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守襄陽力屈五年 覆厓山功成一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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煥,突圍東行。

    既出險地,已是天晚,望見前面來了無數軍艦,總道是援軍過來,急忙歡迎。

    誰知來舟統是元軍,一時不能趨避,被他困在垓心,殺傷殆荊張貴身受數十創,力盡被執,不屈而死。

    嗣是襄一陽一絕援。

     未幾,樊城又失。

    樊城與襄一陽一為犄角,守将範天順、牛富,本與呂文煥誓約死守。

    至是兩将戰死,襄一陽一益孤,元兵複用西域人所獻新炮,攻破襄一陽一外郛,内城益急。

    文煥每一巡城,南望恸哭而後下。

    元将阿裡海涯複招谕城中道:“爾等拒守孤城,至今五年,為主盡忠,也是應分的事情;但勢孤援絕,徒害生靈,爾心何忍?若能納款歸降,悉赦勿治,且加遷擢,憑你等酌擇!”又折矢與文煥為誓,文煥乃出降。

    偕阿裡海涯朝燕,元主以文煥為襄、漢大都督,與劉整一體重用。

    文煥之罪,似減于整。

     襄樊既失,江南失險,警報連達宋廷。

    給事中陳宜中上疏,歸咎範文虎,乞即行正法。

    賈太師暗中庇助,止降一官。

    就是度宗優禮似道,也始終勿衰。

    似道母死,诏用天子鹵簿飾葬,并令似道墨绖還朝。

    師相的氣焰未衰,主子的福壽已荊度宗病逝,子顯立,年僅四齡,由太後謝氏臨朝聽政,仍把那元惡大憝,倚作長城。

    想尚有一塊幹淨土耳。

    惹得元主連番下诏,數賈似道背盟拘使的罪名,饬史天澤、伯顔總諸道兵,與阿術、忙兀、遜都思塔出等,及降将劉整、呂文煥,大舉南侵。

    途次天澤遇病,有旨召還,饬各軍統歸伯顔節制。

    伯顔遂分各軍為兩道,自與阿術由襄一陽一入漢濟江,以呂文煥将舟師為前鋒;别命忙兀東出揚州,以劉整将騎兵為先行,旌旗招飐,戈戟縱橫。

    看官!你想這區區南宋,還能保得住麼?伯顔軍順漢水南下,屠沙洋鎮,擒守将王虎臣;破新郢城,殺都統邊居誼;進拔一陽一邏堡,走淮西置制使夏貴;取鄂州,降城守張晏然、程鵬飛。

     宋廷大懼,隻得請出這三朝元老,督領諸路軍馬,抵禦元軍。

    可奈諸路将士,統已離心,陳弈以黃州叛,呂師夔以江州叛,都奉款降元,連賈太師極力庇護的範文虎,也居然反顔迎敵,叩首阿術軍前。

    這等小人最不足恃,然安富尊榮,偏在若輩,令人恨煞!元朝雖亡了史天澤,死了劉整,銳氣仍然未衰。

    賈似道聞劉整死,還自稱天助,調集一精一兵十三萬人,陸續起行。

    前哨委了孫虎臣,中權委了夏貴,自己帶着後軍,出駐江上。

    元伯顔率同阿術,渡江南來,與虎臣軍遇着,兩下接戰,炮聲如雷,虎臣懼甚,忙過其妾所乘舟。

    出戰時帶着美妾,究屬何用。

    豈亦學韓蕲王之挈梁夫人耶!大衆疑他遁走,頓時散亂。

    夏貴以虎臣新進,權出己上,本已事前觀望,此時亦不戰而奔。

    剩了似道一軍,還有什麼能耐,索一性一也走了他一娘一,管什麼國計民生! 元兵趁勢殘殺,江水盡赤。

    于是鎮江、甯國、江一陰一守臣,皆棄城遁去,上行下效,捷如影響。

    太平、和州、無為軍,俱相繼降元。

    似道還想奉币請和,遣使至元軍,被伯顔拒絕。

    奔至揚州,束手無策,隻上書請遷都。

    太皇太後謝氏不許。

    廷臣窺見微旨,遂連劾似道,陳宜中初得似道援,驟登政一府,至是也奏請誅逐。

    乃罷似道平章都督,并遣元使郝經等北歸。

    已無及了。

    一面下诏勤王,諸将多不至。

    隻鄂州都統張世傑,率師入衛;江西提刑文天祥起兵赴難;湖南提刑李芾,也募壯士三千人,令将吏統帶,東出勤王。

    無如大勢已去,無可挽回。

    建康守将趙潽,棄城先遁,元伯顔安然入城。

    宋江淮招讨使汪立信,聞建康被陷,料知宋不可為,扼吭而死。

    宋吭已被元扼,汪公也隻好絕吭了。

    元兵遂長驅入常州,下無錫,宋廷亟命張世傑總統人馬,分道拒敵,稍稍得手。

     元世祖複遣尚書廉希憲,工部侍郎嚴忠範,奉國書南來,還有意與宋議和。

    希憲至建康,與伯顔會晤,請兵自衛。

    伯顔道:“行人在言不在兵,兵多反招疑忌。

    ”嗣經希憲固請,發兵五百名送行。

    到了獨松關,宋守将張濡部曲,不分皂白,竟襲殺忠範,執希憲送臨安。

    及伯顔遣書诘責,宋廷遣使答報,隻說是邊将所為,未曾禀報。

    伯顔再遣議事官張羽,同宋使返臨安,不意到了平江,又被殺死。

    還要亂殺使人,真是壞事! 元兵愈加氣憤,直一逼一揚州。

    李庭芝遣将苗再成、姜才等,率兵阻截,皆敗績。

    接連是荊南被陷,嘉定諸城叛去。

    軍報日緊一日,于是張世傑大出舟師,與劉師勇、孫虎臣等屯駐焦山,連舟為壘,示以必死。

    元阿術登高遙望,想了一個火攻的計策,遂一精一選凱一弩一手,載舸直進,連發火箭,疊射宋軍。

    霎時間煙焰蔽江,篷樯俱焚,宋軍進退兩窮,相率赴水,師勇、虎臣等都截舟自遁。

    單剩了張世傑,已不能軍,隻得奔回圌山,再請濟師。

    堅壁中流,并非萬全之策,即非火攻,亦難持久,張世傑殆忠有餘、而識不足者。

     是時王爚、陳宜中,并為丞相,意見不協,各自求去。

    至世傑敗潰,王爚以二相在朝,反多顧忌,不如遣一人出督吳門。

    太後不從,爚遂乞罷,因免相,未幾遂卒。

    還是死得幹淨。

    文天祥到臨安,上疏請分建四鎮,各專責成,亦不報。

    此時雖有明主,亦未能轉敗為勝,況婦人秉國乎!隻把賈似道貶置循州,被監押官鄭虎臣拉死,總