父的‘空劫神功’,功力愈高,受傷愈重,他們怎複原得了,張五中了小師妹的‘摩雲攝魄‘,嘻,斷回複不了,你等救兵:白等了!”英綠荷的面貌姣好,雖不是花容月貌,但一副天真未泯小女孩子的模樣,但說起話,腰肢擺個不定,聲音也低沉濃濁,這倒似是秦淮江畔老于經驗的風塵女子才有的舉止。

     戚少商看了她一眼,突然覺得一陣昏眩。

     不知怎的,英綠荷膚色的白,使人立即冒起一種邪想:很想撕剝掉她的衣衫,看她衣衫裡面的身子,是否仍一樣細嫩白皙,直似捏得出水來。

     戚少商知道對方正施展邪術,立即不去看她。

     他看劍鋒。

     劍鋒蓦地透綠了起來。

     “一元神功”已逼入劍身之中。

     英綠荷陡地笑了起來:“看我呀,怎麼不敢看我?” 龍涉虛忽吼了一聲:“跟他多說什麼!我殺了他!” 狐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