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回 辱谏官特權停科舉 尊太後變例晉徽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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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秦王右丞相伯顔,自削平逆一黨一後,獨秉國鈞,免不得作威作福起來。

    小人通弊。

    适江浙平章徹裡帖木兒,入為中書平章政事,創議停廢科舉,及将學校莊田,改給衛士衣糧等語。

    身非武夫,偏創此議,無怪後之頑固将官,痛嫉學校,動議停辦。

    小子前述仁宗朝故事,曾将所定科舉制度,一一錄明,嗣是踵行有年,科舉學校,并行不悖。

    徹裡帖木兒為江浙平章時,适屆科試期,驿請試官,供張甚盛。

    徹裡帖木兒心頗不平,既入中書,遂欲更張成制。

     禦史呂思誠等,群以為非,合辭彈劾。

    奏上不報,反黜思誠為廣西佥事。

    餘人憤郁異常,統辭官歸去。

    參政許有壬也代為扼腕。

    會聞停罷科舉的诏旨,已經繕就,僅未蓋玺,不禁忍耐不住,竟一抽一身至秦王邸中,谒見伯顔,即問道:“太師主持政一柄一,作育人材,奈何把罷除科舉的事情,不力去挽回麼?”伯顔怒道:“科舉有甚麼用處?台臣前日,為這事奏劾徹裡帖木兒,你莫非暗中通意不成?”确是權相口吻。

    有壬被他一斥,幾乎說不出話來,虧得參政多年,口才尚敏,略行思索,便朗聲答道:“太師擢徹裡帖木兒,入任中書;禦史三十人,不畏太師,乃聽有壬指示,難道有壬的權力,比太師尚重麼?” 伯顔聞言,卻掀髯微笑,似乎怒意稍解。

    一奸一相有壬複道:“科舉若罷,天下才人,定多觖望!”伯顔道:“舉子多以贓敗,朝廷歲費若幹金錢,反好了一班貪一官污吏!我意很不贊成。

    ”有壬道:“從前科舉未行,台中贓罰無算,并非盡出舉子。

    ”伯顔道:“舉子甚多,可任用的人材,隻有參政一人。

    ”有壬道:“近時若張夢臣、馬伯庸輩,統可大任,就是善文如歐一陽一元,亦非他人所及。

    ”伯顔道:“科舉雖罷,士子欲求豐衣美食,亦能有心向學,何必定行科舉?”有壬道:“志士并不謀溫飽,不過有了科舉,便可作為進身的階梯,他日立朝議政,保國抒才,都好由此進行呢。

    ” 伯顔沈吟半晌,複道:“科舉取人,實與選法有礙。

    ”本意在此,先時尚欲自諱,至此無從隐蔽,方和盤托出。

    有壬道:“今通事知印等,天下凡三千三百餘名,今歲自四月至九月,白身補官,受宣入仕,計有七十三人,若科舉定例,每歲隻三十餘人,據此核算,選法與科舉,并沒有甚麼妨礙;況科舉制度,已行了數十年,祖宗成制,非有弊無利,不應驟事撤除。

    還請太師明察!”伯顔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此事已有定議,未便撤消,參政亦應諒我苦心呢!”遁辭知其所窮。

    有壬至此,無言可說,隻得起身告辭。

     伯顔送出有壬,暗想此人可恨,他硬出頭與我反對,我定要當着大衆,折辱他一次,作為儆戒,免得他人再來掣肘。

    當下默想一番,得了計畫,遂于次日入朝,請順帝将停辦科舉的诏書,蓋了禦寶,便把诏書攜出,宣召百官,提名指出許有壬,要他列為班首,恭讀诏書。

    有壬尚不知是何诏,竟從伯顔手中,接奉诏敕。

    待至眼簾映着,卻是一道停辦科舉的诏書,那時欲讀不可,不讀又不可,勉勉強強地讀了一遍,方将此诏發落。

     治書禦史普化,待他讀畢,卻望着一笑,弄得有壬羞慚無地。

    須臾退班,普化複語有壬道:“禦史可謂過河拆橋了。

    ”有壬紅着兩頰,一言不發,歸寓後,稱疾不出。

    原來有壬與普化,本是要好的朋友,前時嘗與普化言及,定要争回此舉。

    普化以伯顔攬權,無可容喙,不如見機自默,作個仗馬寒蟬。

    保身之計固是,保國之計亦屬未然。

    有壬憑着一時氣惱,不服此言,應即與普化交誓,決意力争,後來弄到這般收場,面子上如何過得下去?因此引為大恥,隻好托稱有疾罷了。

     伯顔既廢科舉,複敕所在儒學貢士莊田租改給宿衛衣糧。

    衛士得了一種進款,自然感激伯顔,惟一般士子,紛紛謗議,奈當君主專制時代,凡事總由君相主裁,就使士子交怨,亦隻能飲恨吞聲,無可如何。

    這叫作秀才造反。

     這且慢表。

    惟天變未靖,星象又屢次示異,忽報熒惑犯南鬥,忽報辰星犯房宿,忽報太一陰一犯太微垣,餘如太白晝見,太白經天等現象,又連接不斷,順帝未免懷憂。

    辄召伯顔商議,伯顔道:“星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